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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论·研究] 追慕犷悍

6 已有 5168 次阅读   2016-08-01 11:15   标签Microsoft  normal  color  style  title 
                                 追慕犷悍
                                                                               来源:雅昌

犷悍的民族风情在艺术表现上多是苦涩的,因为在苦涩之中有许多耐人寻味的东西。青年女画家陈亚莲多年致力于西藏风情的水墨重彩创作,并努力于一种犷悍风范的铸造;当然,这种犷悍的风范并不是概念化的张扬,亦非空虚的形式,而是在深入生活与体验的基础上的一种“深加工”。我觉得,一个年青的女孩倾心于艺术,是不奇怪的;但是,倘若她倾心并执着的追慕犷悍便不得不令人刮目相看了。

近年来,画坛上民族风情绘画大有“凌空蹈虚”的趋势,他们不是用自己的语言和形式去创作,而是共用一种套路去创作自己的作品,因而,使这类作品的鲜活性与感染力,不断弱化。陈亚莲的作品不是这样,她数度赴藏区搜集素材,并从体验中思想自己的艺术形式、语言及意蕴的传达。面对生活,她坚定了自己的艺术信念,她认为,朴素的绘画语言与平实的形式更适于她及她的艺术表现。事实确是如此,她的创作的确是以语言的朴素、形式的平实取胜的。她的作品,多为描绘藏民牧区生活的,而且她把描绘的着眼点放在对人的生存的关注;我们看到那些出自陈亚莲手笔的——风餐露宿,父女情深。放牧,转经等藏人生活的作品时,不能不从其整体面貌中,感受到这一点,正是源于这一点,她在风格上追慕着犷悍。

藏族人民的犷悍,不是一种表面现象,而是历史文化积淀的结果,是生命旅程的磨砺,是自然环境的锤炼;应该说,在陈亚莲的作品中我们读到了这些。陈亚莲把犷悍与生存紧密联系。并且从具体场景出发,确定题者,因而,她的作品显得富于内蕴,显得有支撑点,显得言之有物,显得形式与内容统一;但是,纵观她的创作,最大的成功在于:她能把生活现象中不明确及不确定性搞得明晰,譬如犷悍的具体化、情节化、形象化;又能把那些明晰的东西搞得不明确和不确定,譬如把宗教意识情绪化,把艰苦生活环境意绪化等;正是,这样,陈亚莲的藏族风情艺术才总是处在递进的“过程”之中,而未生出僵化与面具化的外壳,使她的作品一直葆有生气和发展的余地,其实,这是一种艺术智慧。

显然,陈亚莲的水墨重彩,融入了学院派造型手段,人物形象计划严谨,出于习惯她很注重体面转折、明暗关系、结构与质感、光影效果的表现等等;所以,她的藏族风情作品显得沧桑感很强。对此,可能有些人不以为然。我们的看法是,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审美风尚,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评价标准;对于我们这个时代的水墨画,特别是水墨人物画,不应该用陈老莲、任伯年那种伟大的标准来要求,重要的是,一个画家应该用她的主客观因素来形成自己的风格特点。

对水墨重彩而言,认真的探索与实验对当代艺术来说都是很珍贵的,陈亚莲的绘画应归属于我们时代的新水墨艺术,因为这是一个现象的时代,形象多于阐释。并且,随着文化语境的变迁,传统笔墨的再生性机会越来越少,对于大多数画家而言。自身自然属性的品质的发扬当是重要的艺术标准,当然,陈亚莲并非不注意笔墨,她很注意从书法中提取线的营养,在书法练习中领会线的抑扬挫顿与起承转合的奥秘;并且,她始终把水墨之“苍润”放在美感目标的首位;从作品来看,线已被她融入形象的塑造之中了,细细审视,是可以看出她的线与皴擦结合形成的块面关系,并且,在结构的关键之处可见到线的深化与肯定的作用;比较明显的是,藏民皮袍中的用线十分得体贴切,线的游走与顿挫节律,完全从属于人的动势与皮袍的肌理质感,但又不失自身美感,仔细看去,依稀可以辨出其起承转合,一波三折的气韵与节律,只不过陈亚莲将其处理得不露痕迹罢了。

我认为,不论是那种风格、流派的艺术。最后都要归于感觉;绘画艺术,既有较强的依存性美感,又有纯粹性的美感。但说到底,其成功与否最终还是取决于审美信息量的密度,但是,好的作品都是密度适中的,展示出一种形式与内涵的和谐。在这种情况下,画家对自己的才华要有一种认定,并确立自己的审美风范,不受干扰,不受诱惑。在图像的时代,绘画意义似乎更在于营造一种“智慧”的样式。

在市场经济时代,严肃艺术已成为一座孤岛,一个“最后的贵族”,每个献身艺术的人,都应从物质到精神上为它找寻一线生机。对此,陈亚莲不会让我们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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