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艺术的自觉
韦红燕是先于他人,并较早触及了艺术意义与艺术本质的画家,她更关心的是绘画形式结构形态深层的内部问题,以及对人生主题内涵的开拓与深入挖掘,因为绘画内部的所有问题都围绕一个焦点,即艺术的自觉。而从关注绘画对现实的反映,转向关注绘画意义的发生方式,始终是韦红燕艺术的亮点,也是她的价值所在,显然,她已走在艺术自觉的拐点上。
艺术的自觉,往往与艺术的意义、表达相关联。在艺术作品中,韦红燕的语言运用是十分现代的,也是十分单纯的;它自觉的表达一种叹息,一种诉说,一种淡定与一种静谧;画家笔下的艺术自觉及其语言,乃是一种赞美的仪式,一种诗意的传达,一种见证的痕迹,但呈现出来的恰是那不可言说之意,即梦幻迷离诗意的一面,并表现为幽邃、神秘与朦胧。
譬如,在《风景中的故事》、《风景中的歌》、《风景中的芭蕾》、《诱惑》等作品中,无端将一个男孩的意象置入画面,便在荒诞之中为作品凭添了些许神秘和不可知的感觉,打破了三维写实画面空间直观的壁障,在无时间因素的羁绊中,获得形而上的自由,进而使画家的绘画风格得以形成。这样,作品中的语言及其表现形式,一下子拥有了它的本义,点线、色彩的含义、画家个人情绪的含义等意义的共振,在相互融合、混成中,形成了多义性的出发点,男孩精灵般的每次出现,都令人去做形而上的思考,最终,以荒诞和诡异,使现代精神在本质上获得了真正意义。
我们尤其注意到,画家把形而上的艺术认知与艺术表现紧紧联系在一起,而她关注的问题涉及到的现代精神和现代人的憧憬与困境等,她都用自己的语言将其化解,并诗意化为冷静、朦胧的形式结构,呈现为纯净的艺术品质。如前所述,在《风景中的故事》、《风景中的歌》、《风景中的芭蕾》、《诱惑》等作品中源于艺术自觉而独有的哲思氛围,则成为画家乌托邦幻想的路径,在画家所能涉及到的领域里,她严格恪守这一准则和理路。
韦红燕抒情式的哲学思考,就是她的艺术自觉,就是她阐释的人生主题,也是她的意义追问,惟其如此,才能理清纷繁的思绪,建构自我的艺术世界;这个艺术世界,并非是“秩序”的世界,而是混沌的世界,哲思被意象化为画面中的“人生主题”和“意义追问”的混沌与梦幻场景;但这一切,都被脱去了“具象性”、“图解性”和“叙述性”,使意象纯化为梦幻意味的纯粹形式,或是通过抽取或提纯达到纯形象性——即韦红燕笔下的符号化意象和风格化情景。
作为自觉追寻“形而上”的画家,韦红燕一方面呈现着她对世界、人生的哲学式理解,一方面又深入地感知着当代人的情感意绪;所以,打动我们的还是其“哲学”视角下的那些令人怦然心动的诗境营造和情感表达,以及静谧和飘逸画面背后的情感汹涌。
在这个意义上说,韦红燕是一个艺术悟性和艺术感觉非常好的画家,特别是她在营构作品时显示出的那种从容、大气令人称道,她的冷静,不落俗套、从容不迫和对点线、色彩的节奏、韵律、意象营造的苦心经营,以及其含而不露、引而不发的特点与风格,都提供了作品内涵的极大丰富性和可能性,扩大了作品的深度与宽度。在本质上,它体现的是韦红燕的艺术观和韦红燕的艺术倾向性。
对韦红燕而言,大千世界只有在她的思考和笔下才能存在,才能呈现,她的艺术表明的正是这一点。
文/徐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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