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月夜》是画家徐悲鸿的一幅巨幅油画,创作于1930年冬季。这幅真人大小的油画,应该算是艺术大师的纪实性油画作品。画面上一男一女,男人席地而坐,少女侧立其左。天际皓皓明月,远处隐隐台城。画上的少女,脖颈间一方纱巾,随风诗意般飘动。
《台城夜月》原本放在国立中央大学徐悲鸿画室里。徐悲鸿夫人蒋碧薇发现后,气冲冲将它带回了家。夫妇之间长达十余年的冷战,也由此展开。后徐悲鸿忍痛将《台城夜月》刮去,为好友刘大悲画了“刘老太爷”人物肖像。
徐悲鸿是当代画坛巨匠,他的巨幅画作,如《放下你的鞭子》、《奴隶与狮子》等,拍价都在6000万左右,《愚公移山》也拍到了3000万以上。《台城夜月》如果流传至今,它的价格又值多少?从这个角度,蒋碧微那一怒,可是“千金”之重啊!
《台城夜月》的美丽悬念:蒋碧微为什么如此之怒?《台城夜月》少女原型孙多慈,又是位什么样的传奇女性?
“敏妙之才,吾所罕见”
如何形容出生于安庆老城的孙多慈?还是用同是安庆老乡的作家苏雪林曾描写最好,“一个青年女学生,二十左右的年纪。白皙细嫩的脸庞,漆黑的双瞳,童式的短发,穿一身工装衣裤,秀美温文,笑时尤甜蜜可爱。”又说,“与之相对,如沐春阳,如饮醇醪,无人不觉她可爱。”徐悲鸿笔下的孙多慈,与徐悲鸿心中的孙多慈,也大致如此吧。
徐悲鸿对孙多慈产生兴趣,最初还是从她的才学开始的。1930年秋,孙多慈旁听国立中央大学艺术专修科。作为教授,徐悲鸿很快从众多学生发现了这位身材高挑的女学生。11月,徐悲鸿为孙多慈画了幅素描。画稿上的孙多慈,短发齐耳,脸盘如月,两嘴紧抿着,表情淡然。有少女学生的清纯之处,但也有小城少女的朴实。素描稿右下方,徐悲鸿留下这样一段字,“慈学画三月,智慧绝伦,敏妙之才,吾所罕见。”此时他们之间的感情,还局限于师生之情。
之后不久,徐悲鸿邀孙多慈冬游台城。在暖暖的阳光下,18岁的少女孙多慈,带着哽咽的声音,向大师叙述了她的家史。孙多慈的父亲孙传瑗,因曾任孙传芳五省联军秘书,被蒋介石密押于南京老虎桥监狱。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使得本有希望考入南京大学文学院的孙多慈,名落孙山。
徐悲鸿发现自己爱上孙多慈时,首先想到的,就是当年随他私奔东渡日本的夫人蒋碧微。那一阶段,蒋碧微不在南京,徐悲鸿给她发了一封急信,“你要是再不回来,我恐怕要爱上别人了!”但接到蒋碧微立即返回南京的电报,他又暗生悔意,“太太明日入都,从此天下多事。”
事实确实如此,蒋碧微回到南京不久,便发生了此次夺画事件。
爱在两难之间
此时的徐悲鸿,对孙多慈,不知道究竟是惜才,还是爱人。但他把孙多慈介绍给好友盛成时,惜才的成份更重一些。盛成是20世纪集作家、诗人、翻译家、语言学家、汉学家为一身的著名学者,在国内外享有极高声誉。可惜,盛成与孙多慈见面,印象平平,并没有产生“触电”的感觉,反过来,却看出徐悲鸿与孙多慈之间的那层微妙的关系。
直到这个时候,徐悲鸿才知道已经不能自拔。
“燕子矶头叹水逝,
秦淮艳迹已消沉。
荒寒剩有台城路,
水月双清万古情。”
在给上海中华书局编辑所所长舒新城的信中,徐悲鸿这样表达自己此时的悲凉心境。
舒新城的爱情故事,同样充满传奇色彩。1924年,舒新城应聘在四川国立成都高等师范任教育学教授,因与学生刘济群产生感情,在当地引起一场轩然大波。校方态度十分坚决,指控舒新城“诱惑女生,师生恋爱”,并调军警对舒新城进行拘捕。不得已,舒新城匆匆逃离出川。正因为如此,舒新城是徐孙爱情的有力支持者。他给徐悲鸿的回复只有两句:
