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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动态] 她写性爱一炮而红,花15万休夫,高调表白李健:“我就是荡妇,你怎么着?”

5 已有 1279 次阅读   2020-09-15 07:19
她写性爱一炮而红,花15万休夫,高调表白李健:“我就是荡妇,你怎么着?” 

文/啊窥

来源:家庭杂志(ID:jiatingzazhi)

01

“其实,睡你和被你睡是差不多的。

无非是两具肉体碰撞的力,无非是这力催开的花朵。”

五年前,一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惊醒了沉睡的诗坛,也在社交网络掀起巨浪。

比诗歌中滚烫的爱欲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是作者的身份

一个39岁,患有脑瘫的农妇。

余秀华。

自从进入公众视野,围绕她的争议从未间断。

在公众人物普遍藏起情绪,谨言慎行的当下,她又因为高超的骂人技巧喜提“键盘侠克星”、“战斗系女诗人”的称号。

关注余秀华的人想必知道,她是歌手李健多年铁粉。

但她不去看演唱会,也不给人发私信打电话, 最热切的举动不过是借李健的名字抒发自己对爱情的渴望。

李健妻子还曾给她留言鼓励,可正义感过剩的网友却忍不住挑刺:

“你这样会打扰别人的,喜欢放心里就好。”

岂料余秀华直接一瓢滚水泼了出去:

“打扰就打扰,你又不是他老婆,自作多情!”

一个卫道士倒下,更多卫道士涌了出来。

他们攻击余秀华出口成脏,毫无文人气度。

余秀华索性就顺水推舟,将脏话艺术推向全新的高度。

“啊哈,又有人说老娘说脏话了。对,老娘说了,还很快乐!咋地,诗人不能*谁?我爱董健,不许爱啊?但是没办法,人没死,*犹在,多巴胺告诉我:人间值得!”

短短几十字层层推进,爆点一浪更比一浪高。

大俗大雅,酣畅淋漓。

事实上,余秀华单方面碾压键盘侠早就不是一天两天了。

什么荡妇羞辱,身体歧视,道德绑架的套路她都门儿清,三下五除二便怼得喷子屁滚尿流,恨不能回炉重造。

有人希望余秀华开班授课,将反杠技能发扬光大,也有人对此深感失望:

“诗人应该把美好带给我们,你终究还是没能洗去你农村妇女的劣根性。”

可事实上,精致和粗粝并非水火不容。

余秀华作品里那些飘在云端的诗意,不是凭空蹦出来的。

它正脱胎于乡间田野的泥泞、年久失修的宅院里剥落的墙皮、亦或是年复一年经受烟熏火燎的灶台。

农妇、诗人、脑瘫,这些身份都指向她,但都不能定义万分之一的她。

潮水般的谩骂质疑也未曾淹没她,反而浇灌出一种爆裂开来的灿烂。

倘若凑近看,你会发现这灿烂中,还夹杂着明显的血污。

02

战斗力爆棚的余秀华,从一出生,就不得不开始对抗。

1976年,湖北汉江边上,一个名叫横店的小村庄。

接生医生早早剪断余秀华的脐带,导致她脑部缺氧,挣扎4天,才发出第一声啼哭。

脑瘫就此跟上了她。

村里同龄孩子都学会走路的时候,余秀华连坐起来都相当困难,一不留神便会从板凳上摔下,最后只能垫棉被躺着。

到了入学的年纪,父亲每天背着她上下学,惹来不少同学嘲笑。

后来她执意自己拄拐杖走,常常摔得头破血流。

那个年代的农村,迷信思想大行其道,赤脚医生遍地开花。

父母替余秀华觅得一“神医”,“神医”掐指一算说她身患残疾是因为上辈子作恶多端。

这个说法无疑加剧了她的痛苦。

像一只沉默的羔羊,她不知道如何回击外界的嬉笑,以及稀释父母将希望都压在弟弟身上的失落。

只能反复自问,为何前生不做好事?

中考那年,弟弟分数比她高了一截,顺利获得升学资格。

余秀华不服,一个人跑去镇上找高中校长,争取到继续读书的机会。

就这样,她一路读到高三。

一次语文考试,老师因为她字迹难看给作文批了0分。

余秀华咽不下这口气,把书本烧了个精光,彻底断了读书的念想。

那一年,她19岁。

辍学没多久,担心她老无所依的父母开始替她张罗婚事。

1995年,从家乡四川一路流落到湖北,比她大十二岁的尹世平入赘,成为上门女婿。

仓促的结合,给本就漏洞百出的命运又添上沉重的一笔。

两三年下来,对婚姻渐渐有了概念的余秀华,愁云密布地想从丈夫身上找出一点喜欢的地方来,却发现比找金子更难。

周围人不解:

一个残疾人凭什么看不上健全人?

