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曾作品《 八大山人造像》
独步古今的艺术大师,
也是画坛范曾唯一崇拜的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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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山人是 范曾最为崇拜的一位中国古代画家。这位明王朝宁献王的后裔,少年时遭遇家国之不幸,装聋作哑,剃发为僧,后虽还俗,但仍过着参禅、问道、崇儒的生活。精神上所受的刺激导致他在行为活动上的失常,在他冷漠中包含着轻狂和不羁。他是中国画坛上一位光辉灿烂的大画家,擅水墨花卉禽鸟,笔墨简括凝炼,极富个性,亦写山水,意境冷寂,工诗与书法。八大的笔墨,来自八大丰厚的学养、学养的受抑、受抑后的宣泄,不仅有着冲决地狱魔障的心灵的渊源,也有着中国文人画历史的渊源。范曾用“冷逸”二字概括八大的术:“冷”,当然是八大精神对来自社会、人生的感觉,其中成就了八大特立独行的人格和寂然自守的孤抱;而“逸”则是八大对困境的心灵超越,这正铸炼了他艺术上卓尔不群的气质和清峻绝俗的笔墨。这两者的融合便是八大在美术史上所创造的不朽符号。
中国艺术的重要特征之一,就是不拘滞于色相以表现对象的多种关系,而以简洁洗练的艺术形式直透深不可见的心理层次,表现事物的精髓,体现一种本质之美。范曾说:“八大山人的画,简约至于极致,那是真正的妙悟不在多言,真正的至人无为,大圣不作。八大山人的画渐渐趋近语言符号的本身;或者换言之,八大山人的画就是一种符号性的空前伟岸的语言”。看八大山人的花鸟绘画,他几乎将山石、荷花和鱼鸟都用单一的墨色简化成一种抽象图式,而只剩下虚实、黑白,用笔相当地恣肆,不加修饰,直接呈露素朴之美。在他的作品中似乎看不到他的技巧,而只有整体流动着的强烈的生命意识。他的画也许并不反映什么美感,而是追求一种生机勃勃的趣味。他的绘画的创造意识要超过他的造型意向。这就形成了他的境界,即简易平淡中蕴含的生命的脉动,是一种天真烂漫、纯净澄寂的气象。范曾以艺术家的敏锐,意识到了八大的更深刻的意义:他的艺术成就所带有的预言性,中国绘画不仅没有消亡之虞,相反,将作为中国文化最精华的部分,在世界文化史上起到重要的作用。
范曾认为,中国至高的笔墨,即使离开了表现对象,仍具独立之审美价值,聚之灿然为象,离之灿然为笔墨。试看八大之画,两棵秋风中摇曳的石榴,一只伏地待哺的小雏,几朵寒冬待发的梅花,一张独立夏塘的荷叶,真是妙悟者不在多言。每一笔、每一点除去状物写神而外,其自身的深闳内美,亦令人叹绝。究其缘由,最根本的还是八大运用空白的高妙。中国画有“计白当黑”说,谓画面空白处亦不可不计,空白处也是文章所在。虽笔墨未到,而整体画面结构、黑白之间则相互依存。疏至极则为白,密至极则为黑。八大的成功,不仅在于“计白当黑”,更在于“知白守黑” 。八大的这些绘画特点,我们在范曾的《仿八大塘荷正开图》、《仿八大鱼雀悟谈图》中都可体味出来。
范曾喜欢临摹八大山人的画。他体会到,要掌握八大的绘画语言,就要按《庄子》一书中的两句话来做:一是“形莫若就,心莫若和”,即必须视八大为异代知己,有天上人间的对话,这样摹画外形便必以内心交融为前提,到挥洒自如中得其神韵;二是“彼且为婴儿,亦与之为婴儿”,婴儿是朴,是无极,是宇宙本初,必须与八大山人携手游于无何有之乡,在撄宁之境中忘怀得失。因此范曾临八大的画,就不是简单的模仿与复制,而是“仿”在立意,“仿”在对空间的处理。他心中有一个活着的八大,他在与八大交流,是对八大绘画语言的摸索与掌握,在挥洒自如中得其神韵,这也是感悟中的再创造。正如他所说的“凭虚驭风,然后得八大山人神”。他的摹品不似八大,却似山大,在似与不似之间,这就是范曾所理解的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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