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杂文] 走进魏碑世界

因为在郑州上军校的原因，曾经多次去过洛阳。每到洛阳，都要去一趟龙门石窟。

虽然每次去龙门石窟时的季节和环境都不一样，心情也不一样，但在龙门所看到的场景却无二致：苍苍茫茫的龙门山、浩浩荡荡的游人，气势威严的断崖石壁，石壁上人为凿出的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石洞，以及一洞又一洞的断头佛像……。然而，那时却怎么也没想到仔细看看那凿刻在石壁上的铭文。

转眼，十年过去了，二十年过去了，三十年过去了……。后来，学起了书法。突然发现，过去无论去过多少次龙门石窟，除了留下一两张说明“到此一游”的照片之外，没有任何收获，都是等于白去。因为，论起看山，龙门山比不了咱们山东的泰山，甚至比不了与之相距不足百公里的嵩山；论起佛像，它没有寺庙里的佛像完整，没有依山而雕的佛像之气势；说是看佛像，倒不如说是看佛身，因为龙门石窟佛像十有八九有身无头。而龙门石窟之所以每年还吸引如此众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人，更在于它那独有的文化魅力。其中，龙门造像中的题记铭文，便是其中之一。而《北魏龙门二十品》，是北魏时期书法艺术的精华之作，是学习魏碑楷书绕不过去的精典碑拓，是书法王国里的耀眼明珠。

因为跟随老师学习书法的缘故，连续五年、六年、七年，一年年都在撞击书法的大门，而书法的门打开了一扇又一扇，似乎永远都有门在等着你。篆书学了、隶书学了、楷行草书学了；然而，篆书里又有大篆小篆秦篆清篆等，每个门类的篆书里面又分这家那家，似乎永远有得学，不学哪个帖子都是一种遗憾。单说楷书，去年一年，老师带着学生马不停蹄串了一家又一家，几乎是以每月一帖的速度在临习，然而临来临去，到了年底一看，还没能走出唐楷的门。

春节过后，还没有关上唐楷那扇窗，老师又带着众子弟敲开了魏碑的门。

过去，虽然认为魏碑属于楷书中的另类，临多临少无所谓，等老师打开了这扇门，突然发现，这里又是一个大世界，还有大大小小的门要开，还有各种各样的碑要临。

书法，是一种充满人性的艺术。就像这魏碑，让学习书法的人又憎又爱。在憎者的眼里，它是那样古板，斧凿刀刻，棱棱角角，用一枝软软的毛笔如何体现？而在爱者眼里，也正是看中了它的斧凿刀刻，棱棱角角，代表了一种刚直不阿的秉性，便要不遗余力地去摩仿、去临习。在违背书写规律的前提下去寻求规律。

中国文化就是这样的奇妙，奇妙到可以用在临习魏碑的身上。以柔克刚，刚柔相济，是中国文化的精髓之一。真正进入了魏碑这扇门，就会发现，这句话同样适用于临习魏碑。临习魏碑，决不像平常思维所想的，因为它的方方正正，棱棱角角，就一定要选用笔毫较硬的毛笔去写；恰恰相反的是，要表现魏碑的棱角，表现斧凿刀刻的精神，唯有用笔毫较软的笔才能表现。

我不知道老师带着我们走进一扇扇魏碑的门，能不能领略到更多独特的风景；但我知道，等我走完这一片片斧凿刀刻的世界，书作中一定会增加很多魏晋时期的苍茫和三国争霸一样的豪气！

——人老了，书也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