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魂词选》,范烟桥编选,蒲宏凌、陈斐整理,江西教育出版社2024年8月版。
内容简介
该书是晚清、民国女性词选中独具特色的一部。编选者范烟桥以为“销魂”二字意在感人至深,因此他侧重选取那些能够体现女性词人内心细腻情感的作品,以体现“销魂”即感人至深的主题。全书共分怀人、咏物、感时、别绪、哀悼、投赠、题咏、闺怨、艳情、无题等十类。每类前有总论,各类之中依照时代顺序逐次编排词人,词人之下系以小传及作品,作品之下系以范氏评语,点评颇具才情和识见。
目 录
总序
前言
序言
一、怀人
二、咏物
三、感时
四、别绪
五、哀悼
六、投赠
七、题咏
八、闺怨
九、艳情
十、无题
整理征引文献
序 言
范烟桥
什么是词?词从什么东西演变而来的?这是词学上的重要问题,不是在这部书所能解答的。这部书有什么意义?我可以引王灼《碧鸡漫志》的一段话来作引子,他说:
《碧鸡漫志》
盖隋以来,今云所谓“曲子”者渐兴,至唐稍盛,今则繁声淫奏,殆不可数。古歌变为古乐府,古乐府变为今曲子,其本一也。
曲子就是词的前身。所谓“繁声淫奏”既然成了曲子的特质,那么,词的大概也可以推想了。所以,展开词人的集子来读一遍,总是充满着热烈的儿女之情,或者也可以说,没有这种风味的词,不会引起读者快感和同情的。
虽是苏东坡的“大江东去”、辛稼轩的“千古江山”和汉高祖的《大风歌》、魏武帝的《短歌行》一般的悲歌慷慨,也为词的批评家所欣赏,但这样的词,实在不多,还是那“繁声淫奏”的占着最大多数。
《全宋词》
宋代几个大政治家,都有侧艳的词。像爱国爱民的欧阳修,有“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的一首幽期密约的《生查子》。才兼文武的寇准,有“柔情不断如春水”的《夜度娘》曲。胸中有十万甲兵的范仲淹,有“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谙尽孤眠滋味”的《御街行》。风骨崚崚的司马光,有“相见争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的《西江月》。
宋代理学,不能遏制词人的性的热情,也是一桩奇事。词的所以永远成为“繁声淫奏”,也是因着贵族阶级,都把这一类的特质发挥光大,所以到了后来,差不多成了词的普遍性。没有这种普通性,就不能认为一首好词了。
在当时,自然受过一般人的抨击的,《东轩笔录》说:
王安国性亮直,嫉恶太甚。王荆公初为参知政事,闲日因阅读晏元献公小词而笑曰:“为宰相而作小词,可乎?”平甫曰:“彼亦偶然自喜而为尔,顾其事业,岂止如是耶!”时吕惠卿为馆职,亦在坐,遽曰:“为政必先放郑声,况自为之乎?”平甫正色曰:“放郑声,不若远佞人也。”吕大以为议己,自是尤与平甫相失也。
《东轩笔录》
但到底有许多人援“孔子不删郑卫”的例,不加苛责。所以,词终究得到春风的嘘拂,常在温馨的怀抱里滋荣着。
在男子为中心的社会里,男子所作的词,男子的词里所发泄的热情,是虚伪的,是粉饰的,是勉强的。深刻的说一句,多少总含有一点侮辱性的。
我们要寻觅真的热情,非到富有情感的女子的词里去找不可!女子在男子中心的社会里,处处受男子的操纵、压迫、欺骗、藐视。伊们有的是屈服,有的是抵抗。
无论是屈服,或者是抵抗,都应有一种对于性的发泄。经过多愁善感的陶冶,自然一字一句都是以回肠荡气了。所以,我所选的女子词,题名“销魂”。
秦观的《满庭芳》词: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秦楼,薄倖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染啼痕。
销魂的意义,当然不只江淹所说的“惟别而已矣”了。
明万历四十六年刻本《淮海集》
杨蓉裳序纳兰容若词:
凄风暗雨,凉月三星,曼声长吟,辄复魂销心死。
这几句话,比较的可以认识得词的真意义。我现在所选的词,当然是“销魂心死”的程度,要比容若的词加上几倍。那么,这个书名,题得还不算失当罢。
