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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论·研究] 书法美学价值 谋定论道·国情讲坛-梁启超:书法第一等的娱乐

已有 54 次阅读   2023-11-05 22:47
书法美学价值 谋定论道·国情讲坛-梁启超:书法第一等的娱乐 

书法美学价值 谋定论道·国情讲坛-梁启超:书法第一等的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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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1873—1929年)字卓如,号任公,又号饮冰室主人,别署中国之新民。广东新会人。光绪己丑年(1889年)举人。康有为弟子。光绪二十一年随康有为发动“公车上书”,主张变法维新。变法失败后流亡日本。辛亥革命后,先后任袁世凯政府的司法总长和段祺瑞政府的财务总长。五四运动后,倡导文学革命,赞同民主与科学。晚年任教于清华大学。一生著述宏富,其著作合编为《饮冰室合集》。《枫园艺友录》有传。

书法是最优美最便利的娱乐工具

凡人必定要有娱乐。在正当的工作及研究学问以外,换一换空气,找点娱乐品,精神才提得起来。假使全是义务工作,生活一定干燥、厌烦、无味。有一两样或者两三样娱乐品,调剂一下,生活就有趣味多娱乐的工具很多,譬如喝酒、打牌、下棋、唱歌、听戏、弹琴、绘画、吟诗,都是娱乐,各有各的好处。

但是要在各种娱乐之中,选择一种最优美、最便利的娱乐工具,我的意见——亦许是偏见,以为要算写字。写字有好几种优美便利处。

一、可以独乐

一人不饮酒;二人不打牌;唱歌听戏要聚合多人,才有意思;就是下棋,最少也要两个人。单有一个人,那是乐不成的。唯有写字,不管人多人少,同乐亦可,独乐亦可,最为便利,不必一定要有同伴。

二、不择时,不择地

打球必定要球场;听戏必定要戏园,而且要天气好,又要有一定的时候;其他各种娱乐皆然。多少总有点限制。惟有写字,不择时候,不择地方,早上可以,晚上也可以,户内可以,户外亦可以。只需桌子笔墨,随时随地可以娱乐,非常的自由。

三、费钱不多

奏音乐要买钢琴,要买瑰珴玲,价钱都很贵,差不多的人不愿买。惟有写字,不需设备,有相当的纸墨笔就可以。墨笔最贵不过一两元钱,写得好,可以写几个月。纸更便易,几角钱,可以买许多,无论多穷,亦玩得起。

四、费时间不多

打牌、绘画都很费时间。牌除非不打,一打起码四圈,有时打到整天整夜。作画画得好,要“五日一山,十日一水”。惟有写字,一两点钟可以,一二十分钟亦可以。有机会,有功夫,提笔就写,不费多少时间。

五、费精神不多

作诗固然快乐,但是很费脑力。如古人所谓“吟成五个字,捻断数根须”,非呕心镂血,不易作好。下棋亦然,古人常说“长日惟消一局棋”,你想那是何等的费事。惟有写字,在用心不用心之间,脑筋并不劳碌。

六、成功容易而有比较

学画很难学会,成功一个画家,尤为难上加难。唱歌比较容易一点,但是进步与否,无法比较,昨日的声音,今日追不回来。惟有写字,每天几页,有成绩可见,上月可以同下月比较,十年之前可以同十年之后比较。随时进步,自然随时快乐。

七、收摄身心

每天有许多工作,或劳心,或劳力,作完以后,心力交瘁,精神游移,身体亦异常疲倦。惟有写字,在注意不注意之间,略为写几页。收摄精神,到一个静穆的境界,身心自然觉得安泰舒畅。所以要想收摄身心,写字是一个最好的法子。

依我看来,写字虽不是第一项的娱乐,然不失为第一等的娱乐。写字的性质,是静的,不是动的。与打球、唱歌不同。喜欢静的人,觉得兴味浓深。喜欢动的人,亦应当拿来调剂一下。起初虽快乐略小,往后一天天的快乐就大起来了。

以写字作为娱乐的工具,有这么许多好处,所以中国先辈,凡有高尚人格的人,大半都喜欢写字。如像曾文正、李文忠,差不多每天都写,虽当军书旁午,亦不间断。曾文正无论公务如何忙碌,每一兴到,非写不可。李文忠事事学曾,旁的赶他不上。而规定时刻,日常写字,同曾一样。