“台城有路直须走,莫待路断枉伤情。”
但,徐悲鸿必定是事业有成有大艺术家,必定有一个曾经传奇的甜美家庭。两者之间,真的很难取舍。苦苦思索了半年,徐悲鸿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图画满分的风波
1931年7月上旬,国立中央大学爆出一条惊天新闻,艺术专修科招考新生,徐悲鸿主考的素描,当天结束,次日早晨,他就在工字大楼大门外,把考生试卷和分数当众公布出来了。孙多慈的名字高高排在第一位,95分,无人能及。
当晚,徐悲鸿与蒋碧微去朋友郭有守家赴宴,结果两人发生了激烈争吵。蒋碧微提出两条,一,不要录取孙多慈,你可以把她推荐到其它大学去;二,如果非要录取孙多慈,那就辞了中央大学的工作。徐悲鸿几乎没有犹豫,立即选择了后者。
这一晚,徐悲鸿以离家出走的方式,向蒋碧微表示了自己坚定的态度。但蒋碧微不肯罢休,又从南京追徐悲鸿到了上海,矛盾继续升级。徐悲鸿一怒之下,给蒋碧微发了一封信:“我观察你,近来唯以使我忧烦苦恼为乐,所以我不能再忍受。吾人之结合,全凭于爱,今爱已无存,相处亦已不可能。此后我按月寄你两百金,直到万金为止。”
尽管如此,8月末,在庐山,在陈散原等人的劝说下,徐悲鸿还是回到了蒋碧微的身边。
从九江下来,坐的是招商局江安号客轮,船经过安庆,停靠一个小时。徐悲鸿走出船舱,独自立在甲板上。江岸之上,振风塔凌空而立,上矗云汉;迎江寺群殿相拥,气势雄伟。孙多慈曾向他说过,这是安庆东城之外一大风景,俗有“过了安庆不说塔”之美誉。往西有枞阳门,进城往西北,一个叫汪家塘的地方,便是她的家。徐悲鸿看江面上正冉冉而起的太阳,大概还不到早晨6点钟吧,此时的孙多慈,恐怕还在睡梦之中,她怎么能想得到,在南城外,在江安号客轮上,徐悲鸿正对她苦苦思念呢?那一刻,徐悲鸿真想随人流走下船去,在汪家塘方家大屋,找到孙多慈,不再回南京,而是隐进深山,做牛郎,做织女,过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
但这是不可能的。徐悲鸿到底还是凡夫俗子,他的爱情观,生活观,都注定他无法如此超脱。
天目山的红豆
1934年10月22日,金秋季节,刚刚从国外回来的徐悲鸿,为弥补20个月来对学生授课的欠缺,亲自带队,率艺术专修科绘画组3年级10余名学生,从南京坐车至杭州,又转车到于潜县,在素有“江南奇山”之称的天目山,进行了一个星期的写生生活。
也就在这山中,孙多慈踮起脚,伸手勾下树枝,从中选了两颗最红最亮最圆最满最成熟最结实的红豆,摘下来,轻轻放于手中,然后两拳紧握,合在胸前,闭上双眼,似是暗暗祈祷,暗暗祝福。之后,她走过来,怀着一颗真诚之心,把红豆捧到徐悲鸿面前。
徐悲鸿觉得眼角有些湿润。他知道,在孙多慈无言凝望之中,有太多的期待,太多的信任,太多的憧憬。他忍不住伸出两手,把孙多慈紧紧环抱在在自己怀里。孙多慈把头伏到徐悲鸿的胸膛上,闭上眼睛,静静享受他宽厚而博大的爱意。
天地之间一片空白。天地之间一片宁静。徐悲鸿低下头,将嘴唇轻轻贴向孙多慈。孙多慈虽然眼睛是闭着的,但似乎也有同样的需求。两人唇齿相交的那一刻,徐悲鸿感觉到了孙多慈发自内心的悸动。
