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作赏析] 西方艺术与古希腊神话——柯勒乔的《宙斯与伊娥》

16 世纪早期的创新派画家柯勒乔（ 1494 — 1534 ）原名叫安托尼奥·阿来里，出生于北意大利帕多瓦附近的小村柯雷乔，因此人们称他为柯雷乔。作为壁画装饰艺术的开拓者，他画了很多颇有影响的圣坛画，还有许多小型的宗教绘画，为此他也是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最伟大的画家之一。他的绘画主要分两类，一类如《牧人来拜》这样的宗教画；另一类是《达那厄》这样的古希腊神话画。

关于柯勒乔的生平事迹留传下来的很有限。他早年的绘画风格，近似曼特尼亚，所以有人推断他可能跟这位北意大利画家学过艺。柯勒乔可能是在佛朗彻斯接受培养的，后来又受北部欧洲画风的影响。他吸收了人体描绘的透视画法和威尼斯画派的色彩，尤其崇拜达芬奇，使他对明暗渐进法有深刻的研究和领悟。在曼特尼亚、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等大师的影响下，他不断进行艺术实验，形成了充满动感和趣味性的构图方式和艺术风格。

柯雷乔早期的作品格调纯朴，富有人间抒情意味。他最突出的贡献在于想象力极其丰富，发展了能够制造空间深度错觉的天顶壁画，构图奇特，色彩强烈，达到以假乱真的艺术效果，给人以目不暇接的繁丽感觉。他一生中画了众多天顶画，其中以为帕尔玛大教堂绘制的《圣母升天》以逼真的缩短透视所产生的空间错觉而最具代表性，成为16世纪意大利艺术的样式主义代表，表现出巴洛克和洛可可艺术之风的倾向。

柯勒乔除了擅长用缩短透视来表现空间错觉之外，他也善于用光和色表现主题，开创了文艺复兴以来不曾有过的新兴技法。这种风格被后人称为“前巴洛克派。”他的绘画光影间富于变化，流丽间闪烁着温馨与祥和的观感；色泽丰富多采、构图明快，与达芬奇的朦胧的神秘相比，可称是在瑰丽用色上造成的神秘。柯勒乔的作品备受18世纪“巴洛克”与“洛可可”风格的推崇，对19世纪之后的“新古典派”、“象征派”绘画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

奥地利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藏有一副柯勒乔在1532-1533年创作的布面油画《宙斯和伊娥》。柯勒乔具体描绘这个故事时，没依照罗马大诗人奥维德《变形记》中的文字，而是用柔软的云团代替文字中无形的宙斯。竖长的画面上方，是向伊娥扑来的一大团浓云，它以一种势不可挡的力量，罩住伊娥，抱住伊娥，在伊娥的脸孔旁，可以发现宙斯的若隐若现的面部，这位主神似乎正在亲吻伊娥。画的下方，是伊娥动人的形象，这位仙女无力地向后倾斜着身体，仰着头，显出一种屈从神态，似乎显示已经抗拒不了无形宙斯的进攻。柯勒乔精通对照的艺术，在冷灰的松软云团衬托下，伊娥身体闪耀着珍珠般诱人的光泽，这种细腻的效果与柔和轮廓线配合，更有力地展现出女性的魅力。不论是浓云还是人体，全是由柔和的明暗过渡法刻画出来的，这种画法显然受到达·芬奇技法的启示。整个作品，尤其是伊娥形象的处理，显示出柯勒乔绘画有股明显的女性化倾向。

让·巴提斯特·勒尼奥《宙斯和伊娥》法国布列塔尼 布雷斯特美术馆藏

彼拉斯齐人是古希腊最初的居民，他们的国王叫伊那科斯。伊那科斯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名叫伊娥（Io）。有一次，伊娥在勒那草地上为他的父亲牧羊，神王宙斯在天上一眼看见了她，顿时产生爱意。他扮作男人，来到人间，与伊娥搭话，伊娥非常害怕，飞快地奔跑起来逃避这个陌生的男人。于是宙斯使用法力把伊娥包裹在云雾之中。就在这个时候，神后赫拉驾云降到地上。

赫布兰德·范·德·伊克霍特《赫拉、宙斯和伊娥》英国伦敦 国家美术馆藏

宙斯看到赫拉来了，为了让这个无辜的姑娘逃脱赫拉的报复，就把伊娥变为一头雪白漂亮的小牛。赫拉当即识破了宙斯的诡计，假意称赞这头美丽的小牛，要求宙斯把这头美丽的小牛作为礼物送给自己。宙斯想来想去为可奈何只能把小牛赠给妻子。赫拉装作心满意足的样子，用一条带子系在小牛的脖子上，然后得意洋洋地牵走了。赫拉虽说骗得了小牛，心里却仍然不放心。她找到百眼巨人阿耳戈斯看守小牛，因为他有一百只眼睛，在睡眠时只闭上一双眼睛，其余的都睁着。阿耳戈斯用锁链锁住小牛的脖子，忠实地履行看守的职务。

彼得·拉斯特曼《赫拉发现宙斯和伊娥》英国伦敦 国家美术馆藏

伊娥每天吃着苦草和树叶，睡在坚硬冰凉的地上，饮着污浊的池水。她想乞求阿耳戈斯的怜悯和同情，可是她一张口，只能发出哞哞的吼叫。阿耳戈斯总是变换不同的牧场看守伊娥，所以宙斯都难以找到她。一天，伊娥看到了她的父亲伊那科斯和姐妹们，可是他们都不认识她。她的父亲抚摸着她，从小树上捋了一把树叶喂她。伊娥终于伊娥想出了一个拯救自己的主意，她用脚在地上划出一行字，这个举动引起了父亲的注意。伊那科斯很快从地面上的文字中知道站在面前的原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老人惊叫一声，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落难女儿的脖颈，“我走遍全国到处找你，想不到你却变成了一头牛……”伊那科斯的话还没有讲完，阿耳戈斯就从伊那科斯的手里抢走了伊娥，牵着她走开了。

弗朗西斯科·德·穆拉《赫拉把伊娥交给阿尔戈斯》

意大利特伦托和罗维雷托现当代艺术博物馆藏

神王宙斯实在不忍心伊娥遭受苦难，就让儿子赫尔墨斯去解救伊娥。 来到阿耳戈斯身边，与他攀谈起来，越说越投机，不知不觉白天快过去了。 赫耳墨斯吹起牧笛，但从来没有见过那种牧笛，他感到好奇。 赫耳墨斯一边讲牧笛来历的故事，一边吹响牧笛催眠，阿耳戈斯的眼睛一只只地依次闭上。 当他的一百只眼睛全闭上了，赫耳墨斯停止吹奏牧笛，他迅速抽出藏在上衣口袋里的一把利剑砍下他的头颅。 阿耳戈斯死后，赫拉取下他的一百只眼睛，撒在她的宠物孔雀的尾巴上作为装饰。 时至今日，这些眼睛还呆在孔雀尾巴上。

伊娥终于重新获得了自由，宙斯急忙来到尼罗河边，伸手抚摸着小牛的背，伊娥她重新恢复了楚楚动人的美丽形象。当地人民把她尊为女神，伊娥作为女君主统治那地方很长时间。

在她死后，埃及人建立庙宇来祭拜，伊娥就是埃及的伊西斯女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