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聊斋志异》之中,蒲松龄提到了这样的一个人,在牛首山有一个和尚写了一组诗歌,这套诗歌的全名叫《牛山四十屁》。不过,这一系列诗歌如果仔细读一读的话,会发现很多值得玩味的地方。
比如本文要说的这首诗,名字叫《春叫猫儿猫叫春》,虽然看起来全都是疯话,但是也体现了作者的无奈,诗歌的内容是什么呢?
和尚敲木鱼剧照
一、作者背景
这套《牛山四十屁》的作者,是明末清初的志明和尚,从正史的角度上来说,他是一个不入经传的小人物,但是在当时的民间却有很多关于他的记录。
1、《聊斋志异》中的记录
在《聊斋志异》里面,蒲松龄是这样描述志明和尚的,蒲松龄说在牛首山有一个和尚,自称叫铁汉,又说自己叫铁屎(这个名字具备趣味性),并且他写了40首诗,几乎每一个人读到了他的诗歌后,都会感觉哭笑不得。和尚还专门刻了两个印章,一个印章上的字是“混账老子”,另外一个叫“老实泼皮”。
虽然《聊斋志异》对他的记录也是一笔带过,但相对来说,这却是比较齐全的记录了。
2、和尚生平
关于志明和尚的生平,很多专家通过各种书籍中的碎片记录,最终归纳出了他大致的履历情况。这个志明和尚是一个明朝的遗老,并且也是明亡清兴的经历者和见证者,志明和尚对于清朝的统治十分不满,于是做了和尚。
在做和尚的过程中,为了表明自己对清朝的不满,同时又不太敢真正的去招惹清朝,因此,他写了很多打油诗,来表达内心的想法,一般认为,《牛山四十屁》就是在这个背景下产生的。
二、创作背景
《牛山四十屁》的诗歌内容看似荒诞不经,但是,荒诞不经的背后恰恰说明了这样的道理,在文字狱盛行的特殊的年代里,很多真情实意的表达只能依靠这样的方式。
1、文字狱的恐怖
在中国历史上,文字狱的巅峰出现在明清时期,当然,清朝在文字狱方面要比明朝严重一些。因为清朝入关以后,为了保证能够在中原地区建立长治久安的政权,于是根据明朝的体系制度进行了强化和修订,这其中就包括朱元璋十分热衷的文字狱。
清朝也意识到,新王朝刚建立的这段时候,想要保证政权稳定,首先要做到对读书人的思想管控,因为读书人在基层影响大,甚至还掌握了一定的话语权,如果不把读书人管理明白,清朝迟早会被赶出中原。
在这个大背景下,很多读书人都因为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导致自己遭受到了十分严重的惩罚,比如有人写诗的时候,不小心让统治者感觉诗歌的内容是在讽刺、挖苦清朝,那么,就要等着坐牢甚至被杀了。
比如有人的诗歌里,只是出现了浊清这个词,就遭到了杀戮,理由是:清是大清国的国号,浊是肮脏的意思。浊清,是不是影射大清国不干净?其实,按照正常理解,浊清是很寻常的一个词,自古以来,浊清都是对应的,可见在明清时候,做个读书人多不容易!
在这样的情况下,清朝的学者文人们只能做出两种选择,一种是选择创作一些荒诞不经的作品,来表示自己的不满,比如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就是典型的荒诞,全篇都是谈狐说鬼,可以相对避开清朝的文字狱系统。
另一种,就是通过对古代文学的研究,来缓解自己对现实无奈的焦虑情绪,毕竟,清朝对于古代文学不会太过追究。
2、志明和尚的诗歌
志明和尚在明朝时期的真正身份已经难以考证,根据他出家当和尚这一点,会让人产生一种联想,那就是想到清朝的八大山人。所谓清朝的八大山人,其实是明朝的一位王爷,在明朝灭亡以后,他为了躲避清政府的迫害,同时也向清政府表示,自己并没有想推翻清朝政权的意思,于是选择出家做了和尚。
所以,当时很多明朝的遗老遗少都会选择做和尚,一来可以通过做和尚表示自己已经是方外之人,不会危害到清政府的安全,另一方面这也是一种表态,表明自己不会和清政府合作,更不会做清朝的官僚,按照古代观念,方外之人、化外之民,都不是天子的子民。
而志明和尚的这些打油诗,也起到另外一个作用,那就是通过这些喜笑怒骂、荒诞不经,来为自己的身份做掩护,毕竟自己已经是一个疯癫的和尚了。
在《牛山四十屁》里面,最有名的一首诗歌莫过于这首《春叫猫儿猫叫春》,这首诗歌如果仔细品读的话,可以理解成两种含义。
第一种:和尚觉得自己其实也和猫一样寂寞,猫叫春,当然是觉得寂寞,想找个伴侣,但是,自己却不能做出与出家人身份相违背的事情。
这其实是一种暗示,意思是自己并不想做和尚,尽管自己不想做,但还是必须得做,这就暗示了一点:他做和尚,也是被这个社会给逼的,进而让人联想到清朝统治下的压力,好好的读书人,只能当和尚。
第二点,有学者认为在明亡清兴的过程中,很多原先明朝的官僚积极向清朝投怀送抱,渴望从政。志明和尚原先是一个读书人,他当然也有从政做官的心思,但是,他却表示自己不敢提出这样的想法。
至于不敢提出想法的原因,只有一点,那就是自己想做明朝的官,但是现在明朝已经没有了,故而自己只能掩藏着这种心思,选择在山上做和尚。
出家做和尚剧照
在进行深度想想,这个解读其实也是对明朝官僚以及明朝知识分子的一种讽刺:明朝刚刚灭亡,这群明朝的士大夫就耐不住寂寞,让人想起叫春野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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