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 在 变 古 为 今
——读陈春剑的创意花鸟 · 贾德江
陈春剑的花鸟画是有创意的。他的创意表现在他的画有个性面貌，不同于前人，也有别于他人，力图在变古为今中走出一条适合于他个性表现的新路来，形成自己的独特创造。他的花鸟画立足于对现实生活的体验与感受，在古今中西文化的融合汇通中别具一格地提炼生活，幻化自然，突出感受，尤善于在理性和直觉的结合上把真情实感的表现秩序化，讲究个性的水墨语言与观者对话，从而摆脱了古法的桎梏与时兴西化的束缚，在花鸟画由传统走向现代中迈出了坚实而稳健的步伐。
传统的中国画，确实有着辉煌的过去，但因历史悠久、遗产丰富，经过持久的积淀，在社会发展迟缓又缺少异质文化刺激的条件下，形成了自足完善的语言系统。有的人沉湎于传统，不思革新，也没有勇气去闯，画出的东西必然流于程式，难有新意；而另外一些人，不懂创新的真正意义，不愿走艰苦探索的路，试图走捷径，在一味“现代”、“超前卫”中徒有“新”的外表，而无东方艺术的精神。陈春剑清醒地认识到这两者的弊端。在他看来，中国画传统的一整套程式，完全可以成为尊重感受知法而化者变现实为艺术的桥梁，抛弃这套程式，不能称做“中国画”；而仅仅按照这套程式作画，因循守旧，便会嚼古人食过的馍头，停滞不进。他认为，只有掌握传统精神，大胆从生活中，从其他艺术门类，从外来艺术中吸收养料，变古出新，顺应时代，才是中国画创新的必由之路。陈春剑的花鸟画正是基于这种理念而进行创造的，那就是努力研究和吸收中国古老的绘画传统经验，又更多地致力于探索和建立自己的新风格，在自己的艺术语言里表现出充分的现代意识。鉴于此，他只能在掌握工笔和写意的传统技巧之后，去向现实生活寻找灵感与激情。多年来，他花了大量时间走向自然，在自然面前观察和感受自然花鸟生动的生命仪态，细微地捕捉花鸟世界的神采，将自己的理想和情怀寄托于其中。观看他的作品，仿佛可以呼吸到清新的气息，看到从生命内部绽放出的光彩，在这个意义上，陈春剑的作品体现出与中国传统画家不同的艺术观念以及在当代文化意义上的开拓性。他在创作中调动了许多艺术手法，包括用笔、用墨、用水、造型与色彩等等，使得作品以松秀灵透的水墨，构成一个润含春泽、层叠清新的境界，清和中见力度，工稳中见放逸，淡雅中见华滋充满着繁盛的、生生不息的气象。
依我之见，陈春剑的花鸟画作品在三个方面突出地显示出自己的创造。第一是造型功力与笔墨技巧的结合。造型功力体现的是“以形写神”的能力，笔墨技巧是中国画特有的状物传情的本领，前者加强了花鸟画的表现力度，后者体现出“以书入画”的笔情墨趣，这两者的结合才能够激发新风格的创造。陈春剑的花鸟画在笔墨参与的前提下，选择适合个人表现的造型进行磨合重构，用笔或双勾或没骨，遵循起笔落墨的法度，刚柔相济、水墨明洁、气韵清朗，造型结构严整而形象精微生动，是画家师法造化、取材生活的结果，也是画家长期研究传统、锤炼语言所致。第二是水墨与工笔的结合。当代画家大多或攻工笔或攻写意，而陈春剑的探索视野却落在传统花鸟的写意与工笔两种样式之上，“意从工出”，在“工而有意”中讲究笔法、墨法、水法的运用，产生微妙的墨色层次变化，使之有了融写意与工笔之间的独创面貌。在他的作品面前，我们可以感受到工笔一路的精微和色泽，又可品味水墨写意的淋漓尽致和阔大气势。第三是写生与创造的结合。他的作品显示出丰富多样的花鸟形象，特别有许多是传统和当代各家中不常见的花卉植物。在长期感受自然、体验自然、亲和自然的过程中，他养成了从大量写生中集合起来创作作品的习惯，有了粉本俗套的生动恣态和突破前人章法的独特质量，呈现出鲜明的创造性。可以说，陈春剑在面对花鸟形象之时，投注了对于自然生命深切的关爱，他描绘的不仅是花鸟的仪态，而是自然造物的生命本质。
总而言之，陈春剑正是以现代中国画家的生活思想眼界去重新阐释传统，去把传统中的精华提取出来，组建着现代中国的又是个人的艺术语言。虽然他正在成长中，但这一着眼于中国画艺术语言探索及其变传统为现代的努力，已经使他的艺术别开新径。我想，是大自然的万物给予了陈春剑创造的灵感，而陈春剑的创造又让我们看到了大自然生命的灿烂景象。所以，无论我们以何种文化背景和文化视角进入他的绘画世界，我们都会像进入生命的家园，心灵与自然得以交融，从而获得精神上的享受与满足。
（作者系北京工艺美术出版社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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