她没法告诉他们,自己笨拙的身体里住着羽翼渐丰的灵魂,一只掉队的小鱼,一片云的流动,几株麦子的摩擦都能让它为之震颤。

将这些震颤付诸笔端,便有了诗。

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在人间走动的时候,诗歌充当了一根拐杖,支撑她与粗粝的生活继续磨合。

陆陆续续,她的作品在报纸上发表,但稿费微薄。

为了自我证明,2012年,她只身一人前往温州打工。

在一家生产电脑贴膜的残疾人福利厂,她每天工作12小时,瘦了10斤,不到一个月就被父母叫回家。

父母会老,丈夫靠不住,儿子会有自己的家。

考虑到今后的凄凉晚景,她还想到乞讨。

在荆门市,她找了一个师傅,照着指点买了一只碗。

等真的站到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却怎么也跪不下去。

“一个小时/他的瓷碗响了六次/我抱紧新买的瓷碗,夹紧我的尾巴/我忽然想起了几个字——人性繁华。”

——她在诗中如此形容当时的场景。

兜兜转转,最后她还是回到了横店村,重新做回农妇。

采棉花,摘苞谷,养兔子,写诗。

一边往人性更深处探索,一边继续接受现实的炙烤。

03

转折点发生在2015年。

因为《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一炮而红后,各路媒体出版社快要把余秀华的家踏平,甚至有编辑放话:

“就算跪下也要把你签下来。”

名利滚滚而来。

去了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有一桩大事却始终悬而未决。

她对婚姻的忍耐,已经到了极点。

“那时候有铺天盖地的忧愁,19岁的婚姻里,我的身体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

尹世平常年在外打工,对家庭所尽的责任极其有限,直到儿子上高中才勉强支付了部分学费。

比这更要命的,是夫妻二人精神上的隔膜,简直称得上铜墙铁壁。

尹世平一看到她在电脑上敲字就烦躁,她看见丈夫坐在那里,也无端觉得不顺眼。

两个相异的灵魂,没有一丝一毫可以链接的地方。

久而久之,他们成了互相戕害的暴君。

她笔下的“性”那么热烈奔涌,可是从很年轻的时候起,她就拒绝和他同寝。

实在拒绝不过,整个过程就不吭不响,还用被子死死蒙住头。

对一个男人最大的冷漠和蔑视莫过于此。

在尹世平眼里,和余秀华的婚姻,是他一个健全人的屈就,余秀华给他的该是感恩,尊重,甚至低声下气。

“在这人世间你有什么,你说话不清楚,走路不稳。

你这个狗屁不是的女人凭什么,凭什么不在我面前低声下气?”

尊严受挫的尹世平,开始报复性地践踏妻子的尊严。

在她跌倒的时候,在她一身泥泞跌跌撞撞回家的时候,肆意嘲笑她,责骂她,甚至在她午夜生病的时候把她一脚踢下床。

酒桌上,他和工友们嘲笑余秀华:

“女人就是猪,全靠你会哄。”

在外打工他常常酗酒,挣了点钱喜欢去风尘场所。

夹缝偷欢,还成了他在余秀华面前炫耀的资本。

他喝醉酒了,他说在北京有一个女人比我好看/没有活路的时候,他们就去跳舞/他喜欢跳舞的女人/喜欢看她们的屁股摇来摇去……

他揪着我的头发,把我往墙上磕的时候/小巫不停地摇尾巴/对于一个不怕疼的人,他无能为力。

《我养的狗,叫小巫》

有一年春节,尹世平被老板拖欠800元工资。他连哄带骗拉上余秀华去讨薪,让她拦老板的车,

“你是残疾人,老板不敢撞。”

余秀华问,如果真撞上来怎么办?

尹世平沉默了。

余秀华转身就走,心凉成一片。

自己的生命在丈夫眼中只值800块,还不如一头猪。

婚姻腐烂至此,当余秀华再次提出离婚时,尹世平却死活不同意。

“你以前是个什么人,人家肯跟你结婚?作为残疾人,我同情你,现在你出名了,你反过来不要我了?如果你敢离,那就搞臭你!”

他宁可赖在早已死亡的婚姻里,也不愿被一个残疾女人抛弃。

最后,忍无可忍的于秀华开出交换条件:

这个月离婚给15万,下个月10万。

这差不多是她当时一半的版税。

见钱眼开的尹世平,终于在协议上签了字。

那一天,离他们结婚20周年只有10天。

雪正开始融化,阳光好得仿佛人间没有悲伤。

余秀华把离婚证领回来以后,母亲哭了很久。

当时她已肝癌晚期,满头黑发被一顶暗沉的毛线帽取代。

“你怎么心就那么硬?你以后怎么办?”

