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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赏析] 爱伦·坡诗歌精选7首|你的美貌,就像那古老的尼赛安帆船

2 已有 312 次阅读   2021-04-14 08:33
爱伦·坡诗歌精选7首|你的美貌,就像那古老的尼赛安帆船 

埃德加·爱伦·坡(Edgar Allan Poe)(1809~1849),19世纪美国诗人、小说家和文学评论家,美国浪漫主义思潮时期的重要成员。埃德加·爱伦·坡1809年1月19日生于马萨诸塞州的波士顿,他年幼时父母双亡,随即被弗吉尼亚州里士满的约翰和弗朗西丝斯·爱伦夫妇收养,在弗吉尼亚大学就读了短暂的一段时间后辍学,之后从军,爱伦·坡离开了爱伦夫妇。爱伦·坡低调地开始了他的写作生涯,匿名出版了诗集《帖木尔和其它的诗》。1835年他在巴尔的摩和13岁的表妹弗吉尼亚·克莱姆结婚。1838年《阿瑟·戈登·皮姆的故事》出版并被受到了广泛的关注。1839年夏天,爱伦·坡成为《伯顿绅士杂志》(Burton's Gentleman's Magazine)的助理编辑。这期间他发表了的随笔、小说,和评论,加强了他在《南方文学信使》工作时期开始确立的敏锐批评家的声誉,同期,《怪异故事集》上下卷在1839年出版。1845年1月,爱伦·坡发表诗歌“乌鸦”,一时声誉鹊起。1849年10月7日逝于巴尔的摩。

致海伦

海伦啊,你的美貌对于我,

就象那古老的尼赛安帆船,

在芬芳的海面上它悠悠荡漾,

载着风尘仆仆疲惫的流浪汉,

驶往故乡的海岸。

你兰紫色的柔发,古典的脸,

久久浮现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

你女神般的风姿,

将我带回往昔希腊的荣耀,

和古罗马的辉煌。

看,神龛金碧,你婷婷玉立,

俨然一尊雕像,

手提玛瑙明灯,

啊,普赛克,

你是来自那神圣的地方!

安娜蓓尔·李

那是在许多年、许多年以前,

在海边的一个王国里

住着位姑娘,你可能也知道

她名叫安娜蓓尔·李:

这姑娘的心里没别的思念,

就除了她同我的情意。

那时候我同她都还是孩子,

住在这海边的王国里;

可我同她的爱已不止是爱--

同我的安娜蓓尔·李--

已使天堂中长翅膀的仙子

想把我们的爱夺去。

就因为这道理,很久很久前

在这个海边的王国里,

云头里吹来一阵风,冻了我

美丽的安娜蓓尔·李;

这招来她出身高贵的亲戚,

从我这里把她抢了去,

把她关进石头凿成的墓穴,

在这个海边的王国里。

天上的仙子也没那样快活,

所以把她又把我妒忌--

就因为这道理(大家都知道),

在这个海边的王国里,

夜间的云头里吹来一阵风,

冻死了安娜蓓尔·李。

我们的爱远比其他人强烈--

同年长于我们的相比,

同远为聪明的人相比;

无论是天国中的神人仙子,

还是海底的魔恶鬼厉,

都不能使她美丽的灵魂儿

同我的灵魂儿分离。

因为月亮的光总叫我梦见

美丽的安娜蓓尔·李;

因为升空的星总叫我看见

她那明亮眼睛的美丽;

整夜里我躺在爱人的身边--

这爱人是我生命,是我新娘,

她躺在海边的石穴里,

在澎湃大海边的墓里。

最快乐的日子

最快乐的日子,最快乐的时辰

我麻木的心儿所能感知,

最显赫的权势,最辉煌的容幸

我的知觉所能期冀。

我说权势?不错!如我期盼,

可那期盼早已化为乌有!

我青春的梦想也烟消云散——

但就让它们付之东流。

荣耀,我现在与你有何关系?

另一个额头也许会继承

你曾经喷在我身上的毒汁——

安静吧,我的心灵。

最快乐的日子,最快乐的时辰

我的眼睛将看——所一直凝视,

最显赫的权势,最辉煌的荣幸

我的知觉所一直希冀:

但如果那权势和荣耀的希望

现在飞来,带着在那时候

我也感到的痛苦——那极乐时光

我也再不会去享受:

因为希望的翅膀变暗发黑,

而当它飞翔时——掉下一种

原素——其威力足以摧毁

一个以为它美好的灵魂。

乌鸦

从前一个阴郁的子夜,我独自沉思,慵懒疲竭,

沉思许多古怪而离奇、早已被人遗忘的传闻——

当我开始打盹,几乎入睡,突然传来一阵轻擂,

仿佛有人在轻轻叩击,轻轻叩击我的房门。

“有人来了,”我轻声嘟喃,“正在叩击我的房门——

唯此而已,别无他般。”

