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论·研究] 青骑士：德国表现主义流派-那特艺术学院

　　青骑士是德国表现主义的另一流派，稍晚于桥社，于1911年在德国穆尼黑成立。青骑士这一名称的由来，据康定斯基后来回顾：青骑士这个名字，是我们当时在辛德尔斯多尔夫的花园凉亭中的一张咖啡桌上决定的。我们俩都喜欢蓝色，马尔克喜欢马，我喜欢骑士。这名字就自然而然的出现了。

表现主义在奥地利用情色化来与传统决裂，桥社表现主义则期望回归原始，重探最初的、根本的自然，以突破传统的束缚。来自慕尼黑的青骑士，他们的创作灵感则来自于信仰，但并非传统意义上的信仰，而更像一种精神上的欲求，引领这个团体朝向抽象发展，某些成员甚至临近抽象的界限，如康定斯基是抽象的奠基者。

与桥社不同，桥社由互相认识的年轻人组成，他们梦想共同生活、共同创作，而青骑士团体的某些成员并非德国人，如康定斯基和雅夫林斯基是俄国人，还有一些是国际友人。这个团体大约有4-5人，青骑士的成立是一个偶然，1911-1912年间，这些当时居住在慕尼黑的先锋派艺术家遇到一起，从而诞生了青骑士。这个团体创立了一份同名的刊物，聚集了一批风格迥异的艺术家。青骑士成员的差异性远远大于北方桥社派表现主义，不光是性格的差异，也有作品风格上的不同。然而信仰发挥了重要功能，提供了一种推力，促使他们不约而同朝向抽象发展。

这个团体中最重要的成员是弗兰茨.马尔克，他是德国人。虽然弗兰茨的知名度比不上康定斯基和雅夫林斯基，但他的才华不逊于这两位，并且极具原创性。弗兰茨.马尔克生于1880年，起初攻读的领域是神学，到1900年，他才追寻着父亲的脚步，以父亲为奋斗的榜样成为一名画家。弗兰茨首先尝试的是印象派的画法，又学习动物学，后来马尔克几乎只画动物，这成为他的特色。

弗兰茨摒弃了传统的动物画法，而运用了非写实的画法。上图这幅蓝马是他最有名的油画。三匹蓝色的马如同舞台上的芭蕾舞演员，一切显得那么不真实，如同幻想出来的马，剧场中的马。弗兰茨马克尔曾说：我周围不纯真的人无法唤起我的真实情感，但是不受沾染的动物，再次让我感受到了世间的美好。所以，他在动物身上寻求纯真，而对人类抱持怀疑。

　　这幅画描绘了一匹只能看见背部的红马，背景是一个风格化的山丘。马尔克的画通常是静态的，但在此，背景中波动的原野，赋予了画面动态感。

弗兰茨打造了一个完全梦幻、独一无二的氛围。在整个20世纪他都是独特的，首先，以动物为主题创作的画家并不多，尤其是懂得如何将绘画转入动物的视角，那不是写实的视角，而是以动物作为纯洁的象征，与腐败的社会形成对比。

他除了热衷画马，还热衷画母牛。这幅画，画的是一头母牛，一个微不足道的主题。母牛在19世纪学院派绘画中是一种十分常见的题材，而在这里，母牛彻底地被表现主义的手法变形了。首先，它们脱离了所生活的自然环境，以风格化的形式呈现，同时很好地保留了动物特征。在此看不见棱角，这是青骑士与桥社不同之处，青骑士的画家的笔画更有弧度和曲线。

　　再来看这群蓝色的驴，这是一群非常迷人的驴。高更曾经在自己的动物主题中用到过这种颜色，马尔克则将其推向极致，这些动物看起来好像在舞台上表演，仿佛真的呈现了一幅动物世界的场景。

