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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轶事] 季承与父亲季羡林决裂13年,只因为母亲抱不平,父亲临终前终和解

2 已有 107 次阅读   2023-06-18 19:37
 季承与父亲季羡林决裂13年,只因为母亲抱不平,父亲临终前终和解 

季羡林

2009年7月11日,98岁的季羡林去世时,按照世人的标准,他是一个成功又幸福的人。

这一生,季羡林著作等身,是国际著名东方学大师、语言学家、文学家、国学家、佛学家、史学家、教育家。

历任中国科学院哲学社会科学部委员、北京大学副校长、中国社会科学院南亚研究所所长,北大终身教授。

生活方面,与发妻彭德华共同走过65年的婚姻生活,两人生有一女一子,不但凑成一个好字,全部健康成人,而且都成了高级知识分子。

季羡林生于1911年,妻子比他还大4岁,两人在波澜壮阔又风云变幻的20世纪能携手一生还养育出两个出色的儿女,实在罕见又难得。

但就在世人感叹着国学大师季老先生令人称羡的一生时,他的儿子季承却出版了一部《我和父亲季羡林》,石破惊天,让世人跌碎眼睛。

原来看似完美的表象之下,是一个支离破碎的家,一对夫妻,一对父子,几十年来犹如陌客旅人。

季承曾经说过“先天不足,是我们家不幸的根源”,这个先天不足,甚至要追溯到季羡林的童年。

季羡林

季羡林生于山东省清平县(现临清市)康庄镇官庄一个农民家庭,家庭虽然贫寒,但就和大部分中国家庭一样,非常重视子女教育。

季羡林不到6岁就开蒙,同乡一个读书人马景恭一眼就看出他资质非凡,“如果能有好的老师教他(季羡林),将来可不得了。”

季家的长辈们也看好季羡林是读书的种子,于是果断打点行囊,送6岁的季羡林去济南叔叔季嗣诚家,方便他接受更好的教育。

就这样,同龄人还在乡间无忧无虑玩耍、父母怀里撒娇时,季羡林就踏上漫漫求学路,开始了知识苦旅上漫长的修行。

少小离家是季羡林成为大师的起点,但也埋下了未来家庭不幸的种子。

孩子的心灵和情绪都是异常敏感的,离开了他们最信任的父母,哪怕照顾他们的人也是至亲,但还是会产生陌生和恐惧。

所以六七岁就进了荣国府的林黛玉,一辈子都感到寄人篱下的悲哀和身不由己。

锦衣玉食的荣国府尚且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何况家境并不宽裕的叔叔家。

季羡林

季羡林整个童年和少年时代,在严厉的叔叔婶婶的管教下,过得确实十分压抑,只有在学校里读书才能让他畅想美好的未来。

在这份畅想中,自然也包括找到心爱的伴侣,建立属于自己的家,以及把乡下的母亲接来共享天伦。

不过这些美好的畅想和期待,对一个没有自主能力的学生来说,太遥远了。

母亲没有等到他事业有成可以颐养天年就去世了,季羡林甚至来不及见她最后一面,多少年后他都会因“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惨痛伤心。