这种娱乐,又优美,又便利。要我来讲,不由我不高兴。书法在美学中的价值爱美是人类的天性,美术,是人类文化的结晶, 所以凡看一国文化的高低,可以由他的美术表现出来。美术,世界所公认的为图画、雕刻、建筑三种。

中国于这三种之外,还有一种,就是写字。外国人写字,亦有好坏的区别,但是以写字作为美术看待,可以说绝对没有。因为所用工具不同:用毛笔可以讲美术,用钢笔铅笔、铅笔只能讲便利。中国写字有特别的工具,就成为特别的美术。写字比旁的美术不同,而仍可以称为美术的原因,约合四点:

一、线的美

这种美的要素,欧美艺术家讲究得极为精细。作张椅子,也要看长短、疏密、粗细、弯直。作得好就美,作得不好就不美。线的美,在美术中为最高等,不靠旁物的陪衬,专靠本身的排列。譬如一个美人,专讲涂脂傅粉,只能算第二三等脚色;要五官端正,身材匀称,才算头等脚色。

假如鼻大眼小,那就是丑;五官凑在一块,亦是丑。真正的美,在骨格的摆布四平八稳、到处相称。在真美中,线最重要。西洋美术,最讲究线。黑白相称,如电灯照出来一样,这种美术以前不发达,近来才发达。这种美术,最能表示线的美,而且以线为主,写字就是要黑白相称。

同是“天地玄黄”几个字,王羲之这样写,我们亦这样写,他写得好,我们写得丑,就是他的字黑白相称,我们的字黑白不相称。向来写字的人,最主要的,有一句话:“计白当黑。”写字的时候,先计算白的地方,然后把黑的笔画嵌上去:一方面从白的地方看美,一方面从黑的地方看美。一个字的解剖,要计白当黑;一行字,一幅字,全部分的组织,亦要计白当黑。

譬如方才讲的“天地玄黄”几个字,王羲之这样写,我们亦这样写,他写得好,我们写得丑,就是他的字黑白相称,我们的字黑白不相称。向来写字的人,最重要的,有一句话:“计白当黑。”写字的时候,先计算白的地方,然后把黑的地方嵌上去,一方面从白的地方看美,一方面从黑的地方看美。

一个字的解剖,要计白当黑;一行字,一幅字,全部分的组织,亦要计白当黑。譬如方才讲的“天地玄黄”几个字,王羲之摆得好,我们摆得不好。但是让王羲之写“天”字,欧阳询写“地”字,颜鲁公写“玄”字,苏东坡写“黄”字,合在一起一定不好。因为大家下笔不同,计算黑白不同,所以组合起来,就不美了。

线的美固然要字字计算,同时又要全部计算。做椅子如此,写字如此,全屋子的摆设亦是如此。譬如,这间屋子本来是宴会厅,现在暂时作为讲演室,桌子、椅子,横七竖八的凑在一起,就不美了,因为线的排列不好。真的美,一部分的线,要妥贴,全部分的线亦要妥贴,如果绘画,要用很多的线,表示最高的美。字不比画,只需几笔,也就可以表示最高的美了。

二、光的美

绘画要调颜色。红绿相间,才能算美。就是墨笔画,不用颜色,但是亦有浓淡,才能算美。写字这件事说来奇怪,不必颜色,不必浓淡,就是墨,而且很匀称的墨,就可以表现美出来。写得好的字,墨光浮在纸上,看去很有精神。好的手笔,好的墨汁,几百年,几千年,墨光还是浮起来的。

这种美,就叫着光的美。西洋的画,亦讲究光,很带-点神秘性。对于看画,我自己是外行,实在不容易分出好坏。但是也曾被人指点过,说某幅有光,某幅无光。我自己虽不大懂,总觉得号称有光那几幅,真是光彩动人。不过西洋画所谓有光,或者因为颜色,或者因为浓淡,那是自然的结果。中国的字,黑白两色相间,光线即能浮出。在美术界类似这样的东西,恐怕很少。

三、力的美

写字完全仗笔力,笔力的有无,断定字的好坏。而笔力的有无,一写下去,立刻可以看出来。旁的美术,可以填,可以改。如像图画,先打底稿,再画,画得不对再改。油画,尤其可以攻,先画一幅人物,在上面可以改一幅山水。

