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杂谈] 人研墨 墨研人

因为墨汁的出现，现在很少有自己研墨的人了；即使是经常使用毛笔的书画家，讲究起用墨，大多也是选用不同品牌的墨汁而已。然而，要写小楷就不一样了，因为一般的墨汁胶质太多，很难表现出细腻的线条，在写小楷的时候，我便买来油烟墨块，自己研起墨来。

如果不是亲身实践，很难知道研墨是个需要耐性的活儿。当把砚台滴上水，把墨块放到水中一遍一遍地慢慢研磨，往往是墨块在砚台里转上几百圈儿，而墨的浓度却很难达到市场上买来的墨汁那样的黑，更别说写出来的字又黑又亮了。而在这时候，为了节省时间，我往往是把砚台里掺入一些现成的墨汁，与研磨来的墨汁调和起来使用。

然而，在不想看书又不愿意写字的情况下，研墨也是一件颇具情调的事儿。打开一首喜欢听的音乐，泡上一杯自己喜欢喝的清茶；一边欣赏音乐，一边研墨，时不时再啜上几口清茶，时间会过的飞快，无聊的日子也多了几分墨香。这时候，我总会想到古人，他们是否也会像我一样，一边啜着茶，一边用手拿着墨块，搅动起一池墨色！

其实，这样的日子与其说是人在研墨，不如说是墨在研人。想想自己习书的日子，就和研墨一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用时间在沉淀时光，用年华在酝酿墨色。急不得、躁不得。笔墨用时间在打磨人，直到把人的火气磨掉，把人的怒心磨掉，把人的躁气磨掉，把人的傲气磨掉，把人的脾气磨掉。文字的脸色不取决于人，而是取决于人是不是服从了“法”——学书之法、做人之法。

常见学书之人把书法的地位抬的很高，还有人因为书法在国学排序中领了头牌而沾沾自习，到处宣扬，以为自己沾上了书法也应该算得上人上之人了。其实，这还是没有中“法”。书法就和研墨一样，说白了就是一种用笔用墨之道，是一种小技。因为是一种技艺，就要靠时间来打磨。而真正的书法大家在书写之外，更注重通过写字学习到更多的东西。无论是文字学、诗词格律、历法纪年，还是为人处事的太度。

要想把字写好，先要把人做好；要想把人做好，先要把墨磨好。因为人在研墨的时候，墨也在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