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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作赏析] 李白的感情史:两次入赘,一次同居,一次离婚

2 已有 221 次阅读   2022-09-15 14:27
 李白的感情史:两次入赘,一次同居,一次离婚 

李白的铁粉魏颢曾编辑整理李白诗文集,并作《李翰林集序》,其中有写道:“白始娶于许,生一女、一男曰明月奴,女既嫁而卒。又合于刘,刘诀。次合于鲁一妇人,生子曰颇黎。终娶于宗。”

结合其他的历史记载,可以得知李白有四段婚姻(或感情)经历,四位妻子分别是:宰相许圉师的孙女许氏、嫌弃李白的寡妇刘氏、东鲁某氏、宰相宗楚客的孙女宗氏。

第一位妻子许氏,湖北安陆人,是前宰相许圉师的孙女。李白27岁时,在好友孟浩然等人的推荐、撮合下,入赘相门许家。

在李白的求职信《上安州裴长史书》中有自叙,“常横经籍书,制作不倦,迄于今三十春矣”,“而许相公见招,妻以孙女,便憩迹于此,至移三霜焉”。

许氏才貌双全,温良贤淑,李白与她情投意合,二人婚后育有一儿一女,儿子伯禽,女儿平阳。李白常云游

在外,许氏在家养育孩子。

在唐朝时期,门第婚姻观念依然占主导。名门望族主动招贤纳婿,借赘婿的才气、雅望、品德来提升门户的声望与地位,成一时之风气。

努力考取功名、建功立业,提升妻家的声望,是赘婿的自我修养。纵然妻子许氏通情达理,但李白仍有无形的压力。

许家已经没落,李白的赘婿生活没有那么滋润,毕竟寄人篱下,既要看许家大舅哥的脸色,又不想让妻子失望,所以十年间李白到处拜谒求职,上书给裴长史、韩朝宗等,也不断外出云游,去长安、洛阳等地寻找机会。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 李白的《行路难》《蜀道难》等诗作都是创作于这个时期。

沉吟此事泪满衣,黄金买醉未能归”,大多时候李白漂泊在外,有家难回, 只因壮志未酬,未能建功立业,无颜回家。

李白蹉跎了整整十年。妻子许氏在期盼和等待中病逝了,因身体欠佳,加上操劳过度导致。

过了一年,李白把安陆的几十亩田地卖了,带着一双儿女,迁往东鲁。在远房兄弟帮助下,李白在瑕丘(今山东济宁市兖州区)置房安顿下来。

在亲友们的撮合下,李白续弦,娶了一位姓刘的寡妇为妻。“合于刘,刘诀。”诀,是诀别的意思。后来刘氏离开了李白。

起初,刘氏以为李白是王孙公子,但后来发现李白只有一些田产,还没有固定工作,又常常跟狐朋狗友饮酒作乐,就频频抱怨李白,有时闹得鸡犬不宁。

李白安慰刘氏也无济于事,只能不理她。有时没办法,李白就只好出去漫游,或到南陵田舍住一段时间,清静清静。

李白的长诗《雪谗诗赠友人》中有两句写道:“彼妇人之猖狂,不如鹊之强强。彼妇人之淫昏,不如鹑之奔奔。”

诗中,李白深恶痛绝的那个“妇人”,有人说所

指就是嫌弃李白的刘氏,也有说法认为是斥责杨贵妃淫乱误国。

42岁时,李白被唐玄宗召见。命运转折,施展抱负的机会来了!进京前,李白霸气写下《南陵别儿童入京》一诗。最后两句是:

会稽愚妇轻买臣,余亦辞家西入秦。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

最后一句大家都耳熟能详。结合前面一句来看,李白除了抒发多年壮志未酬,终于等来机会的激动心情,也是一吐被被嫌弃的憋屈之情。

李白引用了朱买臣的典故。西汉的朱买臣,好读书,早年家贫,以卖柴为生,妻子嫌弃他穷,在他四十多岁时,离他而去,嫁作他人妇。

后来朱买臣得到汉武帝赏识,受封为会稽太守。上任途中,他看见前妻及丈夫在修路,就停下车,令后车载上他们到太守府,安置在园中,供给食物。过了一个月,前妻自尽而死。

李白与朱买臣有太多相似之处,都是早年郁郁不得志,后来得到天子赏识,都曾被妻子嫌弃。

“会稽愚妇”,可以指代那些曾经轻视自己的愚昧之人。但结合全诗来看,李白确实也有吐槽妻子刘氏之嫌。

天子召见,憧憬青云直上,人生得意之时,最该和亲人一起分享喜悦,“呼童烹鸡酌白酒,儿女嬉笑牵人衣”,李白写了与孩子欢聚其乐融融的画面,却没有写妻子的反应。

不像杜甫闻官军收河南河北时,写到“却看妻子愁何在,漫卷诗书喜欲狂”,李白反倒以“会稽愚妇”来吐槽,并高呼“我辈岂是蓬蒿人”,胸中闷气一吐为快。这很难不让人联想“愚妇”指代妻子刘氏。