宋代自然是词的黄金时代。但宋代女子词,寥寥可数,几阕有名的词,早已脍炙人口,经过许多选家的采录了。明清两代女子的词,也非常发达。这时候,曲和弹词也登上了女子文坛。杨升庵(慎)的继室黄夫人就有赤裸裸地描写性欲的曲:
实指望花甜蜜就,谁承望雨散云收,因他俊俏我风流。鼻凹儿里砂糖水,心窝儿里酥合油,餂不着空把人拖逗。
那部《夫妇散曲》里,可以看到夫唱妇随之乐,比赵松雪和管夫人还要热烈而一无掩饰。吴江诸叶,因着天寥道人(绍袁)的领导,家庭里充满了文学的空气,差不多人人有集。尤其是词,都写得出色。
清初几部有名的弹词,都是出于女子之手,虽是艺术上不及词的高深,但至少也有一点词的熏陶。
袁随园(枚)、陈碧城(文述)广收女弟子,又造就不少的女作家。虽然袁门诗人为多,到底文学给与女子一个狠大的乐园,任伊们自由自在的掉臂游行了。所以,我所选的“销魂词”,以明清两代为多。
袁枚画像
自从新文化运动振起以后,女子文学自然也起了轩然大波。无拘无束的新体诗,极端的发达,有规律有格局的词,如何不遭厌弃呢!只有几位沉浸在文学的陈酒里的女词人,还在“平上去入”的推敲、斟酌,可是也寥寥可数了。所以,生存的近代女子的词,实在选的很少,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实。
词的生存,在中国的文坛,已有八百多年的历史,除掉几个已经传名的作家以外,浮沉在人的印象中的,能有几人?伊们一生心血的结晶,能有多少?给我选取的,不过几千分之几,真像砂里淘金。
我不敢说选得怎样好,但我敢说所选的,至少是作者最有真性情寄托的作品,至少可以看出一时代的女子思想、情绪、生活的一斑。所以,我在这里致一句的介绍词:
这部书,是中国近六百年女子的呼声。不过为了时间的匆促,参考的书籍不充实,一定有许多谬误,还得请有文学同嗜的读者加以指正!
二十二年五月
《名家撷芳丛书》
前言(节选)
近代以来,随着妇女解放思潮的蓬勃兴起,女性词及女性文学也受到瞩目。范烟桥编选并评点的《销魂词选》[1],即是晚清民国时期涌现出来的十余部女性词选中最有特色的佳构,至今仍有重要的学术与普及价值。
范烟桥(1894—1967),名镛,笔名有含凉、鸱夷、愁城侠客等。江苏吴江人。早岁就读于草桥中学,后入东南大学学习,毕业后从事桑梓教育工作。1922年迁居苏州,任教于东吴大学。抗战期间避居上海,以教书、写作为生。1949年后,任苏州文化局局长、博物馆馆长。
为近现代苏州派作家群的代表作家之一,曾发起同南社、青社、星社等社团,系南社成员,创办过《同南社社刊》《星报》等报刊。广泛涉猎诗、文、书、画、小说、弹词创作和小说史研究等,尤以小说和电影剧本创作、改编名重一时。
著述宏富,作品载于《小说月报》《小说画报》等,成书者有《孤掌惊鸣记》《中国小说史》等。生平见其自编年谱《驹光留影录》等。
范烟桥擅长诗词,著有《待晓集》《敝帚集》《北行杂诗》等诗集以及《鸱夷室诗话》《无我相室诗话》和《学诗门径》,辑有《同川诗萃》《销魂词选》。其《驹光留影录》民国“二十二年(公元一九三三年)四十岁”条载,“写《学诗门径》,辑《销魂词选》,中央书局出版”[2]。
范烟桥书对联
按,《销魂词选》版权页所署出版者正是“上海中央书店”,所题初版日期为“民国二十三年八月”,而卷首《序言》落款则云“烟桥写于《珊瑚》编辑室,二十二年五月”。可见,《销魂词选》成编于1933年5月,由上海中央书店次年8月初版。
编书时,范氏正主编《珊瑚》半月刊[3],同时还撰有《无师自习作诗门径》(上海中央书店1933年5月初版),主要介绍旧体诗创作的入门知识,附带谈论新诗作法。
范烟桥编选《销魂词选》时,应对前人编纂的女性词选有所借鉴、取材。特别是友人毕振达编《销魂词》,在书名、编选标准、选篇等方面都对其选有所影响。
毕振达(1892—1926),又名倚虹,笔名有娑婆生、春明逐客、天贶楼主人等。江苏仪征人。曾随父进京,捐得兵部郎中等官职。1911年,被新任新加坡领事陈恩梓延揽为随员,赴任途中,道经沪上,遇武昌起义,遂入中国公学学习法政,毕业后任《时报》《上海画报》等报刊编辑。以小说创作名世,著有《人间地狱》《清宫谈旧录》等。曾入南社,兼擅诗词。