18岁时,季羡林在叔叔婶婶的包办下成了亲,娶的彭德华虽然谈不上彻底陌生,但也绝不是他心仪的意中人。

虽然考上了清华,但在“毕业即失业”的压力下,季羡林只能回乡当了一个中学老师,还卷入了学校琐碎的人事斗争中。

母亲离世、包办婚姻、前程黯淡,这一桩桩“不可抗力”把季羡林对人生的美好想象抽打得千疮百孔。

季羡林

“二十刚出头的年龄,却心怀百岁之忧”,对于这一切,季羡林只想逃离,而他“逃离”的船票就是出国留学。

季羡林家底不丰,自然没有能力自费出国留学,而他的专业也很难获得公费留学的机会。

季羡林费尽心思地寻找,终于在母校清华的一个与德国双方交换研究生的项目中通过了考核。

这个非正式公费留学的补贴只有正常公费留学生的六分之一左右,愿意来的考生背后基本都是一个有足够力量供得起半自费留学的家庭。

季羡林当时可谓“上有老下有小”,叔婶年纪渐渐大了,妻子刚生了二胎,女儿还在牙牙学语,儿子尚在襁褓。

而且因为季羡林的叔叔已经失业,乡下的产业也没有余钱,一家子几乎已经到了破产边缘,季羡林当老师的薪水是家里的主要经济来源。

大部分中国家庭的顶梁柱,面对这种状况时,都不太可能辞掉工作、掏空家底,丢下一家子老小跑去外国念书。

季承和季羡林

可季羡林改变现状的愿望太过强烈了,于是在获得留学名额后,他义无反顾向家人表明了自己的选择。

叔叔婶婶支持他,季家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出国留学对他们来说类似于进了翰林院,虽然清苦但前途无量。

彭德华静静听完季羡林讲述的留学计划后,抱着几个月大的儿子季延宗什么也没说。

因为她的想法没人在乎,丈夫不在乎,叔叔婶婶不在乎,她已经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之后的人生孝敬公婆、侍奉丈夫、养儿育女就足够了。

还好彭德华也不太在意这些,女儿才刚姗姗学步,儿子还在哺乳,她也没什么精力分给丈夫。

丈夫只是要离家两年,和他当初在北平上大学时的分离想来是一样的,彭德华乐观地盘算着等丈夫回来自己就可以准备生老三了。

彭德华

这个单纯善良的女性完全没想到,季羡林这一走就是11年。

季羡林1935年10月底来到德国西北部下萨克森州南部哥廷根市,进入乔治-奥古斯都-哥廷根大学。

在国内时,季羡林就打定主意要做学术研究,所以到了德国后摒弃了所有金融、商业专业,一门心思研究梵文。

这时战争的阴影无论是在德国还是中国,都已经迫在眉睫,只是在萨克森州宁静的大学城里暂时还不会感受到战争的残酷和血腥。

而留在中国的季羡林的家人们,却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季羡林与家人

1937年9月下旬,日军侵华战争由平津南移,山东是他们扫荡的目标之一,12月底济南失守,成为沦陷区。

季羡林的叔叔婶婶妻子举家逃难,在仓皇逃难的队伍中,彭德华背着简单的家私,照顾着叔婶,拉扯着年幼的儿女,踉跄前行……

与此同时,季羡林在大学城的公寓里用红茶佐以小面包、牛奶、黄油、干奶酪吃早饭,然后悠闲惬意去研究所沉浸在梵文的世界里……

国内局势稍安定后,彭德华和婶母一起挑起家庭的重担,婶母负责摆摊、给人看病,彭德华操持家务,打零工……

季羡林

与此同时,季羡林在哥廷根城外绿草如茵、古木参天的名胜里游览野餐,和留学生同好们谈天说地……

虽然清华的交换生计划只有两年,但季羡林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在德国拿到博士文凭再回去。

德国的高等学府出了名的宽进严出,季羡林学习虽然刻苦,但想在两年内拿到博士文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于是拖拖拉拉就到了1940年,季羡林开始准备自己的论文,也因此认识了邻居家一个美丽的德国姑娘,伊姆加德·迈耶。

德国的秋天很美,也是一年中气候最宜人的季节,季羡林曾经这样描绘过哥廷根的秋天:

“美到神秘的境地,令人说不出,也根本想不到去说。有谁见过未来派的画没有?这小城东面的一片山林在秋天就是一幅未来派的画。”

伊姆加德

“你抬眼就看到一片耀眼的绚烂。只说黄色,就数不清有多少等级,从淡黄一直到接近棕色的深黄,参差地抹在一片秋林的梢上。”

“里面杂了冬青树的浓绿,这里那里还点缀上一星星鲜红,给这惨淡的秋色涂上一片凄艳。”