如像雕刻,虽亦看腕力,然亦可改。并不是一下去就不动。建筑,更可以改,建得不美,撤了再建。无论何美术,或描或填或改,且可以设法补救。写字,一笔下去,好就好,糟就糟,不能填,不能改,愈填愈笨,愈改愈丑。

顺势而下,一气呵成,最能表现真力。有力量的飞动、遒劲、活跃,没有力量的呆板、委靡、迟钝。我们看一幅画,不易看出作者的笔力。我们看一幅字,有力无力,很容易鉴别。纵然你能模仿。亦只能模仿形式,不能模仿笔力。只能说学得像,不容易说学得一样的有力。

四、个性的表现

美术有一种要素,就是表现个性。个性的表现,各种美术都可以,即如图画、雕刻、建筑,无不有个性存乎其中。但是表现得最亲切、最真实,莫如写字,前人曾说:“言为心声,字为心画。”这两句话,的确不错。放荡的人,说话放荡,写字亦放荡;拘谨的人,说话拘瑾,写字亦拘谨,一点不能做作,不能勉强。旁的可假,字不可假。一个人有一个人的笔迹,旁人无论如何模仿不来。

不必要毛笔,才可以认笔迹,就是钢笔铅笔,亦可以认笔迹,是谁写的,一看就知道。因为各人个性不同,所以写出来的字也就不同了。美术是一种要素,是在发挥个性,而发挥个性最真确的,莫如写字。如果说能够表现个性就是最高美术,那么各种美术,以写字为最高。

旁的所没有的优点,写字有之;旁的所不能表现的,写字能表现出来。模仿与创造模仿与创造,这个问题,不单在写字方面,要费讨论,就是一切美术及其他艺术的大部分,都成为一种问题。创造固然切要,但是模仿是否切要,模仿与创造有无冲突,这都是值得研究的地方。许多人排斥模仿,以为束缚天才,我反对这种说法。

学为人的道理,学做学问,学所有一切艺术,模仿都是好的,不是坏的,都是有益的,不是无益的。简单说吧,从前人所得的成绩,从模仿下手,用很短的时间、很小的精力,就可以得到。得到后,才挪出精力,做创作的工夫。这是一件很经济的事情。考古学者在地洞中发现许多古画,画得很好。这种画在古代为创作。

假如人人如此,不凭借前人的成绩设法改良,专靠一点天才,凿空创作,并不是不可以。不过几万年后,所作的画,恐怕还是同古代的山洞里的画差不多,那还有什么进步可言呢?小孩子,在初小的时候,喜欢画,墙上壁上,画出些头大手短的像,很肤浅。大画家现在流行的后期印象派的画,很真切。有天才的小孩子,只要好好模仿,亦可由肤浅进于真切。

已成功的大画家,若当初不模仿,恐怕亦不会有什么进步。模仿这种性质,就是从前的文化代代继承下来,好像祖上的遗产代代增加上去一样。白手兴家,豪杰之士。但是白手可以发一百万,若得父兄一百万,就可以发一千万、一万万。白手兴家,固然很好,哪能希望人人如此呢?人类文化很长,慢慢地继承、增加下去。小的时候,得了许多知识,有所凭借,再往前努力活动,又可以添了许多的经验。

如此一代一代地继承,一代一代地增加,全部文化的产业,可以发展进步到很大很高。所以,我认为模仿是好的,不是坏的;是有益的,不是无益的。无论何种事业,都是如此,作人亦然。历史上伟大的人物,又何尝没有模仿?

我们所知,凯撒极力学亚历山大,拿破仑又极力学凯撒,不管他学得对不对,有所模仿,成功容易。一切事情,不可看轻模仿。写字这种艺术,更应当从模仿入手。并不是说从前人的聪明才力比我们强,我们万赶不上,乃是各人有各人的特别嗜好,因为嗜好,所以成功。

譬如说,王羲之天天写字,池水皆黑,后来叫作墨池。这个话真不真,暂时不讲,至少我们可以知道,王羲之因为天才相近,又肯用功,所以写出来的字,成绩很好。我们的天才、用功当然不如他,离开他去创作,未尝不可。

不过他经几十年甘苦所成的字,天才又高,功夫又绝熟,总可以作模范。因为模仿他,他黑一池,我黑半池,亦定写得好。模仿可以省事,前人的产业我们来承受,我们的产业后人来承受,自然一天一天地进步、增加。模仿在任何艺术,都有必要,字亦不能独外。