《销魂词》为辛壬之际毕振达初居上海时所编,由其自印——版权页所署“天贶楼”为毕氏斋名,“甲寅(1914)七月二十日初版”。
《销魂词》
卷首首列“民国三年元月泾县朴安胡韫玉”所作《销魂词序》,次为毕振达“壬子(1912)二月”成编后“自记”,云:
辛亥秋末,避地沪壖。楼居近乡,门鲜人迹。烧烛夜坐,意殊寂然。展读南陵徐积馀丈所刊有清一代《闺秀词钞》,每至词意凄惋,几为肠断,往复欷歔,不忍掩卷。暇尝摘诸家词中之芳馨悱恻、哀感顽艳者,写成卷帙,以供吟讽。类多伤春怨别之辞,共选词凡九十五家,二百三十四首。
昔杨蓉裳之序容若词,谓为“凄风暗雨、凉月三星,曼声长吟,辄复魂销心死”。兹编所甄录者,其凄艳处往往仿佛《饮水》,爰以“销魂词”题名,后之读者,其亦黯然有蓉裳之感与。壬子二月清明后三日仪征毕振达钞竟自记。
毕振达所谓“《闺秀词钞》”,为徐乃昌(1868—1936,字积馀,斋名积学斋、小檀栾室等,安徽南陵人)所辑刻。
清光绪二十一年至二十二年(1895—1896)[4],徐氏曾辑刻《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十集,每集十种,凡收“闺秀词人百家(除第十集所收沈宜修、叶纨纨、叶小鸾为明代词人,其余九十七家皆为清代词人),词集一百零二种(其中吴藻、许德蘋分别收录两种词集)”[5]。
词坛大家王鹏运、况周颐、金武祥为序,王以敏题词。后徐氏“又仿《元诗癸集》之例”,辑“词之丛残不成集者”(王鹏运《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序》),合为《闺秀词钞》十六卷补遗一卷,始刊于清宣统元年(1909),凡录词人五百二十一家,词作一千五百九十一首。
徐乃昌所编二书,基本囊括了有清一代著名闺秀词人词作;所收词人皆附小传,“姓名以次,注以字号、里居及诗词集名,其配偶之姓名、爵里可考者,亦并记之”(《闺秀词钞·例言》),这种体例为其后所出的《销魂词》《销魂词选》所继承。
《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
毕振达《销魂词》系对徐乃昌所编二书的再选,亦以人系词。从前往后对勘可知,李佩金至缪珠荪依次选自《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后书陶淑下附郑莲《菩萨蛮》(春风二月江南路)一首,亦被选,但单独立目;张学雅至蒋□□依次选自《闺秀词钞》;其后的李道清一人又选自《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而以毕振达妻杨全荫殿尾(徐编未选杨氏)。
可见,毕振达基本上是按由前往后阅览徐编二书的次序摘编《销魂词》的。他撷取徐编“诸家词中之芳馨悱恻、哀感顽艳者”,“凡九十五家,二百三十四首”,认为其“词意凄惋”,“多伤春怨别之辞”,读之令人“几为肠断,往复欷歔,不忍掩卷”。昔杨蓉裳序纳兰性德词,形容其阅读感受云:“凄风暗雨、凉月三星,曼声长吟,辄复魂销心死。”
毕振达觉得他所甄录的这些清代闺秀词,“其凄艳处往往仿佛《饮水》”,于是以“销魂词”题名,他相信读者读后,也会黯然“魂销心死”,受到极大感动和精神洗礼。
毕振达旧藏《小山词钞》
范烟桥与毕振达为文字知交。二人初识于1922年[6],此后多有文事往还。1926年,毕因病早逝,范撰《呜呼倚虹》一文以悼,情词颇为恳切。
1946年4月28日,他又在《前线日报》发表《〈销魂词〉》一文,回忆好友的这部词选和自己的《销魂词选》:
亡友毕倚虹有一《销魂词》之楫(辑),皆选女子倚声之隽妙者。出诸女子手笔,当更动人心魄。余于民二十三年曾为襟亚所主之中央书店辑《销魂词选》,较倚虹所辑为广。
由此可见,范烟桥编《销魂词选》,的确是受毕振达《销魂词》启发,后者是他重要的参考资料。范氏的编选标准,也与毕一脉相承,其《销魂词选·序言》说:
在男子为中心的社会里,男子所作的词,男子的词里所发泄的热情,是虚伪的,是粉饰的,是勉强的。深刻的说一句,多少总含有一点侮辱性的。我们要寻觅真的热情,非到富有情感的女子的词里去找不可!女子在男子中心的社会里,处处受男子的操纵、压迫、欺骗、藐视。伊们有的是屈服,有的是抵抗。无论是屈服,或者是抵抗,都应有一种对于性的发泄。经过多愁善感的陶冶,自然一字一句都是以回肠荡气了。所以,我所选的女子词,题名“销魂”。秦观的《满庭芳》词:
销魂!当此际,香囊暗解,罗带轻分。漫赢得秦楼,薄倖名存。此去何时见也?襟袖上、空染啼痕。
销魂的意义,当然不只江淹所说的“惟别而已矣”了。杨容裳序纳兰容若词:凄风暗雨,凉月三星,曼声长吟,辄复魂销心死。
这几句话,比较的可以认识得词的真意义。我现在所选的词,当然是“销魂心死”的程度,要比容若的词加上几倍。那么,这个书名,题得还不算失当罢。
范烟桥书画小品
显然,范烟桥对命名缘由、编选标准的阐发继承了毕振达之选,两人都认为所选的女性词具有感染力强的“销魂”特征,而且都引用了杨蓉裳序纳兰性德词之语。不过,范氏也有引申、发展。
毕振达仅说他从诸女性词中摘取了特别“销魂”的作品,范烟桥则结合“五四”新文化运动后蓬勃发展的妇女解放思潮,对所选女性词堪称“销魂”的原因及价值作了详细阐发。
其《销魂词选·序言》先从词的特质谈起,指出词史上虽然也有“大江东去”之类悲歌慷慨的词,但毕竟不多,“繁声淫奏”“侧艳”的儿女之情,才是词的普遍性质。词虽然因此受过一些人的抨击,但“终究得到春风的嘘拂,常在温馨的怀抱里滋荣着”。
《茶烟歇》
随后,他对男、女两性的词作了对比,认为在男子为中心的社会里,男子在词中发泄的情感,“是虚伪的,是粉饰的,是勉强的”,“多少总含有一点侮辱性的”;而女性词则“有一种对于性的发泄”,而且“经过多愁善感的陶冶”,读来自然令人“魂销心死”,觉得“一字一句都是以回肠荡气了”。
《销魂词选》所选,都是“作者最有真性情寄托的作品”,如“无题”类所选刘絮窗《行香子》云:“柳色才匀,草色方新。怪东风、酿就离情。弦鸣玉轸,酒泛金樽。奈不销愁,不销恨,只销魂。极目行云,是处伤神。看斜阳、又近黄昏。桃花片片,杜宇声声。正欲归春,欲归鸟,未归人。”范氏评曰:“是天地间最可恼的事。”
再如《〈销魂词〉》特意拈出的明武进陈沅《荷叶杯·有所思》:“自笑愁多欢少,痴了,底事倩传杯。酒一巡时肠九回,推不开,推不开。”
范氏认为:“此种情怀与口吻,男子所难具也。”的确肖合女性心理、声口,十分感人,是“男子作闺音”的代拟之作无法企及的。
需要说明的是,范烟桥由词具女性特质谈到女性词之殊异、将男女两性词对比的论证策略,是明清以来女性词评论、研究的惯常做法,颇受吴绮《众香词·序》[7]、胡云翼《女性词选·小序》(亚细亚书局1928年9月初版)等影响。
《女性词选》
而且,范烟桥所辑,较毕振达《销魂词》为广。二书选阵如下表所示[8]:
分期 | 范烟桥《销魂词选》 | 《销魂词选》与《销魂词》共选(括号内共选,左、右二集所选) | 毕振达《销魂词》 | 总计 |
宋(960—1279) | 无名女2凡1人2首 | 范编凡1人2首 | ||
明(1368—1644) | 柳是5、沈宪英5、庞蕙纕5、沈静专4、王微3、沈树荣3、喻撚3、周兰秀2、周慧贞2、叶小纨2、徐元端2、吴芳2、无名女2、沈士芳2、龙辅2、颜绣琴1、张蘩1、范姝1、周琼1、吴静闺1、李玉照1、韩智玥1、吴贞闺1、严曾杼1、王朗1、项兰贞1、纪映淮1、马闲卿1、申蕙1、赵承光1、齐景云1、黄氏1、葛嫩1、邓太妙1、童观观1凡35人64首 | 沈宜修11(2)12、叶小鸾7(1)10、叶纨纨5(0)5、商景兰3(3)3、陈沅3(2)2、顾信芳3(2)5、胡莲1(1)1、陈㛃1(0)1共选凡8人11首,范编凡8人34首,毕编凡8人39首 | 宋瑊1、蓉湖女子1、寇湄1凡3人3首 | 范编凡43人98首,毕编凡11人42首 |