李白也是人啊,诗仙也有正常人的情绪,此前被妻子各种嫌弃,一朝翻身,吐槽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何况李白是那么狂的人。

其实,刘氏也没有那么可恶,她跟朱买臣的妻子不太一样,她并没有因为李白穷而离开他,反倒是在他奉诏入京、供奉翰林、被赐金放还之后,才决心离开李白。

刘氏原本以为李白满载金银、风光无限地回来,没想到,回来时李白一身道袍,皇帝的赏金也被他一路游山玩水、宴请朋友,挥霍了大半。

回来后,李白建了酒楼、修了丹房,整日沉醉,问道炼丹,做着飞天成仙的梦。

刘氏彻底失望了,尤其是看到李白守着丹炉七七四十九天,矿石炼成了白色粉末,服用了几天,腹泻不止,刘氏觉得他又可怜又可笑,绝望了,跟李白闹离婚,李白就由她去了。

用现在的眼光来看,大龄无业狂人李白,42岁时来运转,被皇帝召见,做了三年京官,但他太狂太清高,又不会来事,被小人谗言、排挤,最后领了一笔遣散费走了。徒赚了“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尘世酒中仙”的虚名,一官半职也没捞着。

回到家,整天不是饮酒沉醉,就是炼丹求仙。这样的李白,哪个正经过日子的女人能受得了,不离婚才怪。

刘氏不理解李白辞了京官之后,为什么沉沦了。她不知道李白在长安做待诏翰林的三年,内心有多么苦闷。

李白发现唐玄宗只是把他当作妆点盛世辉煌的工具,根本没想重用。

唐玄宗沉迷于奢靡享乐,朝廷被李林甫、杨国忠之流弄得乌烟瘴气、腐朽不堪,他不愿同流合污,只能离开……

他以为终于有机会施展抱负了,没想到却是心碎的现实,李白心灰意冷,只能借酒浇愁……

李白追求的是诗和远方、建功立业、问道求仙,刘氏想要的是炒米油盐的安稳富裕生活。李白给予不了,他的追求,刘氏也欣赏不来,所以她绝望离开,李白也没挽留。

两人终究不是同一路人。对于刘氏,李白只能无奈地说:你不懂我,我也不怨你。

刘氏离开后,李白和东鲁某一妇人在一起了。第三位“妻子”姓氏不详,历史没留下什么记载,我在《李白传》中看到一些的记叙。

其实,在和刘氏结合之前,李白就先遇到这位妇人。彼时,李白在东鲁安置好新家。中年丧

偶,鳏居无依,李白有关雎之思,东邻恰好是窈窕之女。

这位女邻居窗下种着一棵海石榴。李白将爱慕之情写成了一首诗《咏邻女东窗海石榴》:

鲁女东窗下,海榴世所稀。

珊瑚映绿水,未足比光辉。

清香随风发,落日好鸟归。

愿为东南枝,低举拂罗衣。

无由一攀折,引领望金扉。

但没想到邻家女子是有夫之妇,其丈夫在新罗(今朝鲜韩国)经商,多年杳无音信。这首诗闹得满城风雨,李白只好出去暂避一时。

恨不相逢未嫁时,以为这只是个美丽的错误,没想到两人终究是有些缘分。几年后,刘氏受不了李白,离开了。女邻居的丈夫在海外发了财,另有新欢,把她休了。两人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此女子跟年近半百的李白可能是同居同住,一起搭伙过日子,或是妾,没有名分,所以历史没什么记载,连姓氏也没留下。

“次合于鲁一妇人,生子曰颇黎”,《李翰林集序》中记叙,此女为李白生了一个儿子,名叫颇黎。

据其他记载,两人也算情投意合,李白很信任她,云游在外的时候,东鲁的田产和两个孩子都有她来照料。可惜,在一起五年后,这位妻子亡故了。

这五年里,李白消沉度日,幸亏有这位“无名氏”妻子的照顾,李白才没有死于酒精中毒或丹药中毒。

“终娶于宗”,李白最后一位妻子是宗氏,她是

武则天时宰相宗楚客的孙女。750年,近五十岁的李白结识了三十多岁的宗氏。两人的结合还流传一段“千金买壁”的传奇佳话。

话说李白游梁园古迹,酒后诗兴大发,

在一面墙上挥笔题诗《梁园吟》。富家千金宗煜路过,为诗中神韵折服,久久驻足。僧人见白墙被涂黑,要将诗擦去。宗煜立即制止,并豪掷千金买下这一面墙……

这段千古美谈极具浪漫和传奇色彩。可能确有其事,可能出于后人对才子佳人故事的美丽想象。

《梁园吟》也大概不是写于此时,被赐金放还之后,李白对朝堂失望,问道求仙,一心归隐,其心境是“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