一、专学一家 要学得像

模仿有两条路:一、专学一家,要学得像。即以写字而论,或学颜真卿,或学欧阳询,学哪一家,终身学他。刚才讲拿破仑学凯撒,是这样;孟子学孔子(“乃所愿,则学孔子也”),亦是这样。此种模仿法,用力容易,定有范围,学之易像。

二、学许多家 兼包并蓄

先辈教人立身,要多读前言往行,以蓄其德。不管是谁说的,谁作的,只要是好,都拿来受用。杨雄说过:“读一千篇赋,自然会作赋。”我们可以换句话说:“学一千种碑,自然会写碑。”一千种未免太多,少点五百种,再少点五十种。学过后,自然写得好了。两条路之中,头一条路,其优点是简切,容易下手。其弱点是妨害创作,许多人专学一家,为所束缚,把天才压下去了。

第二条路,其弱点是空洞,泛滥无归。其优点是不妨害天才,可以自由创作。我个人的主张,宁肯学许多家,不肯专学一家。走第二条路,以模仿为过渡,再到创作,此为上法。于此有一件应当注意的事情,就是分期学习。模仿若干种,分为若干时间,学这种时不知那种,学那种时不知这种,专心专意,不可参杂,参杂则不成功。

从前人教人读书,有两句话:“读《易》时觉得无《尚书》,读《诗》时不知有《春秋》。”这是表示专一的意思。不专不读,读则专一。写字亦然,模仿一种,把结构用笔,全学会后,才换第二种。依我的经验,一种碑,临十遍,可知他的结构及用笔。譬如一千字的碑写到一万字,就把结构用笔,都得着了。得着后,换第二种。换的时候,有一种很巧妙的方法,即择若干种相反的碑帖,交换着模仿。

譬如先学用圆笔的碑一万字,回头再学用方笔的碑一万字。方笔圆笔,两种相反,一种写了一万字之后,两下合起来,那就不方不圆,成了自己的创作。无论何种艺术,此法都可应用。譬如学诗,学李、杜二人,学李时如无杜,不去读杜诗;学杜时如无李,不去读李诗。方学时候,不知像否。离开以后,不李不杜,自成一派。

第二条路,固然很好,指定若干碑帖,排列次序,一种一种地学去,想出方法来调和;学过五十种或百种以后,脱手时,自成一派。由模仿到创作,这是最妙的方法。第一条路,亦未尝不好。前人喜欢临僻碑,如像何子贞,得《张黑女碑》,绝对不告人,不知道的还说他是创作,其实亦有所本。这种方法,可以用,学过许多种类之后,再学一个特别的,亦未尝不可。

单走第二条路,恐怕泛滥无归。单走第一条路,恐怕减少创造能力。混合两法,先学许多家,最后以一家为主,这算最妥当的法子了。模仿任何事物,初入手时,最要谨慎。起初把路子走错了,以后很难挽救。今人不如古人,不是天才差,只是习染坏。如像性本相近,习则相远。唐朝有一个弹琵琶的教师,没有学过的去学,他说三年就会;弹得好的去学,他说五年才会;弹得有名的去学,他说非十年不可。

人问何故,他说没有学过而质地好的人,教得得法,成功容易。弹得好、弹得有名的,最初几年的功夫,须把坏习气改过,才能学好,所以格外费时间了。无论何种艺术皆然,习字也是一样。清朝的字,比较不好,因为人人都要学大卷子、白折子,很呆板,没有性灵。我年轻时候,想得翰林,也学过些时候的翰林字,到现在总不脱大卷子的气味。诸君出过洋的多,常用钢笔和铅笔,至少没有大卷子习气,学时容易得多。

三、最不应该模仿的有四派

入手很难,所以最初就要谨慎,不可走错了路。最不应该模仿的,依我看来,约有四派:一、赵子昂、董其昌这一派,清初很为流行,并不是不好,只是不容易学。若从这派入手,笔力软弱,其病在妩媚圆滑,无丈夫气。中了这派的毒,很不容易改正。