清前中期(1644—1840) | 吴琼仙5、吴森札4、许珠2、沈友琴2、顾春2、张学典2、于晓霞2、陆惠2、王倩2、熊琏2、贺双卿2、王韵梅2、钱念生1、陈翡翠1、劳纺1、陈星垣1、沈宛1、陈璘1、唐韫贞1、陆蓉佩1、陈芳藻1、蒋英1、吴瑗1、储慧1、沈御月1、华婉若1、钱静娟1、叶澹宜1、许德蘋1、曹佩英1、沈鹊应1、许诵珠1、董婉真1、俞浚1、尤澹仙1、叶辰1、阚寿坤1、陆蒨1、鲍之芬1、陈嘉1、邓瑜1、浦映绿1、赵棻1、汪菊孙1、席慧文1、许玉晨1、毛媞1、陈滟1、王荪1、张友书1、浦梦珠1、姚凤翙1、沈善宝1、沈少君1、陆韵梅1、丁善仪1、曹鉴冰1、查清1、张䌌英1、王潞卿1、沈允慎1、查慧1、苏穆1、支机1、秦桢1凡65人82首 | 赵我佩12(7)15、王淑8(0)1、左锡嘉4(3)10、李道清4(3)8、江瑛3(3)4、关锳3(1)6、郑兰孙3(2)3、袁绶3(0)2、孙云凤3(1)16、葛秀英3(1)4、徐灿3(2)5、李佩金3(1)1、钟筠3(3)3、俞庆曾3(1)3、吴藻3(1)9、许庭珠2(1)1、张阿钱2(1)1、孙荪意2(0)1、宗婉2(1)1、庄盘珠2(2)5、屈秉筠2(1)1、濮文绮2(2)2、钱凤纶2(1)1、季兰韵2(0)1、汪淑娟2(2)3、钟韫2(1)1、沈珂2(1)1、张玉珍2(0)3、冯兰因1(1)1、孙云鹤1(1)4、郑莲1(1)1、曹景芝1(1)3、曹慎仪1(1)4、徐映玉1(1)1、蒋□□1(1)1、顾贞立1(0)1、吴湘1(0)1、席佩兰1(1)1、陶淑1(1)2、屈蕙纕1(1)1、吴文柔1(1)1、陆姮1(1)2、吉珠1(1)1、王睿1(0)1、范玉1(1)1、吴麟珠1(1)1、丁采芝1(1)1、顾媚1(1)1、朱中楣1(1)1、张令仪1(1)2、刘琬怀1(1)1、孙汝兰1(1)1、钱斐仲1(0)1、王兰佩1(1)1、熊象慧1(1)1、刘絮窗1(1)1、杨全荫1(1)4共选凡57人67首,范编凡57人116首,毕编凡57人155首 | 左锡璇3、钱孟钿3、顾翎2、沈纕2、吕采芝2、谈印梅2、钱贞嘉2、陈□□2、秦昙2、王贞仪1、张学雅1、丁白1、顾绣琴1、林绿1、张粲1、顾树芬1、虞兆淑1、倪小1、叶文1、吴琪1、吴九思1、侯承恩1、吴永汝1、刘□□1、吴规臣1、管筠1、戴锦1凡27人38首 | 范编凡122人198首,毕编凡84人193首 |
近代(1840—1933) | 吕碧城22、陈翠娜18、顾慕飞6、袁希谢4、沈乐葆4、邵英戡3、徐自华2、丁宁2、顾渭清2、孙芙影2、许心箴1、陈家庆1、近贤1、王洁明1、蔡绍敏1、裘德舆1、许模农1、朱佩钦1、李信慧1凡19人74首 | 缪珠荪1(0)1共选凡1人0首,范编凡1人1首,毕编凡1人1首 | 范编凡20人75首,毕编凡1人1首 | |
总计 | 凡120人222首 | 共选凡66人78首,范编凡66人151首,毕编凡66人195首 | 凡30人41首 | 范编凡186人373首,毕编凡96人236首 |
分期
范烟桥《销魂词选》
《销魂词选》与《销魂词》共选
(括号内共选,左、右二集所选)
毕振达《销魂词》
总计
宋(960—1279)
无名女2
凡1人2首
范编凡1人2首
明(1368—1644)
柳是5、沈宪英5、庞蕙纕5、沈静专4、王微3、沈树荣3、喻撚3、周兰秀2、周慧贞2、叶小纨2、徐元端2、吴芳2、无名女2、沈士芳2、龙辅2、颜绣琴1、张蘩1、范姝1、周琼1、吴静闺1、李玉照1、韩智玥1、吴贞闺1、严曾杼1、王朗1、项兰贞1、纪映淮1、马闲卿1、申蕙1、赵承光1、齐景云1、黄氏1、葛嫩1、邓太妙1、童观观1
凡35人64首
沈宜修11(2)12、叶小鸾7(1)10、叶纨纨5(0)5、
商景兰3(3)3、陈沅3(2)2、顾信芳3(2)5、胡莲1(1)1、陈㛃1(0)1
共选凡8人11首,范编凡8人34首,毕编凡8人39首
宋瑊1、蓉湖女子1、寇湄1
凡3人3首
范编凡43人98首,毕编凡11人42首
清前中期(1644—1840)