马克尔说过他把艺术动物化作为他的目标，遗憾的是他的创作时间非常短，他1914年应征入伍，1916年即阵亡在凡尔登战役。我们能想象他的动物描绘将越来越远离写实。他如同康定斯基一样，将会走向真正的抽象、由于他的英年早逝，我们永远也没机会知道了。

信仰的启发或精神性以不同形式支撑、引导着青骑士运动，马克尔是一名神学院学生，虔诚的新教徒。康定斯基，影响他的严格来说不是宗教，而是神学。他是抽象的奠基者，他和俄国的马列维奇、荷兰的蒙德里安齐名，但他是先驱者。康定斯基是俄国画家，1866年出生在俄国，起先攻读经济学和法学。我们发现几乎所有表现主义画家都是经由其他领域转而学习绘画艺术，有的学建筑，有的学家具，甚至有经济学和法学这种和艺术毫不相关的学科。康定斯基青年时代沉浸在莫奈的作品中，他对印象主义印象深刻。1896年，他搬到慕尼黑居住，随后在意大利、突尼斯等多地进行游历，1908年返回慕尼黑，结识了弗兰茨和雅夫林斯基。他们三人在1911-1912年创立了青骑士运动。1912年，康定斯基发表了一篇文章名为《论艺术中的精神》，这一篇理论文章，日后成为抽象主义的理论基础。1913-1914年，他的画作转为抽象，当中可辨识的形象彻底消失之后，他就不曾再远离抽象，并沉浸其中。如果按创作时间的顺序来观看，我们可以看到康定斯基作为表现主义画家，如何从精简的形象发展到抽象的经过。这伴随着一种精神性的渴望，严格来说也不能称之为神学。这个学说由一位俄国的女性勃拉瓦茨基所创立。比起信仰，它更接近一种灵性，有点类似东方的宗教，非神的灵性。这一学说同样影响蒙德里安。康定斯基起初在德国一家美术学校教书，纳粹兴起之后，不得不离开德国，迁居巴黎直到1944年逝世。

康定斯基早期以风景画为主，但他的风景画比施密特的更有结构性和透视感。

这幅风景画，前景是一个山坡，后头有些小房屋，以蓝色和黑色描绘的阴影占了前景大部分，已经完全是抽象的。

这幅名为青骑士的举世闻名之作，被视为康定斯基过渡时期最重要的画作，完成于1912。这幅作品已经从具象的表现转为抽象，不过依然能辨识出一匹马，但它几乎只被描写为一个符号，只有线条、驰骋中的马能让我们辨识出骑士的身形。远景是一些房屋，前景则是全然抽象的。这是带领康定斯基前往抽象的过渡作品。不象蒙德里安，将树木画得越来越抽象，也不象马列维奇，以近乎激进而狂暴的画法走向抽象。这个过程，艺术史学者称之为音乐的抽象。也是康定斯基在《论艺术的精神》中，将自己的作品理论化的方法，就是通过视音乐作为一种抽象艺术的原则，，他想要发展某种与音乐形成对照的图像。

这幅1912年的画作，由符号和色彩组成，通过添加一种动态，画面使我们想到片段的音乐及其演奏过程。

雅夫林斯基是青骑士另一位俄国画家，也是康定斯基的好友，是一位俄国陆军上校之子，生于1864年，青年时曾担任圣彼得堡的军官。1890年他对绘画产生热情，离开俄国，来到慕尼黑，结识康定斯基。在他身上可看到信仰的另一种形式，即东正教信仰对他的启发。雅夫林斯基起初也创作纯色的非常风格化的风景画，但真正使他闻名于世的是他那风格化的肖像。这些肖像画受到东正教和拜占庭艺术中的圣象启发，极度风格化，直到这幅画，完全是几何化的脸庞。也几乎是一幅抽象画了。

他其实能够象康定斯基一样达到完全的抽象，但或许是信仰的原因，使他停留在抽象的边缘。他想要探索东正教信仰的本质，这使得他追求再现一个人的本质，而不止于人物的外貌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