哦,我清楚地记得那是在萧瑟的十二月;

每一团奄奄一息的余烬都形成阴影伏在地板。

我当时真盼望翌日;——因为我已经枉费心机

想用书来消除悲哀——消除因失去丽诺尔的悲叹——

因那被天使叫作丽诺尔的少女,她美丽娇艳——

在这儿却默默无闻,直至永远。

那柔软、暗淡、飒飒飘动的每一块紫色窗布

使我心中充满前所未有的恐怖——我毛骨惊然;

为平息我心儿停跳.我站起身反复叨念

“这是有人想进屋,在叩我的房门——。

更深夜半有人想进屋,在叩我的房门;——

唯此而已,别无他般。”

很快我的心变得坚强;不再犹疑,不再彷徨,

“先生,”我说,“或夫人,我求你多多包涵;

刚才我正睡意昏昏,而你来敲门又那么轻,

你来敲门又那么轻,轻轻叩击我的房门,

我差点以为没听见你”——说着我拉开门扇;——

唯有黑夜,别无他般。

凝视着夜色幽幽,我站在门边惊惧良久,

疑惑中似乎梦见从前没人敢梦见的梦幻;

可那未被打破的寂静,没显示任何迹象。

“丽诺尔?”便是我嗫嚅念叨的唯一字眼,

我念叨“丽诺尔!”,回声把这名字轻轻送还,

唯此而已,别无他般。

我转身回到房中,我的整个心烧灼般疼痛,

很快我又听到叩击声,比刚才听起来明显。

“肯定,”我说,“肯定有什么在我的窗棂;

让我瞧瞧是什么在那里,去把那秘密发现——

让我的心先镇静一会儿,去把那秘密发现;——

那不过是风,别无他般!”

我猛然推开窗户,。心儿扑扑直跳就像打鼓,

一只神圣往昔的健壮乌鸦慢慢走进我房间;

它既没向我致意问候;也没有片刻的停留;

而以绅士淑女的风度,栖在我房门的上面——

栖在我房门上方一尊帕拉斯半身雕像上面——

栖坐在那儿,仅如此这般。

于是这只黑鸟把我悲伤的幻觉哄骗成微笑,

以它那老成持重一本正经温文尔雅的容颜,

“虽然冠毛被剪除,”我说,“但你肯定不是懦夫,

你这幽灵般可怕的古鸦,漂泊来自夜的彼岸——

请告诉我你尊姓大名,在黑沉沉的冥府阴间!”

乌鸦答日“永不复述。”

听见如此直率的回答,我惊叹这丑陋的乌鸦,

虽说它的回答不着边际——与提问几乎无关;

因为我们不得不承认,从来没有活着的世人

曾如此有幸地看见一只鸟栖在他房门的面——

鸟或兽栖在他房间门上方的半身雕像上面,

有这种名字“水不复还。”

但那只独栖于肃穆的半身雕像上的乌鸦只说了

这一句话,仿佛它倾泻灵魂就用那一个字眼。

然后它便一声不吭——也不把它的羽毛拍动——

直到我几乎是哺哺自语“其他朋友早已消散——

明晨它也将离我而去——如同我的希望已消散。”

这时那鸟说“永不复还。”

惊异于那死寂漠漠被如此恰当的回话打破,

“肯定,”我说,“这句话是它唯一的本钱,

从它不幸动主人那儿学未。一连串无情飞灾

曾接踵而至,直到它主人的歌中有了这字眼——

直到他希望的挽歌中有了这个忧伤的字眼

‘永不复还,永不复还。’”

但那只乌鸦仍然把我悲伤的幻觉哄骗成微笑,

我即刻拖了张软椅到门旁雕像下那只鸟跟前;

然后坐在天鹅绒椅垫上,我开始冥思苦想,

浮想连着浮想,猜度这不祥的古鸟何出此言——

这只狰狞丑陋可怕不吉不祥的古鸟何出此言,

为何聒噪‘永不复还。”

我坐着猜想那意见但没对那鸟说片语只言。

此时,它炯炯发光的眼睛已燃烧进我的心坎;

我依然坐在那儿猜度,把我的头靠得很舒服,

舒舒服服地靠在那被灯光凝视的天鹅绒衬垫,

但被灯光爱慕地凝视着的紫色的天鹅绒衬垫,

她将显出,啊,永不复还!

接着我想,空气变得稠密,被无形香炉熏香,

提香炉的撒拉弗的脚步声响在有簇饰的地板。

“可怜的人,”我呼叫,“是上帝派天使为你送药,

这忘忧药能中止你对失去的丽诺尔的思念;

喝吧如吧,忘掉对失去的丽诺尔的思念!”