1940年的秋天,每天晚上季羡林都要这片让他心旷神怡的美景中,迎着微风顶着明月,去见美丽的伊姆加德·迈耶。

在迈耶家的书房里,伊姆加德和季羡林促膝而坐,姑娘用打字机帮年轻的中国男子打论文。

后者坐在她身边,紧挨着她,指点她完成那些复杂的梵文字母拉丁文转写。

在这样的夜夜相处、耳鬓厮磨间,两个年轻人的气氛逐渐暧昧起来。

与此同时,彭德华正在采摘红果,为即将到来的寒冬做准备。

因为冬天里她要用冷水洗衣服洗碗碟,手上长满了冻疮,需要用火烤红果这个偏方治疗。

不过季羡林到底还是孔子家乡来的淳朴青年,虽然有些意乱情迷,终归没有忘记家乡的妻子儿女,和美丽的德国姑娘只是发乎情止于礼。

不过有爱情加持的作品总是有几分好运。

季羡林一家人

伊姆加德帮季羡林打的论文获得优等,德国的权威学者们都对其赞不绝口,1941年,他终于得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博士头衔。

此时距离季羡林离家,已经将近七年了,他终于有心从鸟语花香环绕的象牙塔里抬起头,准备踏上归乡路。

但这时欧洲的战火已经如火如荼,普通人想离开德国穿越大洋回中国难比登天。

战火阻断的不只是回家的路,还有国内的消息,在德国这么多年,季羡林没有收到一封家书。

其实也不奇怪,此时的故乡已经被日寇的铁蹄蹂躏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有这些魔鬼阻隔,只认识千八百字的彭德华无暇也无力给他写信。

不过彭德华从没有悲观更没有绝望,她天真又坚强地相信,丈夫一定会平安归来。

季婉如

季羡林离家时女儿只有两三岁,儿子才几个月,此时女儿早就不记得父亲的样子,儿子则根本没有父亲的概念。

彭德华经常翻出季羡林从德国寄来的一张照片,指着上面清瘦的男子对两个孩子说:这就是你们爹,可有学问了,在外国留洋呢。

爹、学问、留洋这些词汇,一对小儿女都是似懂非懂,因为距离他们日常艰难的日子太遥远了。

不过别人家有父亲过得什么日子,孩子们还是多少知道的,所以对母亲许诺父亲归来时日子就会变好的许诺,他们都天真的相信和憧憬着。

就这样想着盼着,战争终于结束了,1946年,季羡林回到了祖国,回到了家人身边。

此时季延宗(季承)已经差不多11岁了,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无论如何都会对父亲敬而远之,更别提对季承来说,这个男人就是个陌生人。

望着儿子躲闪又略带渴望的眼神,季羡林虽失望也没太在意,毕竟这个半大男孩和他记忆里那一小团肉球一样的可爱婴儿也相去甚远。

季承

反倒是聪慧的女儿季婉如见到他之后,尘封的记忆仿佛被开启,父女两个很快就有说有笑了。

儿子羡慕的望着姐姐和父亲的亲近,季羡林翻着包掏出两个精致的小盒子,一个给了女儿,一个递给离他稍远的儿子。

男孩怀着激动的心情接过来,和姐姐一起迫不及待的拆开,原来是两支精致的钢笔。

“这是金笔。”季羡林微笑着说道。

这是父亲回家后,季承最深刻的记忆之一,可还没等他和父亲更熟悉一点,季羡林就又收拾起行囊离家。

原来北京大学已经聘请季羡林为教授兼东方语言文学系主任,他要去上任了,彭德华则留在家乡继续照顾叔婶和两个孩子。

季家恢复了原样,仿佛那个男主人只是一个过路的旅者,在这里稍作停留就再次上路了。

季承十分失望,11岁的他早就上学,但功课始终不如姐姐出色。

季承

街坊四邻和亲戚朋友都不断说他的父亲是怎样的有学问,他有一堆问题想请教父亲。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父亲就又走了,和父亲就一些问题促膝长谈的梦想,真的就成了一个梦。

虽然父亲一直都在,但他们平心静气坐下来长谈的机会,终其一生,都屈指可数。

季承之后更加努力读书,虽然和父亲没怎么亲近过,但父亲的归来仿佛真的让他开了窍,成绩渐渐好了起来。

1952年季承也考到了北京,进入俄文专修学校(今北京外国语大学)读书,1955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国科学院近代物理研究所做翻译。

季承看到父亲孤身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每天废寝忘食地做研究,好心提议把母亲接到北京来一家团聚。

季羡林与季承

季羡林习惯了在清静的环境里做学问,也知道叔叔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婶婶一个人忙不过来,所以对儿子的提议不置可否。