二、苏东坡这一派喜欢用侧缝,东坡固然好,学他就不行。若从这派入手,笔锋偏倚,其病在于庸俗。至多学出一个水竹邨人——徐世昌,翰林字,总统字,但是不行。

三、柳公权这一派,干燥枯窘,本身虽好,学之不宜。我常说柳字好像四月的腊肠,好是好吃,只是咬不动。学他的人,一点不感乐趣。学字本为娱乐,干燥无味,还有什么意思呢?四、李北海这一派,向来人很赞美,成为“王龙跃,李虎卧”,唐时尤为有名,但是亦不可学。

若从这派入手,其病在偏,与苏派同一流弊。东坡本学北海,但北海稍为平正厚重些。总括起来说,模仿是必要的,由模仿可以到创造,无论单学一家,或多学几家都可以。但是最初的时候。不要走错了路,赵、董、柳、苏、李家最不可学。用为几十种模范中的一种,尚还可以。起初从他们入手,以后校正困难。顶好是把他们放在一边,不学才对。用笔要诀

一面要有好碑帖,作模范;一面要有简单的用笔规则,好去遵循,写字才容易好。从前的《笔法歌诀》《艺舟双楫》一类的东西,很麻烦,有许多不容易作到。我现在用很简单的话,将几种很普通的原理,归纳起来,说明如下:

一、执笔

1、指密。指头逼紧,大指、中指执笔,其余的帮忙。指头的间隔,不可太疏,疏则无力。2、拳空。拳非空不可,从前的人讲究要可以握一个蛋。假使一把捉死,一定转运不灵。3、腕活。真讲写字,腕要悬空。写小字如此,未免太苦。然亦不可贴死在桌子上,离开一点,运用才可敏活。

4、笔正。腕一活,笔正就容易。执笔是手指,用笔还是手腕。笔头要端正,假使两面摆,一定无气力。用指力小,用腕力大。5、锋齐。会写字的人,讲究“万毫齐着”,把笔毛打开一半,让笔锋的力量,都到纸上,不让一毫落空,自然中正饱满了。

二、运笔

1、画平。一笔写去,两端一般平。看时容易,做时困难。许多写家,用一生的功夫,都没做到。线的美,所以不圆满,就是这个原故。2、竖直。这条同前条一样,不易做到。诚然苏东坡、李北海、《张猛龙》都是偏的,没有一笔平直, 但他们有方法补救。上面不平,下面稍低;中间不竖,两侧稍斜;全部看来,是平直的。他们会补救,保持线的美;我们不会,就学糟了。

3、中满。一笔过去,中间不要蜂腰,气力始能到底,这是一个原则。褚字是例外,中间小,头尾粗,虽量分寸似乎不满,但笔力还是满的。此类字,不可学。要学平正通达的字,横直一般粗细,尖的地方亦得慢慢尖去。4、转道。转弯的时候,要遒劲有力。圆则如半环,方则如刀切。最忌讳有饾饤,有便难看。转遒与中满同一原则,万一力不到,点几点,那就异常之糟。这个病,最易犯。

5、锋回。出锋的地方,一点一撇,最要注意,力量须灌到。一躲懒带过去,那便糟了。初学时,一笔到头回锋勒住,左行的锋往右勒,下行的锋往上勒。写熟后,不必回锋,亦有含蓄。执笔、运笔的方法,前人讲得很多。此处不能多讲,单讲这十条。只要一一做到,那亦就很够了。还要说几句,关于用好笔,用现的话,这也是讲书法不可不注意的事情。

我用笔很讲究,每支一元或二元三元不等,看来费钱,其实省钱,比诸同事还省。我用一管好羊毫,写一万字,正是照样,笔在我手里,几乎不会烂。一定要写到“秃中书,不中书”,这才束之高阁。我用笔,不让一根毛脱,写时只开一半,干后温水润之,自然不易坏了。用笔最忌按,顶好不用墨盒。

拿笔到盒中打滚,墨干了,挤出来,笔安得不坏?我常用砚慢慢地磨,磨得很匀很细,写在纸上,自然好看,而且蘸墨时不亏笔。新墨有光,旧墨无光。我从来不用隔天的墨。写完后,用水将砚洗净,再写时再磨。用笔用狼毫易碎,不如羊毫经久。我的经验,一支羊毫,可以抵三支狼毫。无论什么笔,坏在脱毛,一根断,全体跟着断。会写字的人,只有写秃笔,没有写坏笔。假使用一块钱以上的羊毫,又用砚,可以写得舒服而且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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