吴琼仙5、吴森札4、许珠2、沈友琴2、顾春2、张学典2、于晓霞2、陆惠2、王倩2、熊琏2、贺双卿2、王韵梅2、钱念生1、陈翡翠1、劳纺1、陈星垣1、沈宛1、陈璘1、唐韫贞1、陆蓉佩1、陈芳藻1、蒋英1、吴瑗1、储慧1、沈御月1、华婉若1、钱静娟1、叶澹宜1、许德蘋1、曹佩英1、沈鹊应1、许诵珠1、董婉真1、俞浚1、尤澹仙1、叶辰1、阚寿坤1、陆蒨1、鲍之芬1、陈嘉1、邓瑜1、浦映绿1、赵棻1、汪菊孙1、席慧文1、许玉晨1、毛媞1、陈滟1、王荪1、张友书1、浦梦珠1、姚凤翙1、沈善宝1、沈少君1、陆韵梅1、丁善仪1、曹鉴冰1、查清1、张䌌英1、王潞卿1、沈允慎1、查慧1、苏穆1、支机1、秦桢1
凡65人82首
赵我佩12(7)15、王淑8(0)1、左锡嘉4(3)10、李道清4(3)8、江瑛3(3)4、关锳3(1)6、郑兰孙3(2)3、袁绶3(0)2、孙云凤3(1)16、葛秀英3(1)4、徐灿3(2)5、李佩金3(1)1、钟筠3(3)3、俞庆曾3(1)3、吴藻3(1)9、许庭珠2(1)1、张阿钱2(1)1、孙荪意2(0)1、宗婉2(1)1、庄盘珠2(2)5、屈秉筠2(1)1、濮文绮2(2)2、钱凤纶2(1)1、季兰韵2(0)1、汪淑娟2(2)3、钟韫2(1)1、沈珂2(1)1、张玉珍2(0)3、冯兰因1(1)1、孙云鹤1(1)4、郑莲1(1)1、曹景芝1(1)3、曹慎仪1(1)4、徐映玉1(1)1、蒋□□1(1)1、顾贞立1(0)1、吴湘1(0)1、席佩兰1(1)1、陶淑1(1)2、屈蕙纕1(1)1、吴文柔1(1)1、陆姮1(1)2、吉珠1(1)1、王睿1(0)1、范玉1(1)1、吴麟珠1(1)1、丁采芝1(1)1、顾媚1(1)1、朱中楣1(1)1、张令仪1(1)2、刘琬怀1(1)1、孙汝兰1(1)1、钱斐仲1(0)1、王兰佩1(1)1、熊象慧1(1)1、刘絮窗1(1)1、杨全荫1(1)4
共选凡57人67首,范编凡57人116首,毕编凡57人155首
左锡璇3、钱孟钿3、顾翎2、沈纕2、吕采芝2、谈印梅2、钱贞嘉2、陈□□2、秦昙2、王贞仪1、张学雅1、丁白1、顾绣琴1、林绿1、张粲1、顾树芬1、虞兆淑1、倪小1、叶文1、吴琪1、吴九思1、侯承恩1、吴永汝1、刘□□1、吴规臣1、管筠1、戴锦1
凡27人38首
范编凡122人198首,毕编凡84人193首
近代(1840—1933)
吕碧城22、陈翠娜18、顾慕飞6、袁希谢4、沈乐葆4、邵英戡3、徐自华2、丁宁2、顾渭清2、孙芙影2、许心箴1、陈家庆1、近贤1、王洁明1、蔡绍敏1、裘德舆1、许模农1、朱佩钦1、李信慧1
凡19人74首
缪珠荪1(0)1
共选凡1人0首,范编凡1人1首,毕编凡1人1首
范编凡20人75首,毕编凡1人1首
总计
凡120人222首
共选凡66人78首,范编凡66人151首,毕编凡66人195首
凡30人41首
范编凡186人373首,毕编凡96人236首
《销魂词选》
由上表可知,毕编以清人为主,而范书则志在“以成中国女子词学之大观”(《〈销魂词〉》),呈现历代女性词的精华,故其所编为古今兼备的通代词选。
毕编为范书重要的取材来源,二书共选凡66人,然所选词作有同有异,同者凡78首,约占一小半,有一半多的词作互不相同。
毕编所选为范书刊落者凡30人41首。范书在毕编外新增者凡120人222首,以明清为主,明前仅增选宋代无名女2首。
《销魂词选·序言》云:“宋代自然是词的黄金时代。但宋代女子词,寥寥可数,几阕有名的词,早已脍炙人口,经过许多选家的采录了。”可能是为了避免与其他选本雷同,范氏没有增选李清照、朱淑真等明前著名女词人[9]。
他重点增选了明清词人,全书所选也以明清为主,这大致符合女性词在明清繁荣的历史实情。
《销魂词选·序言》还举例对带动明清女性词繁荣的枢纽——家族和师门作了提点:“明清两代女子的词,也非常发达……吴江诸叶,因着天寥道人(绍袁)的领导,家庭里充满了文学的空气,差不多人人有集。尤其是词,都写得出色……袁随园(枚)、陈碧城(文述)广收女弟子,又造就不少的女作家。虽然袁门诗人为多,到底文学给与女子一个狠大的乐园,任伊们自由自在的掉臂游行了。所以,我所选的‘销魂词’,以明清两代为多。”此外,范氏对当代女性词家也给予了关注。
不过,令他无可奈何的是,“自从新文化运动振起以后,女子文学自然也起了轩然大波。无拘无束的新体诗,极端的发达,有规律有格局的词,如何不遭厌弃呢!只有几位沉浸在文学的陈酒里的女词人,还在‘平上去入’的推敲、斟酌,可是也寥寥可数了”(《销魂词选·序言》)。
