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艺术家的肖像画里，藏着“不能说的秘密”
文 余一
被称为“印象派领袖”的马奈，其风格难以清晰归类。
每当一位艺术家遇上情感生活的转折 ，艺术创作风格都会或多或少地发生变化，比如夏加尔、梵·高，毕加索……爱德华·马奈也是其中之一。19世纪法国画家爱德华·马奈一生之中所创作的肖像画，几乎皆与感情相关。马奈18岁的时候暗自和钢琴老师发生了“师生恋”；已婚后遇上艺术缪斯，便疯狂为她画肖像画，但与此同时又收了“唯一的学生”，常常让她当自己的模特……不同的情感经历，都为他的肖像画创作带来“不能说的秘密”。
画家爱德华·马奈
苏珊娜
大胆的“师生恋”
1850年，18岁的马奈常常前往罗浮宫美术馆临摹意大利画家的作品，包括丁托列托的《自画像》、提香的《圣母与兔》，布歇的《戴安娜出浴图》，鲁本斯的《海伦·弗曼和她的孩子们》，委拉斯开兹的《小骑士们》。绘画的风格也受到几位大家的影响，色彩厚重，偏于暗调。
同是这一年，他认识了年轻貌美的钢琴老师苏珊娜·林霍夫，并陷入热恋，爱情的热浪蔓延至马奈的绘画之中。马奈的绘画引入裸体，而裸体的女子则以苏珊娜为原型，较之以往的作品显得更为大胆，人物与周围背景对比十分鲜明。
《沐浴的苏珊娜》35.5x 46cm 1860年
《受惊的女神》 144.5 x 112.5cm 1861年
裸体的引入一方面是对抗古典、写实的学院派画风，另一方面毫不遮掩地表达了对苏珊娜的情欲。传闻，苏珊娜是马奈父亲请入家中当老师的，她与马奈父亲还有点儿地下情。而马奈这样多次绘画苏珊娜的裸体，明显就是在对自己的父亲说苏珊娜是他的女人。父亲去世后，马奈就与苏珊娜结了婚。
婚后，马奈笔下的苏珊娜则是端庄、温娴的妻子形象，肖像画的风格趋于稳定。
《弹钢琴的苏珊娜》 38x46cm 1867-1868年
《朗诵》60.5 x 73.5cm 1868年
冈萨雷斯
唯一的学生 or 暧昧对象
不过，虽然已有温柔、贤惠的苏珊娜结发相伴，但因苏珊娜只通晓音乐领域，在绘画上与马奈少有共同语言，婚后的马奈还是寂寞的。如何排解这份孤寂？另一位女子冈萨雷斯走入他的视线。伊娃·冈萨雷斯是西班牙作家之女，通过父亲的人脉关系在70年代初认识了马奈。
马奈曾经放出狠话不收学生，却在冈萨雷斯面前自己“打脸”了，说冈萨雷斯是自己唯一的学生。马奈十分珍重这位学生，曾在信中主动向她表达赞美与爱慕，并经常邀请她作为自己的模特，曾说过：“我希望能够为你和被你各画一幅画像”。冈萨雷斯结婚时，特地为她做了最后一幅肖像画。
马奈为冈萨雷斯画的最后一幅肖像画
认识冈萨雷斯后，对比苏珊娜、莫里索为原型的肖像画，马奈的肖像画突然有了“摆拍”的味道，这回的马奈不是“打脸”那么简单了，简直是上升到了绘画习惯的改变。最有代表性的“摆拍”作品就是《冈萨雷斯像》。
《伊娃·冈萨雷斯》 191x 133cm 1870年
此画中的冈萨雷斯在进行绘画工作却身着典雅的华服，按道理，谁会在绘画时还盛装出席呢？并且人物手中的画笔落在画布而目光却落在别处。这种明显的“造假”画法与70年代马奈形成的风格——趋近印象主义，记录时间中对象的瞬间真实状态 相冲突。总的来说，为冈萨雷斯所作的肖像画常与冈萨雷斯的真实状态不太相符，仿佛在马奈的眼中，冈萨雷斯就是出身名门的高贵女子，想要靠近但又有距离感。
莫里索
是知己也是缪斯
在与冈萨雷斯密切交往的前两年，经年轻画家方汀·拉图尔的介绍，马奈与印象派画家莫里索结识并成为“亲密朋友”。
莫里索在和家人的通信中直抒对马奈的感情，并坦言自己对冈萨雷斯这“唯一的学生”很是嫉妒。爱情的胜负欲促使莫里斯常彻夜未眠甚至不吃不喝，只为更快地精进画技，让马奈刮目相看。但因当时马奈已与苏珊娜结为夫妇，莫里索与马奈也只能“止于礼”了。之后莫里斯嫁给了马奈的弟弟，与马奈成为亲属。莫里斯的这个决定不能不让人怀疑，是出于爱情悲剧的弥补心理。
以莫里索为模特的《阳台》170 x 124.5cm 1868年
马奈十分熟悉莫里索的绘画风格，并为她的绘画事业“操碎了心”，先是帮莫里索精心修改参展作品，后又建议她去意大利短暂旅行寻找灵感和新风格。当有人质疑莫里索的绘画水平时，马奈还毫不客气地怼回去，即便质疑的那些人是已有名气的画家：“谈起你即将到来的展出，这些先生们全都看起来乱七八糟……”
马奈的户外绘画作品《船上的莫奈》80 x 90cm 1874年
而作为印象派画家的莫里索，则将马奈引向户外，给他带去迅捷的笔触与变化的色彩，他的笔触也变得更加自由和简略，两人可说是相互成就。
马奈一生为莫里索作画的数量远远超于妻子和冈萨雷斯，再次成功地以实际行动“出卖”了自己。可以说，莫里索是马奈绘画艺术的缪斯，在马奈的作品里她都是如此圣洁、温柔，双眸明澈。
拿扇子的莫里索
但莫里索嫁给马奈弟弟后，马奈在绘画作品里默默给莫里索戴上了戒指，似乎“醋意”很大。
戴了戒指的莫里索
马奈给莫里索画上黑色的衣服，显出莫里索神秘的一面，以及自己对莫里索持久的好奇与眷恋；又给莫里索的肖像画配上紫罗兰，表达永恒的美和爱。这些绘画的布局和设计不曾出现在其他人的肖像作品之中。
《莫里索和一束紫罗兰》 55x38cm 1872年
马奈画的紫罗兰
因这段不合伦理的感情，马奈找到了许多以细节表达情愫的方法，马奈似乎总是在证明：“爱情就是最大的生产力”！
苏珊娜、伊娃·冈萨雷斯、莫里索这三位女子都曾走进马奈的情感生活里，也都给马奈的艺术世界带来不一样的色彩。被称为“印象派领袖”的马奈，其风格难以清晰归类。克拉里就曾说，在马奈作品中综合与分裂同时存在。而这正如他的情感世界一般，黑白并不分明。
参考资料
[1]《马奈：画我所见》| 加香
[2]《马奈》 | 马奈
[3]《马奈艺术书简》| 马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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