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论·研究] 陈玉先，中国水墨舞蹈画的一座高峰 ——写在《墨舞中华》陈玉先从艺50周年水墨舞蹈画

著名画家陈玉先在研讨会上发言。  王晋军摄

《墨舞中华》陈玉先从艺50周年水墨舞蹈画展学术研讨会会场。  王晋军摄

　　4月中旬，中国美术家协会主办的《墨舞中华》陈玉先从艺50周年水墨舞蹈画展将在中国美术馆开幕。1月15月，有关此次画展的学术研讨会在北京举行。中国美术界的理论家、评论家们聚集一堂，在观看了画展作品的幻灯放映后，展开了热烈的讨论。专家们一致认为，陈玉先从艺50年来，勤奋耕耘，优秀作品迭出，其成果之丰硕，当今中国美术界难以有人与之比肩。展览将要展出的陈玉先近年来创作的水墨舞蹈画，是中国水墨舞蹈画的一座高峰。

　　对中国水墨舞蹈人物画的传承与突围。

　　自叶浅予先生之后，陈玉先是中国当代舞蹈人物画最重要的传承者和开拓者。是当代中国水墨舞蹈画的一座高峰。

　　在创作水墨舞蹈的过程中，对陈玉先影响最大的是叶浅予先生。叶浅予先生开创了中国现代舞蹈人物画的先河。叶老先生的水墨舞蹈画形体生动，线条简约，平涂色彩，特色鲜明。他是从漫画转向中国画的，叶浅予说：“漫画使我习惯于用夸张的眼睛去看周围形象，把形象漫画化，获得有趣的效果。”。这些对陈玉先的水墨舞蹈产生了有益的启迪。青出于蓝胜于蓝。今日陈玉先的水墨舞蹈画在传承前辈技艺的基础上发展创新，在动态水墨舞蹈人物画上取得了突破性的成果，在中国美术界独树一帜。

醉舞太平（满族） 中国画  陈玉先2009年 68cmx68cm

　　陈玉先动态水墨舞蹈人物画的功力从何而来?

　　陈玉先动态水墨舞蹈人物画的功力来源于他的动态速写。

　　动态速写是陈玉先的“当家功底”。这些作品，源于生活，高于生活，简洁凝炼，生动传神。不仅在美术界得到高度评价，在普通百姓中也有着惊人的感染力，多少青少年的美术之梦就是从学习、临慕陈玉先的速写起步的。

　　绘画中的难点是描绘动态。画舞最难。

　　舞中动态就是线性运动，有起伏，有波浪，有旋转，有飞跃，有动有静。舞中人物的亮相之所以赢得掌声，是这之前有大段精采演绎;体操运动员的稳健落地，是因为落地前有着高难度动作震撼着观众。陈玉先用画笔捕捉这缕缕优美动态曲线中的不同结点，展现瞬间速冻了的动态之美。这是他画舞与他人的不同之处。一段舞蹈，短的一两分钟，长的三五分钟，在这有限的时空中，动人的画面稍纵即逝。不同动态元素构成不同民族，不同地域歌舞艺术的鲜明特色。陈玉先的水墨舞蹈艺术苦苦寻觅着这些亮点，让观众在欣赏水墨舞蹈艺术的同时，从中感受到不同舞蹈自身的鲜明特色和艺术魅力。

　　陈玉先擅长在生活中观察、提炼，他用今天许多年轻画家不愿也懒得用的强记方式记录画面主要表达的内容，大量速写，使陈玉先在脑海中对形象有清晰的记忆和准确的把握。他能将脑海中的影像凝固，以闪电般的速度定格。旋律与影像、水墨与舞蹈，是用心在传达。在他的水墨舞蹈作品中，人们看到是舞蹈者在舞蹈，其实,用艺术眼光看:是水墨在舞蹈!是陈玉先在舞蹈!

