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伯翔点评当今书坛
从书法展览来说,现在书坛搞书法的,一个是传统,一个是创新。像孙晓云、刘月卯、米闹这几个都是传统的,他们写得很结实,说实在的,他们在有些方面可以和古人媲美。另外是创新的一派,比如白砥、张羽翔、徐海、曾翔这一派,特别是邵岩。他们不容易,好像比传统派的更难。创新派首先在于立意,用一种装饰表现的方式,来搞他们的探索,将来成功不成功呢?这可是未曾可知,所以说,也遭到一些争议。
这里,涉及到性情和情趣的问题。现在有一些青年人,他流露出来的好像是他的才气,但是未免有些地方过余的夸张表现。这不是性情,而是一些小情趣。我想,最好再深思一下。光注意情趣、装饰味道,就没有它的含金量。学书是一个艰苦的过程,不要多玩小情趣的东西。包括他们的修养,我总觉得好像欠缺些什么,欠缺内涵,欠缺细微的精巧的东西。徐文长也好,傅山也好,在他们狂放的草书中间,都有非常精妙的东西。——细微处见精神!真正神在哪儿?在细微处。我希望小青年们在这方面多做点工夫。我们耍的是大刀,耍的是宝剑,我们不是玩的小刀小枪。
我还要提到沃兴华,他是一个有争议的人。但是他写的东西,我想还是有他的道理。他在底蕴上下了很大的工夫,他临的《铁山摩崖》临得好极了。他的作品古今结合,既有现代的意识,又有传统的精神。
“流行书风”都是一些脑子非常聪明的作者参加,他们在表现一种求新求变的意识。在传统上来探索,青年人的一种思维方式好像更集中一些。韩羽说:旧的是朋友。我的观点旧的还是老师。我挺喜欢新面孔,新面孔是书家成熟的一种因素。包括徐生翁的东西,他也是一点一点演变而成的。古人隶书的精髓通过他的笔变成那个面目,那种高古,那种苦涩劲,我想应该作为流行书风的一个楷模。
带探索性质的作品要看他们的长处,他们的远处,不要吹毛求疵。但我还是强调青年作者要在含金量上下功夫,要在精微上下功夫,不要搞小情趣,小情趣的东西用不了一二年全都会。
孙伯翔:我想,基础打得愈深,就跳得愈高。我现在一直强调杨守敬说过的一句话:“天赋一也!”。也就是一个人搞什么事,天赋第一,李白《将进酒》中说“天生我材必有用”,这是一种泛指,不是指他一个人的。每一个人都有他的天赋,主观的天赋和客观的机遇相结合,他就成功了。书法也是这样。在中华民族的这块沃土上,好像人们天生就喜欢书法。都在喜欢书法的时候,就有高,就有矮了。我以前讲过,有的人有跳级的能力,几年就大学毕业了,在书法上也是如此。所以,不但要举一反三,而且要反四,反五,反六,反七,反八……有这样的悟性,再肯于下功夫,自然可以成功。
楷书、行书、草书,好像都是各有所取。我个人认为,仍然要把楷书作为一种基础。说短了的话,由正而行而草;说长了的话,你扎根越深,你逮住古人的机关就越多。对于魏碑,我还是一句话——形态易取,质感难求。这是我的想法,你怎么把它写活了,用什么办法把魏碑写厚,这是一条应该走的路,也应该首先认识到的。这个东西很难!我有一幅对联写的《始平公》,是:方雄浑穆始平公。方与圆是辩证的,是对立统一的。你细看,不管是魏碑也好,或者其它的楷书,都是这样。书法这条道路,要说容易却不容易,走了这么几十年的过程,也没什么太大的出息,就是这个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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