那时候的季承还太年轻,想不到这些问题,看到父亲对自己接来母亲的提议反应这么冷漠,不禁感到气闷,也不想多说话了。

不过要说季羡林不接来妻子纯粹为了尽孝,那也是有点偏颇,更重要的原因还是他觉得和妻子没话说。

彭德华确实不是文盲,曾经也识得上千个字,但婚后季羡林不太回家,所以并没有推进她的教育。

季羡林留学之后,彭德华全部身心都奉献给家庭,在劳作中当然更加没工夫和能力学习,所以和丈夫没有共同话题,甚至没能力自己写信。

彭德华

季羡林只想到夫妻俩这尴尬的结果,却懒得付出行动改变这一切,没有交流的感情,只能越来越冷淡,所以他完全没动力和妻子一起生活。

于是一家人就这样继续分散在各地,直到1962年,季羡林的叔叔去世,他把婶婶、彭德华都接到了北京。

此时季婉如也到了北京工作,季承也被介绍了对象结婚,所有人终于都在北京安顿下来,也成了这个家庭最温馨最团结的一段时光。

只是感情基础薄弱的家庭,在遇到难处时总是缺乏足够的彼此信任,毕竟他们人生中的每次磨难,互相之间常常缺席。

季羡林当年在妻儿们最危险时没在近旁,他后来遇到苦难时,季承迫不得已也没有共同进退。

季羡林

于是这对关系淡漠的父子,彼此之间愈发冷淡,只剩下彭德华和季婉如还能做些润滑。

可是1992年,还不到60岁的季婉如去世,两年后,87岁的彭德华也永远走了。

家中女性相继离去,让两个姓季的男人被迫直面,几十年来靠女性柔情维系和遮掩的伤口再也无所遁形。

导火索竟然还是因为彭德华的丧事。

在彭德华还在住院时,季承整理了母亲的住院单据给父亲看,季羡林竟然二话不说直接给他几张存单。

季羡林

可这几张存单没有季羡林的身份证根本取不了钱,本意并不是要钱的季承哭笑不得。

而当彭德华去世时,季羡林又说儿子做了假账,丧葬费要他出一半。

给妻子治病,给母亲送葬,无论是作为丈夫还是儿子都理所当然该出钱且都出得起的两个人,竟然为了斗气闹了起来。

此时的季承已经年过花甲,却仿佛青春期迟滞的少年一样和父亲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季承把几十年来母亲的孤寂、辛苦述说一遍,说到伤心处几乎落下泪来。

原本自以为占上风的季羡林没想到儿子的反应这么大,两人不欢而散后,季羡林越想越生气,最后写了一篇文章叫《求仁得仁,又何怨》。

里面春秋笔法的把季承数落一顿,暗示他的不孝、忤逆,文化人最犀利的武器果然还是笔。

季承终是不能和亲爹打口水仗,只能忍了,但从此父子二人几乎不再见面。

之后差不多13年,季羡林身边只有秘书、管家、学生,偶尔孙子辈来探望他一下。

季羡林和季承的儿子

季羡林生气之余,把全部财产捐给北大;季承则在近70岁时办好了离婚,娶了当过家中保姆、比自己小了将近40岁的马晓琴。

因为这两件事,父子俩交恶的事情在学术圈几乎无人不知,流言四起。

季羡林的学生们虽然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但无论如何不希望恩师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所以不停来往说和,希望父子俩能和好,2008年,73岁的季承和马晓琴生了一个儿子,老来得子的喜悦让他和自己从小的心病和解。

从季羡林的学生处,季承知道父亲又住院了。

季羡林、季承和季承的儿子

望着襁褓里笑眯眯的小儿子,季承想到小时候母亲说过无数遍父亲留学前抱着自己的事情,终于下了决心,他带着妻儿去医院见了父亲。

俗话说人怕见面,面对面可能激化矛盾,但也可能催化感情,季羡林季承父子显然属于后者。

经过13年的冷战,父子俩终于和解了,这场和解也来得正是时候,因为季羡林已经没有时间再等。

季承在季羡林追悼会上

2009年7月11日,98岁季羡林逝世,生荣死哀,季承带着妻儿郑重的参加了他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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