他们没有想到,就在那一瞬间,不远处,写生队一位叫杨柳的同学,也在攀狮子岩,他带有一部照相机,在调焦取景之中,镜头中突然出现了他们亲热相吻的情景,也是一种下意识,他按下了快门。之后几天,徐悲鸿与孙多慈关系白热化,两人卿卿我我,亲密无间,根本无所顾忌。这种举动,自然引起部分同学的嫉妒,而这种嫉妒,发展到最后,又变成了记恨。天目山归来,有关他们的风言风语,很快在中央大学传开,自然也传到蒋碧微的耳朵里。
关于孙多慈天目山采红豆相赠老师的故事,后来衍生出许多版本,其中传得最广的,就是徐悲鸿回南京后,特地到一家大银楼,订制了一对金戒指,将这两枚珍爱的红豆,分别镶嵌于其中。红豆之上,一镌“悲”字,一镌“慈”字。前者送与孙多慈,后者留给自己。之后四、五年时间内,这枚特别的情侣戒指,一直戴在徐悲鸿手上。蒋碧微也有发现,指桑骂槐了多次,但徐悲鸿根本不予理会。直到1940年与廖静文相识相知相爱,徐悲鸿这才把它从手上取下来。
蒋碧微晚年在回忆中说“有时晚上参加应酬,他经常也是吃到一半,就藉词要上夜课而退席,把困窘而尴尬的我留下。最令我难堪的是,他会在酒席上趁人不备,抓些糖果橘子在口袋里,后来我知道,这些也是带给孙韵君(多慈)的。碰到他这样做的时候,我只好装作视而不见。有时我也促狭起来,他把带给孙韵君的东西预备好以后,放在桌上。等他有事走出房间,我就悄悄地藏过,他回来一看东西不见,不好意思问我,也就讪讪地走了。”
庚款留学名额大战
蒋碧微意识到婚姻危机,是得知徐悲鸿正积极为孙多慈争取庚款留学机会之时。凭一个女人的敏感和直觉,她知道,当一个男人不惜一切代价为一个女人去奔波的时候,他的感情如同赌注,已经全部押在这个女人身上了。而现在,这个男人就是自己的丈夫徐悲鸿,而这个女人,却不是他的妻子蒋碧微。
1935年春节之后,徐悲鸿两条线行动,一方面调动所有关系,努力疏通中比庚款管理委员会高层,希望能为孙多慈争取庚款留学名额。另一方面,准备出版《孙多慈素描集》,以赶在比利时庚款基金会决定留学名额之前,送到中比双方委员的手中。“弟虽已接洽,不如示以实物坚其信念也。”后来与舒新城的通信中,他再三提到出版《孙多慈素描集》的重要性。
但蒋碧微是何等重要角色,几乎在徐悲鸿四处奔波的同时,她也四处寻求“道义”上的支持。只有面临毕业的孙多慈,对此全然不知。
1935年6月下旬,比利时庚款基金会召开董事会议,很自然,在各方推荐的出国留学名单中,“孙多慈”最终被勾掉了。
对于这个结果,徐悲鸿与蒋碧微两夫妇截然不同的态度,一个悲极,一个喜极。
徐氏致舒信中愤愤写道:“弟月前竭全力为彼谋中比庚款,结果为内子暗中破坏,愤恨无极,而慈之命运益蹇,原足下主张公道,提拔此才。”蒋碧微则毫不掩饰她的快意,晚年她回忆起这段往事,依旧津津津乐道极为成功的“横插一杠”,并带有三分满足七分炫耀地写到,“于是以后孙韵君(多慈)也就未能成行。”
三赴安庆与暗中资助
1936年3月7日,《中央日报》刊载出一条消息,标题是《徐悲鸿卖画》。“所得之资,用以救济贫苦有志的青年艺术家。”明眼人一看便知,徐悲鸿想要救济的对象,就是女弟子孙多慈。
之后不久,徐悲鸿赶到上海,与舒新城签订了协议书,“请将弟存款内拨二千五百元,陆续购买孙多慈女士画,详细办法,另纸开奉。务恳吾兄设法照办为感。”
5月10日,徐悲鸿首赴安庆。船一靠上码头,他就迫不及待冲下船。看着他匆匆从泵船上往岸上赶,头发被夜风吹得很乱,孙多慈不由得心生怜意,对这位大男孩,更如何一个“爱”字了得。
