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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心得] 自序

2 已有 2060 次阅读   2018-12-20 22:35
                                   自序
                                       来源:徐鸣工作室网站作者:徐鸣

  这里所写的并不是介绍我的画如何,只是为喜欢我作品的人简单介绍一下我的心路历程。画是不用介绍的,因为画本身就是一种语言,它的呈现已经介绍了自己,同时已表达了画家当时的思想和感情,与它产生共鸣的人就是我的知音。  

 我出生于私人开业的医生家庭,父亲也是位收藏家,平日所积全买了字画。记得我儿时,父亲常与一些书画家来往,时常把收藏品拿出来给友人观赏; 由于受到这些艺术环境的影响,我从小就着迷画画。我第一次接触印象派是在一位留日的前辈画家家中,首次看到日本出版的世界美术全集,其中一本有关印象派大师的作品,使我目瞪口呆,世界上竟然有这么美的画,一下子我便爱上了印象派。   在中国我上学的时代,我的家庭出身决定了我不是国家培养的人选,高中毕业时,有名的美术学院,连我报名的机会都不给我,但我无法摆脱父亲一生收藏艺术品对我的影响,依然决定选择艺术人生的道路,或者说在那个专制痛苦的岁月,把艺术做我活下去的唯一依附与动力,我就读了美专。

  1966年中国文化大革命开始后,父亲的医疗诊所也被红卫兵封了门,停了业,家又被红卫兵抄了两次,洗劫一空,包括父亲收藏的二大铁箱的名家字画;学校停了课,更学不到东西了,怎么办?只有师造化,到大自然中去学,那才是我最好的老师。1967 年春,22岁的我,为了谋生负担家庭生计,为了追求神秘的边疆风土人情,我豪然地背着吉它,提着油画箱,在火车上站了四天三夜来到了祖国的西域边陲新疆;在那里我生活了十三年,常常去荒野打猎,写生,那里的一草一木,山山水水给我的感情与感受,除了绘画没有别的语言可以更完美的表达出来。  

 

那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岁月,美好与痛苦交织的年代,形成了我顽强的个性,形成了我热爱大自然,热爱生命,热爱生活,也爱各种民族的情怀。我是我们学校唯一能躲避文革,逃到新疆继续画画的人。文革运动整整十年,许多画家被迫放下了画笔,撕毁了呕心沥血的作品,包括我的同学们,他们失去了在绘画事业上发展的机会,他们天赋的能力就这样被糟蹋了,至少糟蹋了十年。  

 中国我写生的足迹到过江苏,浙江,江西,陕西,山西,四川,贵州,广东,广西,山东,湖南,湖北,甘肃,新疆等地,但唯有新疆给我的印象最为深刻;当我拿着猎枪,背着画夹一人站在空旷无际的戈壁上时,深深的感受到一种看不见的超自然力的存在,没有时代感,也没有年份,朝代,没有时间,没有声音,更没有国界,政治,党派,宗教的感觉,有时会有一种没有安全感和迷惘,恐惧的冷流贯穿全身,但很快这种感觉就被这超自然的力量渗入血液而消失,感到我本身的磁场与大地的磁场融为一体,超然地感觉到没有生死,没有烦恼,好象我才是这片大地唯一的灵魂,唯一的生灵。这片方圆百里的原始气息,千百年来要呐喊的语言,唯有通过我才能表达出来;事实上,我感受到的是一种无声的乐章,内在的精神,而不是自然物质的本身,这种精神上的震撼,不是当时可以用画笔记录下来的,而是深深地植入了我的脑海之中,永远也抹不掉。

  由于当时文革的政策,对我这类出生的人,不断打压与整肃,迫使我产生出国的想法,我申请了十年,从25岁到35岁,直到邓小平主政,才批准我与家人移居澳大利亚。1980年终于离开了我的第二故乡新疆而出国;香港是我首先到达的地区,在香港大会堂我举办了首次成功的个人画展,并被友人引荐给岭南派大师赵少昂,收为第子,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想要成为成功的画家,首先要学会如何做人”此话成了我日后的警语。