而这首诗写到“持盐记酒但饮之,莫学夷齐事高洁”,“东山高卧时起来,欲济苍生未应晚”,像谢安一样高卧东山,待时而起,实现大济苍生的理想,犹未晚也。

诗中仍是壮志未酬、渴望建功立业的积极入世的心态。这是李白三十多岁时的心态。

在被唐玄宗召见、供奉翰林之后,李白声名在外,成为唐朝文艺界的顶流,宗氏也是李白的粉丝。

两人志同道合,都崇尚道教,曾一起在天门山等地隐居。李白在《秋浦寄内》写到“江山虽道阻,意合不为殊”,就能看出夫妻关系融洽。

安史之乱爆发之后,李白与宗氏一起避居庐山。后来,李白因永王李璘案牵连下狱,妻子宗氏

四处奔走求救,动用家族关系打点,最后李白被判发配夜郎。期间李白写《在浔阳非所寄内》一诗,对妻子表达不尽的感激。

李白流放途中,遇大赦得以放还。宗氏陪伴李白度过

劫后余生,常常变卖金银首饰贴补家用。夫妻共渡难关,伉俪情深。

唐代盛产才子,但能以“风流才子”著称的不多。论“风流”,也需论迹不论心。

比如,写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孟郊,却是苦吟诗人,一生困苦坎坷,46岁中进士后写下这句诗,只为发泄多年来的愤懑。

真正算得上

“风流才子”的是杜牧。他出身名门,才华横溢,23岁就写了《阿房宫赋》,名扬天下。

他曾在扬州为官,流连于青楼,醉心风月,留下不少风流韵事和情诗,例如,“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后来他自己也总结扬州的生活:“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唐代社会风气开放,文人狎妓成一时风气,甚至携妓宴游成了进士及第后的保留活动。

文人多自诩风流,以狎妓来表现放浪不羁的个性,和对旧士族的的蔑视。唐代多为乐妓,在文学和音乐方面有较高修养。

李白诗中也多次写到“妓”,比如,“谢公自有东山妓,金屏笑坐如花人”、“美酒尊中置千斛,载妓随波任去留”。杜甫在《携妓纳凉晚际遇雨》写道:“越女红裙湿,燕姬翠黛愁。”这些

多为引用典故,或夸耀名士风流,或附庸当时之风雅。

所以诗中“风流”,未必真风流。而有的诗人诗中“忠贞不渝”,但行为却并不是。

这里不得不说诗人元稹,就是那个发现杜甫诗歌的"诗史"价值,并亲自为其写墓志铭的元稹。

早年元稹与远房表妹崔莺莺相恋,进京赶考官拜校书郎之后,抛弃了初恋,娶了三品大员之女韦丛。千金之女跟着他一起过清贫日子,并为他生了五个孩子,可惜四个都夭折了。

在韦丛病重之际,异地为官的元稹却和才女薛涛不清不楚,妻子病逝后,元稹曾写下感动无数人的悼亡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但没过多久,元稹再娶,之后又留情于伶人网红刘采春。因薛涛、刘采春均为乐籍女子,有碍仕途,也都被元稹抛弃。

可以说元稹风流多情,也可以说元稹就是妥妥的渣男,写最深情的诗,立最痴情的人设,干最渣的事。

所以后世对唐代的才子是有公论的,很多诗人被打上了标签,比如杜甫的标签一定有“忧国忧民”,李贺的标签少不了“诗歌鬼才”,杜牧的标签肯定有“风流才子”,元稹虽然为官清廉刚正,但也摘不掉“渣男”、“始乱终弃”的标签,等等。

这些标签都是其鲜明个性的概括,或是生平某一方面的总结。李白的标签有“谪仙人”、“狂放不羁”、“蔑视权贵"等,没有感情方面的标签。

作为唐朝文艺界的顶流,李白基本没有什么绯闻和风流韵事,除了传出“李白喜欢玉真公主,玉真喜欢王维,王维不喜欢玉真”这样的才子佳人之间的绯闻,以及“李白、王维两位同岁的大帅哥才子互相看不上”的坊间传闻,李白再没有什么能让人说事的了。

纵观李白的感情史,两次入赘,一次同居,一次离婚,每一段也算有所交代,没有始乱终弃。其中两位妻子病逝,李白也算是情路坎坷,直到五十岁遇到志同道合的宗氏,才算最终有了感情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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