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杂文] “龙虎斗”

                           “龙  虎  斗”

                                赵 术 经

     部队的训练、执勤严格而艰苦，时有危险伴随。一次在夜间勤中，我就巧遇了一场罕见的“龙虎斗”。但我从紧张到镇定较好地处理了这一“突发事件”。

      1961年8月，我穿上军装来到大钦岛服役。当时的我身着上绿下蓝红条裤缝的军装，头顶国徽，左右领上挂着盾牌，脚穿黑皮鞋，朝气蓬勃。那时，我们住在东村东首一处门朝东的院落里，门前是我们的小菜园。战友们把小菜园待弄得充满生机，里面白菜、萝ト、茄子、辣椒样样俱全。

     1964年孟秋的一天夜里，我在哨所门口值勤。那天天气晴好，蔚蓝的天空满是星斗。海岛因地理环境独特，夏天不太炎热，秋天来得早。那时，海峡对面的武装力量采取“抓一把就走”的战术，时常派小股武装偷袭我边防地区。所以，我们哨所天天都是战备状态，大家的神经绷得紧紧的。

     半夜时分，忽听菜园里啪啪作响。听到动静，我打了个激灵，感觉心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了。难道敌特真的来了?怎么办?军人的职责就是要保卫祖国。面对敌情，最重要的是有胆有识、别慌张。想到这里，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立即做好隐蔽，轻轻地压上子弹。然后，借助微弱的星光，我扫视了一圈小菜园，仔细寻找声音的来源，搜寻“敌人”的踪迹。随后，几声“啪啪”声响过后，我迅速判断出那声音来自菜园的东北角，不像是敌人的活动规律。但是，那声响具体是什么东西弄出来的，仍然难以判定。菜园在哨位之东，离我咫尺之遥，要不要发出警报告知领导?我心中举棋不定，最终决定先观察一下，弄清情况再采取对策。菜园里蔬菜种类繁多，东北方向是茄子地，茄株长得齐腰，遮挡了我的视线。我打开执勤用的手电筒照向茄子地。透过子枝杈的间隙，我发现一只猫背对着我。看到光亮后，它急忙回首观望。猫的对面立着一根棍子样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条蛇。那条蛇昂首挺胸，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海岛多蛇，渔民几乎家家养猫，发生这样的场面不足为奇。我恍然大悟，原是场“龙虎斗”。蛇尾是蛇的武器，那“啪啪”的声音是蛇与猫争斗时，甩动尾巴击打对方的声音。

     至此，真相大白，警报解除。我彻底放松下来，饶有兴致地旁观这场争斗。“龙”“虎”见我无甚威胁，便继续对峙着，双方火药味十足，互不相让。这场“战争”继续打下去，难说没有伤亡。我心中一动，决定上前“拉拉架”，于是找了一把铁锨走进菜园。那猫倒是机灵，一溜烟地跑了。蛇还在恋战，见“敌人”跑了，赖着不走，把我这个“搅局者”当成新敌人，虎视眈眈地盯着我。我把铁锨朝地上猛拍两下，那条足有1米多长的蛇才不情愿地爬走了。

一场“龙虎斗”在我的干预下结束，菜园又恢复了原来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