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尔盖·亚历山德罗维奇·叶赛宁(1895—1925),俄罗斯田园派诗人。生于梁赞省一个农民家庭,由富农外祖父养育。1912年毕业于师范学校,之后前往莫斯科,在印刷厂当一名校对员,同时参加苏里科夫文学音乐小组,兼修沙尼亚夫斯基平民大学课程。1914年发表抒情诗《白桦》,1915年结识勃洛克、高尔基和马雅可夫斯基等人,并出版第一部诗集《亡灵节》。1916年春入伍,退伍后与赖伊赫结婚。1925年12月28日拂晓在列宁格勒的一家旅馆投缳自尽。
星星明亮的星星,高高的星星!
你身上包含着什么,又隐藏着什么?
啊,溶化了深邃思想的星星,
你用什么力量俘虏了我的心?
密集的星星,拥挤的星星!
是什么赋予你美丽,是什么赋予你强大?
天上的星星,你又用什么
吸引着那渴求知识的伟大力量?
为什么你闪烁的时候,
总引诱我向往天空,想投入广阔无垠的胸襟?
你那样温柔地凝视我,抚爱我的心,
啊,天上的星星,遥远的星群!
初雪我驾着雪橇,四野宁静,
雪粉在马蹄下沙沙作声。
只有一群喧闹的灰鸦
在草地上不断地扑腾。
森林被隐身人施了魔力,
在梦的神话中打盹。
松树如同扎上了
白色的三角头巾。
活像一个老太婆,
弯着腰,拄着拐棍。
而在松树的顶端,
啄木鸟呜呜地啄着树身。
马在飞奔,大地空旷,
大雪纷飞,铺天盖地;
一望无际的大路,
像锦带一样飘向天际。
我记得我记得,亲爱的,记得
你那柔发的闪光,
命运使我离开了你,
我的心沉重而悲伤。
我记得那些秋夜,
白桦树影在摇晃,
愿白昼变得短暂,
愿月光照得时间更长。
我记得你对我说过:
“美好的年华就要变成以往,
你会忘记我,亲爱的,
和别的女友成对成双。”
今天菩提树又开花了,
引起我心中无限惆怅,
那时我是何等的温柔,
把花瓣撒落到你的卷发上。
啊,爱恋别人心中愁烦,
我的心不会变凉,
它会从别人身上想起你,
象读本心爱的小说那样欢畅。
一去不再来我不能使那清凉的夜再回来,
我不能看见自己女友那苗条的身材,
我不能听见那支欢乐的歌,
夜莺在花园里唱,动人心怀。
那春天的夜晚已经飞逝,
你不能说:“等等,再回来。”
萧索的秋天降临了,
绵绵的雨洒尽无限悲哀。
我的女友正在坟墓中沉睡,
爱情在她的心灵深处掩埋,
秋天的风雨不会惊醒她的梦,
也不会温暖她的血液,还原她的姿态。
那支夜莺的歌终于沉默了,
因为夜莺已飞向海外,
它已不会唱出更动听的歌了,
就像在那清凉的夜里婉转低徊。
往日的亲密与欢乐已飞得远远,
那时日子过得多么畅快,
心中的感情变冷了,
啊,过去了的——永不再来!
梦幻一
在长满绿色云杉的阴暗的丛林里,
枯萎的柳树叶子正在发黄。
我来到陡峭的岸边,
浪花平静地拍着河湾。
两个月亮摇晃着两只角,
用黄色的烟雾搅起了涟漪。
浮着水草的湖面已不能分辨,
麻鸥在沼池里轻声地呜咽。
啊,在这被割光的草地的声音中,
是你在喊我,我的女友,
在梦的岸边把我怀恋。
多少年了,我没来过这里!
我见过多少喜相逢和苦别离,
但你雾样的双手那柔软的一握,
却永远庄重地镶进我的记忆。
二
一个文静的少年满怀柔情,
吻着亲爱的人的嘴唇,——
那就是你,我的梦幻
我爱你身材的苗条和举止的娴静。
我在城市和乡村流浪,
我寻找着你呀,你住在哪儿?
你常常发出快活的爽朗的笑声
引诱我到黑麦田里去。
有一次我翻过修道院的围墙,
不知不觉进入白色的教堂:
太阳沐浴着蓝色的水,
把它的圣带扔到我脚旁。
在鲜红的光泽里我像个僧人站着,
突然,寂静掐住了喉咙……
你蒙着黑色的面纱走进来,
站在窗户旁忧思重重。
三
伴着低沉的钟声,在烛火氤氲中,
你步入教堂入口的台阶,
我在温柔地战栗,禁不住
想碰一下你的双手和双肩。
我有千言万语想对你倾诉,
很早以前思念就折磨着我的心;
可是,湖上朦胧的烟霞
遮断了那条寂静的大路。
你只悄悄地朝田野望一眼,
那儿迷雾在草棵中爬行……
而你憔悴的前额上
已耷拉下几根稀疏的白发……
好象泡在黑水槽里,
你衣服上的褶痕已黯然无光,——
你离开了,你那掉了牙的嘴
仍旧在咀嚼着我的希望。
四
可是,心被冷漠折磨得并不久,
我又驮起新的感情的重负,
像翅膀,紧贴着她的双脚,
朝着新的岸边走去。
心的创伤不会再愈合了,
热情消逝了,爱情过去了。
但你忽然又来,像从雾中,
一样的美丽和容光。
你用手遮住嘴边悄声细语:
“你看吧,我多么年青,
这是生活拿我来吓你的,
我像空气和水一样完好。”
啊,在这被割光的草地的声音中
我听到为心灵所熟悉的呼唤,
是你在喊我,我的女友,
在梦的岸边把我怀恋。
面朝大海,用黑色的眼睛寻找光明。读睡诗社创办于2015年11月16日,诗社以“为草根诗人发声”为使命,以弘扬“诗歌精神”为宗旨,即诗的真善美追求、诗的艺术创新、诗的精神愉悦。现已出版诗友合著诗集《读睡诗选之春暖花开》《读睡诗选之草长莺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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