  1981年5月我抵达了澳洲,才发现世界之大,艺术之深,许多伟大画家的原作使我大开眼界,深深地感到过去所学实在微不足道,许多绘画知识需要补课。之后在许多国家的美术馆,博物馆里,我象婴儿一般地吸收艺术的营养,如痴如狂地看画,毕卡索的个展,莫内的个展,马崹斯的个展,魏斯的个展等等。许多伟大的画家在冲击着我,时常会被一些大师的作品震撼而心跳加速,喘不过气来,要躲到没人的地方休息一会,好几天会坐立不安,胸中充满了对那幅作品的印象。我从不同画家的新流派与风格中学到不少东西,但并没有因此而追随时尚的流派,把自己局限在某种风格之中,我依旧喜欢印象派。光源是我绘画的重要因素,没有光在我眼中便失去了色与形,即使我眼中的抽象图形亦是跳跃着光的浮动,但我并不满足于印象派过份强调光感而失去形与内在的表现形式,如何形成自己的风格是我新的课题。  

 我常去观察收集大自然的绘画题材,南澳洲的丘陵有一种与外界不同的色调,那种无法用语言表达的紫灰和银灰色的调子,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它给人一种回到数万年前原始时代的感觉;澳洲的独特风情,绝不亚于美国的大峡谷,那种天然微妙的色彩变化是许多油画大师梦寐以求的。阿得雷得市近郊,有许多私人农场,纯朴而幽雅,树丛中一栋小房子,前面一个小水塘养上几匹骏马,一条牧犬,是它们的特色。那种世外桃源的情调,是许多城市人退休后的生活。  

  澳洲给了我自由,那辽阔旷野之美有许多地方和新疆很像,澳洲人非常有礼貌,人们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与香港人紧张的生活方式截然不同,他们热爱大自然,热爱运动,热爱生命,优厚的福利制度使他们无后顾之忧;但专业画家在那里生活并不容易,绘画市场太小,收藏家太少,大部份艺术家都在找另一份工作来维持艺术生活,这样往往会失去许多创作时间,或许由于现实生活的重要使许多有天赋的艺术家,放弃了坚持艺术生涯的道路而改行;但澳洲各地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绘画比赛,有的奖金高达几万元澳币,以此来鼓励艺术家,有时一个全国性的美展,报名者会达到几千人,展览策划,组织与评审制度都十分健全有效,值得外国人借鉴。   1985年5月我以澳洲公民身份来到台湾,在干城画廊举行了个展,由于是大陆画家第一人来台湾举办的个展,引起了媒体的广泛兴趣,三大电台,六七家报纸都做了报导,中广还做专访。台湾人情味浓厚。人们富裕,有多余的钱收藏艺术品,画廊业象雨后春笋一样的澎勃发展。  

 

同年七月我去了加拿大温哥华举行了个展,许多人想跟我学画,画家朋友希望我留在加拿大,在众人的帮助与鼓励下,第二年我便以艺术家的身份从澳洲移居到温哥华了;这是一个花园城市,每年三月下旬街道两边的树全开了花,住宅区每家的门前都有一个小花园,盛开时,光是开车去看街边的花,就够你享受的了。

  在众多的公园中,我最喜欢的是温哥华植物园,离我家只有五分钟的车程,我对它情有独钟,是因为它给了我无数的灵感和绘画的题材。它是我去过公园中最美的,并不是我的审美观与众不同,而是它确实让人感到它有一种其他公园所没有的高雅的气息;它自然而不做作,色彩丰富变化,时而给人走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它的魅力在于它每一处景观都是由不同的树木花草交织而成,这些不同大小的造型与色块,在四季变化中,呈现出变化万千的抽象几何体和抒情迷人的印象派色调,身置其境如梦如幻。我不知道如此宏伟幽雅的景观设计是出自一人之手,还是众人的智慧的结晶,总之这是天才的杰作。我无数次的在园中,赞叹眼前这副即将成为我作品的景致时,总要感谢与敬重这位代替上帝的造物主,我甚至怀疑,那些画了一辈子,而画不出个所以然来的风景画家,是不是因为没有到过如此美景的原故。  

