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起良 | 莲光花仙子——王素襟(明清女性作家评介之八)
王素襟
王素襟,号莲光居士,江苏丹徒人。汉江知府高云室。 著有《名花百咏》。高云(1759-1813后),字青光,号蟾光,江苏丹徒人。著有《云笈山房合集》(含诗词各一卷)。
《名花百咏》与《云笈山房合集》合刻,有嘉庆十三年刻本。
《名花百咏》共一百零八篇,皆用五律写成。其中写梅花、桃花的各有五篇,写莲花、兰花的各四篇,牡丹、梨花的三篇,茶花、桂花、菊花、海棠花、茉莉花各两篇,甚至对棉花、葵花、豆花、稻花等农作物之花都有详细描写。
关于《名花百咏》的创作在《云笈山房合集自序》(莲光居士)中有这样的描述:
而其夫在《名花百咏》叙中这样写道:
当时在人力物力都极其有限的情况,收集信息也极为不便利,花有花期,诗人写花也需要待花期而作,而《名花百咏》集中共描绘了百余种花,从时间、空间上都实属不易。
《名花百咏》108首诗,皆是五律,仔细描摹每一朵花的颜色,形态,习性,香气,花期,合律押韵,足见功力,尾联亦时用典故点缀。
《名花百咏》叙中“百馀首摘艳曛香,口脂酿蜜……五字诗敲,坐守庚申之夜。”道出了诗人 严谨的作诗态度,《名花百咏》堪称清代文字版花的“纪录片”。
左边一首 首联借《庄子·逍遥游》“藐姑射之山,有神人居焉,肌肤若冰雪,淖约若处子”写出了梨花的纯白无暇。颔联写梨花情态烂漫天真,颈联写梨花清闲淡雅的香气。最后将梨花比作唐代不好争宠的妃子江采萍,别有韵味。颇见新意,不落俗套。
而其夫笔下的梨花则形象不同,“艳冷香浓”,毫无清新脱俗的烂漫天真。
但夫妻两人对芍药花的看法就十分一致。芍药丽质翩翩,香浓娇美,如同锦衣舞女,气质上更是不输牡丹。
这一组诗中的二人,更是宛如神仙,小雨过后, 二人挽手田野散步,路边野花含苞,田中农忙牛耕,更有烟露远近相衬,《击壤歌》回荡耳边, 何其自在逍遥。
《名花百咏》中还有不少独具特色的花:
绣球花不但白天盛放,夜晚仍开如故。颜色如玉似珠,花形好像球一般,由是一簇一簇花联结在一起,诗句将绣球花的习性、颜色、花形一一描摹,跃然纸上。
王素襟不但能够将一种花不同于别花最具特色的地方写出来, 即便是同种类的花,诗人也能写出各自的特点。
如写梅花,诗人作《红梅花》、《绿萼梅》、《鸳鸯梅》。写桃花,有《小桃花》《碧桃》《金丝桃》。写兰花有《素心兰》、《伊兰》、《珠兰》。各具情态,风情万种。
诗家笔下不常见到的花,王素襟也在《名花百咏》集加以描写。《棉花》“柳棉飞一色,功用不同温。焰焰黄金朵,戎戎白毳痕。捉将吐绒去,剩有裂桃存。辛苦丁娘子,机鸣白苎村。”
又有《瓦花》“根高生向瓦。花细净无尘。似避红楼热,偏怜白屋贫。一春随梦雨,径寸俨松身。昨叶同乌韭,前贤辨未真。”
古人记录花,多采用花鸟画的方式,诗文中多见的也只是梅兰竹菊“四君子”,但王素襟借文字赋予众花新的生命,所以《名花百咏》可称得上是清代花的科普集,花的百科书。
有别于明清时期的其他闺阁女性, 王素襟所生活的环境更加广阔自由,拥有自己的兴趣追求,她笔下对于这种花花草草的描写,并不是出于排遣内心的寂寞,而是 出于个人的兴趣所在。
在她的身上,我们找到的更多是安逸平静的生活态度,和夫妻和谐的生活状态。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文字,有自己的兴趣。
不是只有轰轰烈烈、反复曲折的人生才能创造出文学意义,这种“不起波澜”的文学更体现女性的优雅,代表着明清女性文人的一种风貌。
报告人:马起良
小组成员:操晓霞 、钱德恒、林唯斌、刘恩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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