1937年初夏,徐悲鸿又两次来到安庆,而此行的目的,则是协助孙多慈在安庆举办个人西洋画展。在此期间,徐悲鸿一时兴起,画了两幅小品,分送孙多慈和她的闺中密友李家应。半个世纪后,这两张小品流到了台湾作家董桥的手中。后来他在散文中说,“我那两幅徐悲鸿的画小得可爱,画给孙多慈的是寿桃,题了‘慈弟清玩’;画给李家应的是水鸭,上款‘应弟存玩’,都是民国二十六年1937春日之作。”董桥对这两幅小品非常喜爱,说“一对尺寸相同的稀世珍宝,走遍天下恐怕再也找不到情致这样细腻的徐悲鸿了。”
徐悲鸿的题款很有讲究,同样是“玩”,题给孙多慈的是“清”,题给李家应的是“存”,别样的感情,在这两个字中充分体现出来了。这也是他与孙多慈情感发展的巅峰时期。
王映霞手中的红线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次年4月,徐悲鸿应田汉之邀,从重庆东下武汉,参加军委政治部第三厅第六处工作。他的另外一个心思,这就是赶往长沙,与正跑反在外的孙多慈会面。
7月31日,七月初五,星期日,徐悲鸿在广西桂林的报纸上,以醒目标题,刊出与蒋碧微脱离同居关系的声明:“鄙人与蒋碧徽女士久已脱离同居关系,彼在社会上一切事业概由其个人负责,特此声明。”
徐悲鸿的好友,安徽舒城沈宜甲在中间想穿红线,不料孙多慈的父亲孙传瑗一口拒绝。毕竟徐悲鸿大孙多慈17岁,毕竟徐悲鸿有家有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
面对这种局面,孙多慈也无法应对。“先生,你能再给我一段时间吗?我肯定会尽最大能力,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我用我的心保证。”
徐悲鸿十分沮丧。尽管如此,他还是心存希望。最后分手的那个夜晚,他们携手漫步桂林街头,以为还有属于他们的明天。但战争纷乱,世事难料,明天只能是个未知数。至少在当时,他们不知道,那个夜晚,是他们爱情故事的最后一页。
改变他们命运的,一是李家应,一是郁达夫的夫人王映霞。当时她们结伴由浙江丽水去武汉。在路上,两人聊到了孙多慈。李家应便请王映霞为她介绍对象。
王映霞眼前立刻浮出了许绍棣的影子,在她看来,这是个既有才华又有责任心的男人,真能和孙多慈结合,确实是一桩美满姻缘。从另一角度,也去掉了丈夫郁达夫始终放不下的“丽水事件”心病。到武昌第三天,刚刚安顿下来,李家应就送来孙多慈的相片。当天,王映霞发出牵线信。
孙多慈与许绍棣的婚姻,由此敲响开场锣鼓,而她与徐悲鸿之间的恋情,也由此徐徐落下帷幕。
事实上李家应后来也意识到自己的武断。1942年,在浙江丽水,孙多慈因为思念徐悲鸿,生了一场大病,久久卧床不起。李家应知道孙多慈心病所在,便背着孙多慈,悄悄给徐悲鸿发了一封信,请他来丽水与孙多慈一见。这封信经香港陈子展转至徐悲鸿手上时,他正在喜马拉雅山的大吉岭。面对孙多慈的呼唤,他也无可奈何。
1941年老春,在许绍棣苦苦追求了4年之后,29岁的孙多慈,终于走进婚礼的殿堂。
1946年元月14日,抗战胜利后不久,徐悲鸿与廖静文在重庆举行婚礼。
1946年夏,孙多慈去南京探亲,不料表妹陆汉民家,就住在傅厚岗。天色将晚,薄薄暮气夹着细雨,从半空落下来。孙多慈在这薄暮中,在这春雨中,一步一步走近徐悲鸿旧居——傅厚岗6号危巢。她的心,也由此一步一步紧拎起来,她真害怕,当她走近时,徐悲鸿仍如以往,带着一脸惊喜奔过来,紧紧抓住她的双手。但这只能是她的一种幻想,傅厚岗6号早已易主,无论是徐悲鸿,还是蒋碧微,都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出现了。
