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术经
玉米,胶东人俗称棒米、苞米。苞米成熟时,不会长得四沿齐,总有跟不上趟儿的,外皮发绿、内粒发白,一掐一手水,这样的叫青苞米。这种苞米晒干了净秕,磨不出粉,扔掉又怪可惜,农户就会巧做安排:煮着吃,像现在市面上卖的煮青苞米;用菜床擦了加水熬,做成稀饭来喝;还可以放到锅底下烧着吃。烧青苞米是我儿时最青睐的一种吃法。
烧青苞米的选料、火源、火候要求较严,特别是火候,差一点就不是味儿了。首先要选籽粒嫩且饱满的青苞米,剥开时留下最后两、三层皮。用大锅蒸镘头、蒸包子、烀“片片”、煮地瓜时,烧过柴草的锅底堆积的灰里还有眨着眼睛的火星,看似旗息鼓,实则温度很高。将灰扒到灶膛两边,将选好的青苞米放置其中,再培回烧灰,用锅底里的余温烤熟它。掌握火候是烧青苞米的关键。时间短了烧不熟,有青气味;时间一长就会烧焦,成了黑脸周仓,一股糊臭味。烧好的苞米颗粒金黄金黄的,由不得你没有食欲。
且慢,现在还不到吃的时候。最后一道工序,就是用火筷子插在苞米棒子的后部中心,放到热灰中来回摩擦。因为苞米是热的,灰是热的,加之摩擦生热,热上加热,噼噼叭叭的声音从锅底传出,一股清香在空气中漾开。经过这样摩擦后的苞米黄中间焦,焦中蕴黄,香气实在诱人。就是吃相不雅。有时,小伙伴们在一起啃完青苞米,你看我,我瞅瞅你,不由得捧腹大笑:我们都成了黑胡子老头了。
流年似水,半个世纪过去了,如今在城里生活,基本上没有烧青苞米的机会了。但童年烧青苞米的乐趣和气味一直都留在我的记忆里,氤氲不散,历久弥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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