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张旭草书的笔法,是千年以来草书的灵魂,也是书法史上很难超越的一座丰碑。那么怀素就是与张旭齐名的中国草书史上两座高峰,合称“颠张狂素”。 怀素,史称“草圣”,唐代杰出书法家。字藏真,僧名怀素,是大历十才子之一考功郎中“钱起”的外甥。他从小就很有主意,也很有毅力,怀素十岁时“忽发出家之意”,父母无法阻止,遂其意。进入佛门后,改字藏真。“经禅之暇,颇好笔翰”,因为喜欢书法,但却贫穷无纸,只好在寺院的墙壁上、衣服上、器皿上,芭蕉叶上练习。制作漆盘、漆板代纸,天长日久,芭蕉被他写秃了,盘板被他写穿了。
你永远也想象不到怀素为了学习书法到底有多拼。
他不惜跋涉千里拜会各路名家,有豪放不羁的李白,因性情相投,为其写下《草书歌行》;广州刺史徐浩,未果,后遇张谓有幸见到“二王”作品,也鉴赏到《曹娥碑》,受益匪浅;有张旭弟子邬彤,引以为师,有幸见到张芝、张旭的草书,临行邬彤将作字之法“悟”字传授;有“楷书四大家”的颜真卿,得其千辛万苦总结的“张长史十二笔意”等,并为怀素作《怀素上人草书歌序》。
公元776年,年仅39岁的怀素创下了被誉为“天下第一草书”的《自叙帖》。帖中概括了他一生的主要事迹,怀素对给予自己艺术有所教益的几位重要人物都留下了篇幅。
怀素虽然是个僧人,但是他喜欢吃肉喝酒,大有“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济公心态,他和张旭有着共同的爱好,张旭曾言:"始吾见公主担夫争路,而得笔法之意。后见公孙氏舞剑器,而得神”。
张旭饮酒辄草书,挥笔大叫,若不得笔,以发韫水墨中而书之,天下呼为"张颠"。“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这是杜甫在《酒中八仙歌》中描述张旭的诗句。
而怀素更是有“醉僧”之称,一日九醉”,每当饮至醉时,不论墙壁、衣服、抑或是器皿,他提笔便写。唐任华有诗写道:“狂僧前日动京华,朝骑王公大人马,暮宿王公大人家。谁不造素屏,谁不涂粉壁。粉壁摇晴光,素屏凝晓霜。待君挥洒兮不可弥忘,骏马迎来坐堂中,金盘盛酒竹叶香。十杯五杯不解意,百杯之后始颠狂。”
只要怀素来做客,一定要准备好空白大屏风,把墙刮大白,否则和尚醉了没处写字,那家里的物件可就无一幸免了。“狂僧不为酒,狂笔自通天”可见怀素对酒和书法的热衷。 突然有点同情颜真卿,拜了个师父是颠的,教了个徒弟又很狂,属他最正常。
就这样,怀素边拜访边研究,唐贞元十五(799年),在其六十二岁时,怀素回到了零陵,写下了被誉为“天下第一小草”的《小草千字文》纸本。
怀素《小草千字文》纸本真迹,在其传世墨迹中,此作极为珍贵,并有“一字值千金”之誉,故又名《千金帖》。此帖为纸本。每页纵26.8厘米,横13.5厘米,共9页42行,帖中藏印数枚,是非常珍贵的唐代小草法帖真本。
怀素写这件《小草千字文》纸本的时候,已经年过六旬,对于一个成熟的书法家而言,晚年的书风往往会达到“入神坐照”之境,也可谓是“人书俱老”的境界。
怀素此帖苍劲而古雅,静穆而安详,“不激不厉而风规自远”,是草书的上乘境界,从中可以窥见出怀素扎实的草书功底!
并且此帖字字独立少有连绵,笔画充满弹性和质感,瘦劲有力,灵动自然,毫无涣散衰颓之状,笔锋万变法度严谨。
通篇笔墨奔放流畅,紧凑呼应,一气贯之蔚为壮观,是怀素晚年最珍贵、最具代表性的得意作品,也是怀素唯一传世的小草真迹,更是古代最标准的小草范本之一。
怀素小草书法的最大特点是:一“瘦”,二“劲”,三“灵动”。既有《自叙帖》的劲爽之势,又有线条坚实而沉稳的质感,渊穆典雅意态万千。北宋大学士黄庭坚称道:“怀素草书,暮年乃不减长史,盖张妙于肥,藏真妙于瘦,此两人者,一代草书之冠冕也。”米芾赞曰:“怀素草工瘦。”
据史料记载,在唐代时期的中国和日本,僧人之间的文化交往频繁,尤其是惹人喜爱的书法高僧怀素,他的作品更容易被佛教友好使者携带到日本。
因此,怀素“纸本”小草很长一段时间被长期秘藏于日本书家手中,幸运地逃过了唐宋和元明时期的兵燹,后来在清代期间被热爱怀素之人带回中原,近年又流散于书肆,最终被独具慧眼的学者黄锦祥发现购回,并进行了保护性措施和研究。
众所周知,跨越千年的唐代作品,能留存下来已是凤毛麟角,极为珍贵!有书家称道:“这件怀素小草纸本真迹,何止一字千金,简直是无价之宝!”
这件珍贵的怀素小草“纸本”真迹,对广大书法朋友来说“此生得见,何其有幸”。终于懂得,被黄锦祥称为“天下第一小草”的怀素小草真迹,草法严谨,笔法精劲,娟秀、美妍,虽然千变万化,始终不离“魏晋法度”。李白称赞怀素“草书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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