无言的三年大孝
1953年9月26日,清晨,一代艺术大师,在北京医院,永远闭上了他那天才之眼。
这一天,孙多慈正在美国纽约参加一个艺术研讨会,会议之中,突然宣布休会,为艺术大师徐悲鸿默哀3分钟。参会人员全体起立,会场鸦雀无声。就在这个时候,就听到后面传来“通”的一声巨响,有人控制不住悲伤情绪,晕倒在地了。
这个人,就是孙多慈。
远离大陆,也远离台湾,孙多慈孤身一人在美国,得知自己心爱之人离世,悲痛心情,可以想见。而这个时候,唯一能够哭诉的对象王少陵,又临时去了法国巴黎。她只有通过远洋电话,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
“就这么走了?”
“就这样走了。”
两人在电话里,能说出来的,就只有这两句。
这一天,是1953年9月27日。
放下电话,孙多慈久久无语。无语的空气在房间里流了多长时间,不知道。只知道天在窗外白了,天在窗外黑了,天在窗外又白了。后来她硬撑着身子走到画桌前,铺开纸,作了一幅题为《春去》的中国画:老春暮寒,山雾四起,纤弱女子身单影孤,独自坐在溪岸。流水碎浪,落花残红,放声喊不住,伸手拦不住,只能眼巴巴看它们从脚下滑过。女子双肩瘦削,内中哀怨,如山如水如这暮色。女子两眉紧蹙,强咽下的,又是多少伤痛。“江南江北旧家乡,三十年来梦一场。吴苑宫闱今冷落, 广陵台殿已荒凉。云笼远岫愁千片,雨打归舟泪万行。兄弟四人三百口,不堪闲坐细思量。”“又见桐花发旧枝,一楼烟雨暮凄凄。凭阑惆怅人谁会,不觉潸然泪眼低。层城无复见娇姿,佳节缠哀不自持。空有当年旧烟月,芙蓉城上哭蛾眉。”小时候读李煜的诗句,只觉得字里行间透着一种凄美,现在再来细读,几乎就是自己真实心情的写照啊!
画笔放下,泪水流空,而对徐悲鸿的怀念,丝毫不减。
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吧,身在异国的孙多慈,决定以中华传统女性的身份,为徐悲鸿戴3年大孝,以表示自己对他,对他们之间长达10年感情的追思。
不知道孙多慈戴的这个“孝”,具体用的是什么方式,3年如一,始终一头素发,一身素衣?或是头上永远有一朵白色的小花?也许她还有她更隐秘的方式,只是不为人所知罢了,包括她的丈夫许绍棣。
也许许绍棣心明肚知,只是不愿挑破。对于孙多慈,他做到了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仁厚与宽容。
1988年,孙多慈的好友,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美国物理学会会长的吴健雄,回南京参加东南大学校庆活动。在校园内六朝松旁,她向徐悲鸿女儿徐静斐,道出了这个秘密。
说者有心。听者愕然。
1975年1月,孙多慈因癌病逝于美国,终年63岁。
===============
注:还有一种说法: 1953年9月,徐悲鸿在北京病逝,噩耗传到台湾时,蒋碧薇正去中山堂看画展。在展厅门口,当她刚签好名字一抬头,正好孙多慈站在了她面前。这对几十年前的情敌,一时双方都愣住了。后来还是蒋碧薇先开了口,略事寒暄后就把徐悲鸿逝世的消息告诉了孙,孙闻之即刻脸色大变,眼泪夺眶而出。她怎么也不会料到,这是蒋碧薇惟一的一次与她对话,竟是告诉她徐悲鸿的死讯!
发表评论 评论 (3 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