　　陈玉先不是舞蹈者，而他是真正懂得舞蹈的人。他笔下舞者并不是哪一位舞蹈演员的再现，精湛优美的舞蹈在陈玉先笔下表现得非常完美，他提炼舞蹈动态之美，形体之美，创造了一种极致的审美追求。

瑞雪纷华（赫哲族） 中国画 陈玉先 2009年 68cmx68cm

　　水墨舞蹈人物是中国画创作中最难的课题。

　　不论用何种艺术手法捕捉舞之动态，已经是十分困难的事。用中国画的方式表现，就更难了一层。不像油画可以雕琢，可以覆盖，可以反复修改。陈玉先笔下的水墨舞蹈涉及古今中外，中国56个民族的舞蹈，包括戏剧、体操、武术。从他的作品中，常见的是舞者飞旋中的舞姿和动人神情，快速的旋转和尽情的扭动。可见他对动态有着极好的驾驭能力。

　　陈玉先在学习水墨人物画的过程中，曾求教于吴作人、李可染、叶浅予、黄胄诸名家。画水墨肖像人物难，但陈玉先笔下的水墨肖像人物严谨精微、神采飞扬。画水墨舞蹈人物应属难上加难。难在哪?要求艺术家具有以静写动，以动衬静;化静为动，寓动于静的艺术感悟与创作技能。

　　陈玉先曾 到一舞蹈学院写生，学生们惊呼“陈老师画中的高难度舞蹈动作让我们无法表现”。他专攻水墨舞蹈人物的“高难度动作”，这在中国画坛鲜见。常见的 “舞蹈造型”与“舞台亮相”，均为舞者的停顿与静态。能否捕捉与提炼舞蹈人物的动态瞬间，作为水墨舞蹈人物创作的主体，画出几近完美的舞蹈人物，使多少人 物画家望而却步。

　　人物神态和舞蹈动态的高度统一，是陈玉先水墨舞蹈画的第一追求和艺术特色。

　　中国历代画家对形与神有精辟论述，在艺术实践中陈玉先对此有深刻体会。艺术的创造是人的精神产物，而舞中之人是受着思想和精神支配的，那么情绪必然是动态的前者，仅有动作比划和舞蹈姿态是不够的。人物神态和舞蹈动态的高度统一就成了陈玉先水墨舞蹈画的第一追求。

　 　造型之美，大多是从静观中得来的。对于美的形象，人们总想细细观看，慢慢欣赏，于是有了享受，产生陶醉，不忍离去。舞蹈是动态之美，形体之美，心灵之美 的完美统一;而其美又存在于运动之中。造型之美在静观，而舞蹈之美转瞬即逝，这就要艺术家去捕捉，让瞬间变成永恒，成为可以静观的艺术造型。在陈玉先笔下，飞旋的舞步有着鲜明的特色，撩人的眉目有着动人的神韵，如仙的舞姿有着人体韵律之美，优美的舞蹈有着不同的思想情感。陈玉先的水墨舞蹈坚持 “神情动态、笔墨意韵”八字法则，使结构造型、动态旋律、形神意韵之间的关系，完美融合于自己的水墨笔法之中，真可谓驾驭有道，升华有方。

　　值得称道的是陈玉先新 时期创作的以各式舞蹈为主题的水墨人物画，体现了他精湛的技艺和独有的审美价值。如果说《太阳花开》在探索处理光影下载歌载舞的人物群像上取得了出人意料 的效果的话，那么诸如《金风送喜》、《长白祥云》中人物造型的舒放自如，笔墨书写的酣畅淋漓则就显得作者在艺术上更加成竹在胸，自信豁达了。他笔下的人物 性格鲜明而又富现代感，笔墨变化而不失整体，人物刻画精微而不失洒脱。不同的舞蹈运用不同的手法，线条刚柔虚实多变，墨韵润泽灵动，结构光影并用，彩墨精 妙艳逸，从而使作品激情飞扬，满纸生风，将中国水墨画的空灵、律动、摇弋等诸精要元素发挥得淋漓尽致。正如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里所论：“夫阴阳陶蒸， 万象错布，玄化无言，神工独运。草木敷荣，不待丹青之彩，云雪飘扬，不待铅粉而白，山不待空青而翠，凤不待五色而粹，是故运墨而五色具，谓之得意。”

　　“玉先风格”是怎样炼成的?