当代女词家中,他最青睐吕碧城,凡选22首,其次为陈翠娜,凡选18首,在全书遥遥领先(其他词人所选,绝大多数不足5首)。范烟桥解释如此编选的原因道:“近时以吕碧城女士所作为多,取其题材较新,意境较广。”(《销魂词》)陈翠娜的词也有类似特点。这显示了范烟桥求新识变的通达眼光。
对勘可知,范氏对当代词的增选,主要取材于《红梵精舍女弟子集》(1928年初版),所选多顾宪融门生,顾慕飞、沈乐葆、邵英戡、顾渭清、孙芙影、许心箴、王洁明、蔡绍敏、裘德舆、许模农、朱佩钦、李信慧诸人皆是,约占五分之三。
《红梵精舍女弟子集》
范烟桥和顾宪融友善,且《销魂词选》成编前后,二人同为上海中央书店编写过一套诗词入门读物,范撰《无师自习作诗门径》、顾撰《无师自通填词门径》(1933年5月初版)。范烟桥多选顾氏门人,应该也有友情因素。
体例上,范烟桥《销魂词选》也比毕振达《销魂词》复杂、有特色。毕编较为随意,仅是对徐乃昌所编二书的简单摘录,它们都以人系词,前者的词人排序、小传等基本沿袭后者。而范书则精心结构,先按题材分为“怀人”“咏物”等十类,类下再按作者世次编排作品。作者首见时附小传,简注字号、籍贯、父夫或子之姓名官职、诗词集名等。“每类有弁言,每词有小评。”
十几年后,范烟桥回忆起《销魂词选》,仍颇看重,期望他日修订,可惜未能如愿:“当时亦费一番心血,今日重检一过,觉尚有数语,足供研究词学者之参考。如云……自知所见甚狭,未免珊瑚网漏之憾,他日退居闲轩,当再事搜罗,以成中国女子词学之大观。”(《销魂词》)
《作诗门径》
即就目前所成来看,范烟桥诗词造诣颇高、别具手眼,《销魂词选》所录基本是情感真挚、内容充实、艺术上可圈可点的佳作,今天看来仍不失为一本基本反映了中国女性词大观的很有特色的优秀选本。……
近代以来,在妇女解放思潮的鼓动下,历史上女性的生活及著作也受到关注,从而掀起中国妇女史及女性文学研究、编选的热潮。
尽管当时的主流意识形态“‘五四’妇女史观”视女性为在传统社会饱受父权压迫、摧残的受害者,但这一观念在不同形态的著作中有不同程度的呈现:
一般来说,建构性的妇女史、文学史专著,更容易受“‘五四’妇女史观”影响,“以论带史”;而资料性的女性词选、诗选等,则可能蕴含着有意思的张力。
范烟桥《销魂词选》是其时涌现出来的十余部女性词选中作者评点最为丰富的佳构,故对这种张力体现得分外明显:既贴有“‘五四’妇女史观”标签,也呈现了女性的主体性、能动性与社交、精神生活之丰富,对女性文学特质有所表彰。
而读者阅读这些选本,可能在认同序跋中表明的“‘五四’妇女史观”,投身妇女解放运动的同时,也为作品所彰显的女性主体性、能动性感染,激发起改变现实的动力。
这一方面提醒我们,无论是研究历史还是研究学术史,都要忠实于自己对史料、文本的真切阅读感受,不能被任何教条、成见“绑架”。
另一方面也提示我们,不论是从事研究还是改变现实,都要兼顾制度和主体,正如有学者所指出的,“从不存在没有任何能动性的主体,也从不存在不受制度约束的主体”,“对主体的追寻,并不能完全解除父权制度的压迫性”,而“‘五四’妇女史观”在“呼吁解放妇女的同时,问题化了妇女,把妇女塑造成了中国社会的问题,需要改造的对象”。
《鸱夷室文钞》
“我们需要结合革命范式对于制度性压迫的关注,以及主体性范式对妇女能动性的承认,把主体和制度同时纳入分析视野,才能走出把妇女面临的问题归咎妇女自身的悖论,把妇女视为推动社会变革的主体力量,看到妇女参与的可能性和重要性。”[10]
《销魂词选》由上海中央书店“民国二十三年八月”初版,次年二月再版,足见畅销!这次整理,即以再版本为底本,参校诸人词集以及校勘精审的词总集等加以订正,并出校勘记说明。由同乡、同事兼好友蒲宏凌整理出初稿,再由我审校一过,撰写导读。
宏凌兄功底扎实,为人敦朴,此书即我俩友谊的见证。导读承蒙汪涌豪老师垂青、刘婷女史编校,刊于《复旦学报》2024年第1期。这套丛书从策划到编辑,陈骥、樊令二兄付出了很大辛劳。谨此一并致谢!