乌鸦说“永不复还。”

“先知!”我说“凶兆!——仍是先知,不管是鸟还是魔!

是不是魔鬼送你,或是暴风雨抛你来到此岸,

孤独但毫不气馁,在这片妖惑鬼崇的荒原——

在这恐怖萦绕之家——告诉我真话,求你可怜——

基列有香膏吗?——告诉我——告诉我,求你可怜!”

乌鸦说“永不复还。”

“先知!”我说,“凶兆!——仍是先知、不管是鸟是魔!

凭我们头顶的苍天起誓——凭我们都崇拜的上帝起誓——

告诉这充满悲伤的灵魂。它能否在遥远的仙境

拥抱被天使叫作丽诺尔的少女,她纤尘不染——

拥抱被天使叫作丽诺尔的少女,她美丽娇艳。”

乌鸦说“永不复还。”

“让这话做我们的道别之辞,鸟或魔!”我突然叫道——

“回你的暴风雨中去吧,回你黑沉沉的冥府阴间!

别留下黑色羽毛作为你的灵魂谎言的象征!

留给我完整的孤独!——快从我门上的雕像滚蛋!

从我心中带走你的嘴;从我房门带走你的外观!”

乌鸦说“永不复还。”

那乌鸦并没飞去,它仍然栖息,仍然栖息

在房门上方那苍白的帕拉斯半身雕像上面;

而它的眼光与正在做梦的魔鬼眼光一模一样,

照在它身上的灯光把它的阴影投射在地板;

而我的灵魂,会从那团在地板上漂浮的阴暗

被擢升么——永不复还!

呵!我的青春是一个长梦该有多好!

愿我的灵魂长梦不醒,一直到

那水恒之光芒送来黎明的曙光;

不错!那长梦中也有忧伤和绝望,

可于他也胜过清醒生活的现实,

他的心,在这个清冷萧瑟的尘世,

从来就是并将是,自从他诞生,

一团强烈激情的纷乱浑沌!

但假若——那个永生延续的梦——

像我有过的许多梦一样落空,

假若它与我儿时的梦一样命运,

那希冀高远的天国仍然太愚蠢!

因为我一直沉迷于夏日的晴天,

因为我一直耽溺于白昼的梦幻,

并把我自己的心,不经意的

一直留在我想象中的地域——

除了我的家,除了我的思索——

我本来还能看见另外的什么?

一次而且只有一次,那癫狂之时

将不会从我的记忆中消失——

是某种力量或符咒把我镇住——

是冰凉的风在夜里把我吹拂,

并把它的形象留在我心中,

或是寒月冷光照耀我的睡梦——

或是那些星星——但无论它是啥,

那梦如寒夜阴风——让它消失吧。

我一直很幸福——虽然只在梦里,

我一直很幸福——我爱梦的旋律——

梦哟!在它们斑斓的色彩之中——

仿佛置身于一场短暂朦胧的斗争,

与现实争斗,斗争为迷眼带来

伊甸乐园的一切美和一切爱——

这爱与美都属于我们自己所有!

美过青春希望所知,在它最快乐的时候。

模仿

一股深不可测的潮流,

一股无限自豪的潮流——

一个梦再加一种神秘,

似乎就是我童年的日子;

我是说我童年那个梦想

充满一种关于生命的思想,

它疯狂而清醒地一再闪现,

可我的心灵却视而不见;

唯愿我不曾让它们消失,

从我昏花速成的眼里!

那我将绝不会让世人

享有我心灵的幻影;

我会控制那些思路,

作为镇他灵魂的咒符;

因为灿烂的希望已消失,

欢乐时光终于过去,

我人世的休眠已结束

随着像是死亡的一幕;

我珍惜的思想一道消散

可我对此处之淡然。

湖——致——

我命中注定在年少之时

常去这荒芜世界的一隅,

现在我依然爱那个地方——

如此可爱是那湖的凄凉,

凄凉的湖,湖畔黑岩磷峋,

湖边还有苍松高耸入云。

可是当黑暗撒开夜幕

将那湖与世界一同罩住,

当神秘的风在我耳边

悄声诉说着蜜语甜言——

这时——哦这时我会醒悟,

会意识到那孤湖的恐怖。

可那种恐怖并不吓人,

不过是一阵发抖的高兴——

一种感情,即便用满山宝石

也不能诱惑我下出定义——

爱也不能——纵然那爱是你的。

死亡就在那有毒的涟漪里,

在它的深渊,有一块坟地

适合于他,他能从那墓堆

为他孤独的想象带来安慰——

他寂寞的灵魂能够去改变。

把凄凉的湖交成伊甸乐园。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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