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贵君看来,高水准的写实绘画有一个特点:即都是有学院系统的,带有学院精神和学院基础的。“改革开放以前,徐悲鸿建立了这套体系,改革开放之后,则以靳尚谊为代表。”
靳尚谊虽不是写实画派的成员,但写实画派的学术渊源可以追溯到他的脉络。写实画派最初便是有古典画风的一部分人组织起来的。
“靳尚谊是解放之后美院培养出来的第一茬人。毕业后留在美院任教。马克希莫夫来美院办班,集中了全国最好的一拨教员去学习。经过马训班的训练,靳尚谊这批人变得很有实力。
李贵君认为,靳尚谊最大的贡献,是研究出如何将黄种人的皮肤画得很高贵。“改革开放之后,他去德国待了一段,在德国博物馆看到很多原作。这些原典和苏联那些画有很大不同。苏联基本上还是拿方笔摆摆颜色,不是真正的欧洲传统绘画。所以他开始把画画得更细了一些,把边线控制得严谨了一些,把画面画得更充分、更细致了一些。这样就引起了轰动。他画的《塔吉克新娘》,大家一看,觉得这更像正宗的、欧洲的油画。”李贵君说。
“这个状态,第一代中国的油画家,比如徐悲鸿、吴作人,在外国的时候能够达到。他们接受国外的训练,画外国人都画得挺好,颜色也对。但是,一回到中国,画的东西就不对了。中国人的黄皮肤,尤其是那些老百姓、农民,晒得跟土豆似的。这土豆皮肤的颜色,你怎么把它画得高贵起来,需要另一种训练。”
“留洋回来的人,这个技术解决不了,画出来特脏,特焦,颜色看起来特土。所以大家把它叫做土油画。而从靳尚谊那儿,很严谨、理性地解决了画中国人皮肤的问题,怎么着又是黄种人的皮肤,同时又画得非常有色彩魅力。不仅仅是在自己的绘画实践上解决,而且延伸到他的教学体系,把这个技术传承和发展下去。作为学生,我们都是受益者。”李贵君说。
这种敏锐、典雅油画趣味,传统欧洲油画的蕴蓄的光彩和视觉的魅力,在靳尚谊、杨飞云、李贵君、陈衍宁等许多写实画家的创作里都能找到。对李贵君来说,写实油画并非如实地呈现某一个物象,而是要画得“足够妙,足够讲究”,能够满足人“从眼到心”的观赏,这样才是好的画面,才有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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