1933年,年届不惑的男子范烟桥编选《销魂词选》,不无推动妇女解放之意。近百年后,两个同样年届不惑的男子我和蒲宏凌整理了此书。
虽然此时男女平等已成为立法的基本精神,但对女性制度、习俗与文化上的压迫、歧视不能说已完全消除了,两性互补、平等而和谐的理想不能说已充分实现了,相反,“Metoo”运动等提醒我们,“路漫漫其修远兮”。
今年,诺贝尔经济学奖授予了哈佛大学的克劳迪娅·戈尔丁女士,据说,她首次全面考察了几个世纪以来妇女的收入和劳动力市场参与情况,揭示了变化的原因及剩余性别差距的主要来源。我们整理《销魂词选》,不无激励读者正视现实问题、发挥改革的主体性与能动性之意。
陈斐
2023年11月16日于京华坐啸斋
《邻雅散记》
编选者简介
范烟桥(1894—1967),江苏吴江人,创办苏州文学社团星社,主编《珊瑚》,20世纪50年代出任苏州市文化局长等职。代表作有《孤掌惊鸿记》《花草苏州》《茶烟歇》《中国小说史》等。
整理者简介
蒲宏凌,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文学博士,现为中国艺术研究院《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副主编,主要从事中国古代文学、学术史与思想史研究。
陈斐,中国艺术研究院《文艺研究》杂志社副研究员。主要从事唐宋和近代诗词研究。主持国务院参事室中央文史研究馆重点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重点和青年项目等;著有《南宋唐诗选本与诗学考论》;作为主编或执行主编,编纂整理“民国诗学论著丛刊”等大型丛书。兼任教育部“迦陵杯”诗词讲解大赛评委等,央视“中国诗词大会”“经典咏流传”等节目策划、审片、主讲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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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1] 关于此书,目前仅有一些提要式的概论,参见仇俊超:《范烟桥〈销魂词选〉考论》,《光明日报》2020年6月22日;孙克强等:《历代词选研究》,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21年,第263—268页。
[2] 范烟桥:《驹光留影录》,《苏州史志资料选辑》1990年第1辑,第45页。
[3] 《驹光留影录》民国“二十一年(公元一九三二年)三十九岁”条载,“与书肆小说林主人叶振汉合办《珊瑚》半月刊,余主编,月出两册……历两年而止”(《苏州史志资料选辑》1990年第1辑,第45页)。
[4] 此据牌记。卷首王鹏运序作于甲辰(1904)、金武祥和况周颐序作于乙巳(1905),应为后来补撰。
[5]王玙珊:《〈小檀栾室汇刻闺秀词〉百种叙录》“引言”,江苏师范大学2018年硕士论文,第Ⅸ页。
[6]烟桥《呜呼倚虹》:“余始识倚虹,为民十一青社席上。”(《申报》1926年5月19日)
[7] 参见孙康宜,马耀民译:《明清女诗人选集及其采辑策略》,《千年家国何处是:从庾信到陈子龙》,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2年,第427页。
[8] 张阿钱《减字木兰花·离怀谁诉》、顾春《临江仙·万点猩红》、顾媚《花深深·花飘零》重选,这里各计1首。诸朝无名女各按1人计。
[9]但类前弁言多引李清照、朱淑真、张玉娘、王昭仪、孙道绚、吴淑姬、管夫人等宋元女性词作,故正文未多增选其词,或许也有全书整体布局的考虑,由此亦可看出范书的“通代”性质。
[10] 宋少鹏:《革命史观的合理遗产——围绕中国妇女史研究的讨论》,《文化纵横》2015年第4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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