 这些年常在加拿大,美国,澳洲,大陆,台湾,新加坡,印尼等地参观考察,常与一些有品味的画家来往,并一同写生画画。在新疆多民族地区生活多年的我,养成了喜欢结交不同民族的朋友,他们的人文与生活给了我许多新鲜感,印度尼西亚,巴里岛是我与画家朋友常去的地方;当地画家每次都带我们去看那些原始景观和人文活动,讲解当地的风土民情使我们很快就进入绘画状况。巴里岛是印尼非常独特的岛屿,在世界最大的回教国家中,却信仰佛教,他们善良,勤劳,他们与大自然融合在一起,与世无争,每日给神明上花点香,是生活的一部份,也是心灵的一种寄托;祈求上苍赐给他们健康幸福与国泰民安。那些女人的身材之美,是与他们头顶物品走路,必须挺胸收腹有关,她们随着极具民族节奏的神秘之音,扭动着身上每个可动的关节,按照流传故事的情节而翩翩起舞,迷倒了所有的外国人。在现代科技发达的生活中,能保留传统的生活方式与民族文化的特色,是我们画家最喜欢表达的题材。  

 巴里岛热爱艺术,绘画与雕塑已不是少数人的专利,整个岛屿是由艺术品与大自然结合而塑造出来的,充满佛教内容的人物动物与图案的雕塑在大街小巷,甚至丛林中比比皆是,水平之高会令专家刮目,这个民族是天生的艺术家,难怪当年毕卡索会醉心于波里尼西亚岛民艺术了。  

  绘画是一条漫长而遥远的路,算来我从十三岁正式画素描,外出油画写生到现在已有四十多年了。画了这么多年的画,我到底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境界,什么样的品味?如果俄罗斯著名大师弗鲁贝尔在他的作品中,表达出形式,色彩,质感与线条本身的意义高于所要画的事物,那我要表达什么?我的原创性在那里?难道真如现代的人仕所指,我们传统写实派的体系限制天性吗?多年来,我无法用传统印象派的方法,来准确地表达我切身体验到大自然那神秘变化的色彩,那韵律抒情的乐章,那非物质性灵的气息,更无法用这种风格来准确地表达我的思想,宣泄我累积多年的受苦受难的心灵对大自然的感情,一种寻求内在需要和外在展现和谐的表达方式的潜力,不断的在压迫着我,也许我永远也不可能改变传统,或许另一个人可以更竭力地改变它,但是这是一件必须要做的事,因此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画笔,渐渐地画出了这些众所不同的画来;所幸我并不以此为满足,如果能结合具象,印象,抽象这三种表现方法,而创出名符其实的意象画来的话,那我就心满意足了。  

 许多画家画了几幅像样的作品,就沾沾自喜而骄傲起来,我觉得画家可以有个性,但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看看历史,那些前辈大师的旷世之作,深厚渊博的艺术修养,我们算什么?人生短暂,要学要画的东西实在太多了,那有时间去计较个人的名利得失呢?乐在作品的艺术价值之中,要比乐在众人的赞美下有意义的多,多交几位朋友,与知己一同品尝大师之创作,才是人生最大享受。   这批画是我这几年来的创作也是我较满意的作品,我力求写实与写意结合,将大自然中蕴含的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与母爱般的柔情表现出来,用中国话说就是把大自然的精气神表现出来,通过我的绘画手法宣泄出我对人类的母亲-- 大地无限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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