　　勤奋地工作和不倦的艺术实践形成了“玉先风格”，造就了陈玉先。

　　按常理，陈玉先从艺50年，应该从学画时开始计算，而他却从19岁时中国美术馆收藏他的作品《老列兵》算起，可见他的起点之高。

　　每当美术界同行们谈到陈玉先，总是赞叹在他的速写、插图、与水墨舞蹈在他的艺术之路上，各得其美，相互交织，共同构成了 “玉先风格”。

　　长长的艺术年表展示了陈玉先的艺术成就——自上世纪60年代以来，陈玉先公开发表的作品数以万计，中国难有画家与之比肩。

　　陈玉先，1944 年生于安徽淮南一个普通工人家庭，自幼爱好美术。参加工作后，边学边干，把板报、墙报、海报都画得有模有样，很快被选调到市文化馆成为一名美工。 他从契斯恰柯夫的《素描教学》里悟出奥秘：素描是一切造型艺术的基础，素描、速写不仅可以成为世界名画，同样可以造就艺术大师。

　　1962年，陈玉先携笔从军，紧张的军旅生涯，激发了他的艺术创造力。他随身携带速写本，干什么画什么，这些虽然稚嫩但充满生活气息的作品经常在报刊发表。1965年，他当放映员编绘的《怎样绘制幻灯片》由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发行。一名士兵撰著出书，其影响可想而知!24岁那年，陈玉先调《解放军报》任美术编辑。

　　从上世纪60年代始，陈玉先就 活跃于中国画坛。他涉猎多个画种，且都有成就，这在美术界不多见。他的版画、战地速写被中国美术馆收藏;油画被军事博物馆收藏;中国画被毛主席纪念堂、中 南海、军委办公大楼及井冈山纪念馆等多收藏;插图入选《中国现代美术全集·插图卷》封面。他创作的各种形式的中国画、油画、版画、宣传画、插图、速写、连 环画等作品，在中央各类报刊杂志上不停涌现。

　　艺术源于生活。半个世纪来，他走遍祖国大地，在生活中画下大量既有生活感受又富笔 墨情趣的速写。他更擅长动态速写，看一场演出他能画出几十幅生动的舞蹈速写，得其动态，塑其神韵，准而又准，简而又简，寥寥几根线条就将转瞬既逝的动态人 物表现的神韵十足。日集月累，丰富了艺术形象，扩大形成了人物画题材，并磨练出扎实的绘画功夫。

　　1979年，陈玉先作为全军唯一的美术记者参加对越自卫还击作战，在战地画了大量速写，每天通过部队的250瓦电台向解放军报发传真稿。3月5日，陈玉先在中越边境友谊关外采访，突遭越军炮弹袭击，死里逃生。当时和他在一起的军民3死7伤。战后，8幅从速写本上撕下来的战地速写参加全军美展，后被中国美术馆收藏。

　　陈玉先的水墨舞蹈是把生活速写与写意中国画相融合。为中国画的创新作出了贡献。

　　前些日子，中国美协几位领导谈到，当年我们很多喜爱美术的都是陈玉先的“粉丝”，惊叹羡慕他有着一枝“马良神笔”，并到处收集剪贴他的作品，学习临摹。后来进了美院，上素描速写课，老师常说陈玉先动态速写画得好，要我们多观摩他的作品，多到生活中画速写。

　　宋代大家黄庭坚论到“随人作计终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陈玉先明白艺术创新之路艰辛。多年来，工作的需要使他在艺术上有着广泛涉猎，并有不少收获，他知道全能的艺术家是没有的，要选准主攻方向，发挥自身优势，才能创造新的辉煌。

　　陈玉先的速写在当代中国美术界堪称一绝，50年来，陈玉先积累了丰富的生活和素材。他钟爱舞台动态速写，造就了他精湛的绘画技巧。玉先画舞之速写，几十年从未间断。上世纪60年代，现代京剧《红灯记》人物造型，现代舞剧《红色娘子军》、《草原儿女》舞蹈图解，就出自他的笔下。

　　他的水墨舞蹈人物画是把生活速写与写意中国画相融合。为中国画的创新作出了贡献。前中国美协主席靳尚谊评论陈玉先：“他的水墨舞蹈人物，不仅舞姿形体优美，而且人物飘逸传神，无不灵动着生命之美和韵律之美。可以看出他是将西画的写实造型有机的融入中国画的写意语言之中，使作品洋溢着生动和谐而又欢快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