余秀华反唇相讥:“心硬也是你给的。”

她并非不理解,母亲眼泪里的疼爱和深深担忧。

只是人生苦短,如果注定和让自己孤独的人终老,如果月光一般的灵魂,始终只能孤悬天际,那么世界再大,于她而言也不过是个无情的窑子。

可惜母亲至死也未曾懂得。

04

对男人来说,离婚大概只是甩掉一件旧衣裳。

可对女人而言,离婚是甩掉一个制度,呼吸的空气都和从前大不一样。

在没有争吵没有猜忌的宁静日子里,余秀华仿佛重新变回了小女孩。

她买很多夏天的裙子,还去美容院做了纹眉和染唇,花费一两千,心疼,却又觉得值。

爱情、欲望,她诗歌里永恒的主题也因此焕发新生。

有时浓烈缱绻,有时又静谧松软。

与此同时,批判她“荡妇体”,“下半身写作”的声音愈演愈烈。

在为数众多的道德婊眼中,女人的情欲应当是躲在幽暗角落里悄然生长的苔藓,见不得光。

漂亮女人偶尔眉目传情尚且有观赏性可言,而一个残疾的、其貌不扬的老女人堂而皇之扬起性欲的风帆,这显然戳中了他们的怒点。

可余秀华又岂会妥协。

一句“我就是荡妇,你怎么着吧?”把人堵得哑口无言。

嫌不过瘾,还写了首诗昭告天下:

“来,封我为荡妇吧,不然对不起这春风浩荡里的遇见。”

她的坦荡敞亮,让卫道士的狭隘与猥琐无处遁形。

那些饱满的燃烧的无所顾忌的词句所承载的,绝不仅仅是生理层面的快感,它更指向灵欲结合的,不带任何功利色彩,近乎宗教般虔诚的爱情。

但灵魂寄居在这样的躯体里,爱而不得显然是常态。

年轻时她跟一个电台主持人聊得投机,醉酒时忍不住跑去找对方,最后惊动了110;

《摇摇晃晃的人间》拍摄期间,她又爱上一个男作家,跨年夜表白失败后,她难过得哭了一整夜,哭到吐血,胃里翻江倒海。

一次次的追逐,一次次的伤筋动骨,爱欲不曾熄灭,但她也学会了自我防御。

“我有一份深情,却把它分成了二十份,它们因为零碎,而让我躲避了孤注一掷的危险。”

于是你会看到,她的表白对象时而是李健,时而是董郎。

诗歌研讨会上,初次见面的男诗人客套:“今天很荣幸和你坐在一起。”

余秀华笑得花枝乱颤,“今天很幸福和你坐在一起。”

画风立马成了打情骂俏。

她拿着自己的诗集读诗,导演范俭在一边架着摄像机拍她,

“下面读一首给范俭的诗——《今夜我特别想你》。”

说这话时,她神情荡漾如同少女。范俭一副拿她没辙的样子。

她大大咧咧撩很多人,以此避免全情投入地爱一个人。

轻佻洒脱的背后,始终有一缕清醒的苦楚。

05

“一个能够升起月亮的身体,必然也驮住了无数次日落。”

对余秀华而言,命运一开始就把她抛到一望无际的沼泽里,她的挣扎在上帝眼里或许像个笑话。

而这样的笑话又不得不闹出来。

那足以冲破肉体束缚的蓬勃生命力,让她没法低眉顺眼,隐匿自己的声音,只能以尖锐的姿态对抗,咬牙把压抑的生活顶开一个呼吸口。

她也曾自卑得无以复加,如同春天里提心吊胆的稗子,随时担心被清除。

幸好后来她发现了内心的巨大矿场,通过写作让那些珍贵的矿藏得见天日。

生理上的缺陷依旧无解,但却再也无法遮蔽她的内在光芒。

“优雅不是一个人生活的重要部分,它不过是一个女人绸缎似的哀愁里的一根丝线”。

再有人试图对她外形羞辱,或是高高在上的怜悯,她都会毫不客气地怼回去。

“真不知道有谁配怜悯我,这些出生了几十年还胎位不正的人啊!”

“你是性残废,包括人性和生理方面的性。赠予所有骂我残疾的人。”

当初很多人通过冲突强烈的标签认识她,但如果可以,余秀华更希望人们读她的诗歌时,忘记她的所有外在身份。

只需要知道她是一个情感充沛,触角灵敏的女人。

爱,是她心灵唯一的残疾,也是毕生无法舍弃的追求。

两月前,她在快手直播念诵自己的诗歌。

红唇红衣,鲜活生动。

那些瑰丽的字词从她口中艰难地蹦出来,水银泄地一般,把我们往春天的路上带。

媒体称她为女性解放的先驱,她却说:

“我并不是追求女性的解放,我是追求我个人的解放,一个人能够解救自己,就等于解救了一批人。”

纷繁尘世,多少人拥有健全的身躯,却把自己囚禁在世俗规训的人生模板里,唯恐越雷池一步。

最终他们都成了庸常秩序的维护者,不知生命力为何物。

而余秀华的珍贵之处就在于, 吞下了生活的不堪和沉重后,依然有腾空而起的能量,以及未曾熄灭的丰盛欲望。

给文章点个“在看”,无论何时, 不要害怕冒犯,不要放弃抵抗和自我哺育。

做自己,意义会来找你的。

作者:啊窥,华南区到点下班第一人。关注家庭杂志(ID:jiatingzazhi),专为爱家爱生活的你打造的阅读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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