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杂文] 辣疣上床

                     辣 疣 上 床

                              赵 术 经

 

     1966年7月我调任中国人民公安部队山东省南长山边防哨所干事。南长山边防

哨所建在南城村西海沿，打开大门就是大海，视野十分开阔，海面情况一览无余，

大小黑山岛、庙岛尽收眼底。闲时看碧波荡漾，白帆点点，海鸟飞翔异常惬意。这

里既适合对海面观察，又是个游泳、赶海的绝佳所在。

     一天午饭后，我和几个战友相约去游泳，炎热的酷暑能有这么一片消解暑气的

大海，算是三生有幸了。清凉的海水驱赶了燥热之气，也涤荡了心灵。海滩平缓，

砾石铺底，海里动植物生长繁茂。埋头水下，海草翩翩起舞，海葵肆意张合，小鱼

小虾与你嘻戏，小的海螺贝类触目皆是，偶而也会有海参鲍鱼露面。我们一边游泳

一边赶海，谓之“搂草打兔子--捎带的事”。

     我在战友们的后面偏左，一边游，一边将头沉在水下搜索着"猎物"。时而立起

身来，用脚触探。突然在齐腰深的水下碰到障碍，不似礁石坚硬，又不像鱼儿灵

动，有一种松散的感觉。因为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于是我潜入水底看个究竟。

原来是堆积在一起的一垛海螺，像一个小丘。由于我的惊忧，小丘顶部在坍塌，海

螺们背着沉重的螺壳向四面八方蠕动扩散。这么多的海螺，让我惊喜不已，顺势抓

起一把。浮出水面后，我仔细查看，发现这种海螺外壳呈灰绿色，壳表面一道一道

螺旋纹理清晰可见。海螺大小参差不齐，大的高约三至四厘米，小的有两厘米。经

渔民辨认，当地人叫它辣疣，因为肉体上一缕暗绿色苦胆，吃起来有点辣，还有点

苦，大概就是因此而得名吧！

       后来查资料得知，辣疣，学名疣荔枝螺，俗称辣螺、辣玻螺，胶东人多称辣

疣。喜群集生活，繁殖期在7月份。据当地渔民讲，天气炎热时辣疣聚成大堆的现

象叫辣疣上床或辣疣爬床，那是它们在完成传宗接代的活动。

     我们平时游泳，虽捎带着赶海，但收获甚微，加之离哨所近在咫尺，所以一般

不带专用盛装工具。这次却是不同，我的意外发现令人惊喜，有的战友跑回哨所报

信，大家闻风而动，纷纷拿着脸盆拥向"事发现场''。一时间热闹非凡，大伙儿轮番

扎进水里逮辣疣。已经炸了锅的那些辣疣四散而逃，怎奈它们的脚步太慢，又背了

座“小山”，半天功夫也爬不了多远，我们也不客气，来了个一网打尽，先后装了满

满三脸盆。在场的的战友都喜形于色，兴高采烈，像打了一场漂亮的歼灭战。

     接下来全哨所干部、战士搞了个辣疣聚餐。那鲜美无比的滋味征服了我们的 味

蕾，刻进了我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