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定格》显然不是属于轻歌曼舞之类的消闲品,不是属于那种整日热衷于高扬自我的“纯艺术”。当文艺经受着市场经济大潮的洗礼而显得无所适从的时候,《历史的定格》的出现是值得欣慰的。从某个时候开始,我们的文艺特别偏重起娱乐功能来,特别偏爱谈论艺术的本体了,以至于丁点儿思想的介入都被认为是多余为不可取的,甚至人们再也不屑谈论文艺的教育功能和艺术家的使命感。这种认识上的倾斜所导致的艺坛骨质软化的状况是现实的存在,《历史的定格》的问世,就更有其不凡的价值了。
一个自尊自重的民族,不仅会记住自己民族历史上曾经有过的胜利和辉煌,而且也会牢记住曾经经历的苦难和屈辱;而一旦忘记了自己所经历的苦难和屈辱,那么这个民族将是个无望的民族。我们的国家已经度过了几十年的和平岁月,如今又进入了一个崭新的社会改革时期,各种观念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其中不乏于社会进步有益、于人类文明有利的新概念。然而,在各种物欲的追求已成为现实的生活内容时,许多东西渐渐地被人们淡忘了,包括淡忘了今天我们所取得的文明进程是以怎样无法估量的惨重代价换来的。
《历史的定格》所展示的是我们民族历史上曾经有过的一幕,那惨绝人寰的惨烈,我们再也不愿看到但必须牢牢记住这一页。这血雨腥风历史的回眸与眼前轻歌曼舞的现实似乎是一种极不和谐的组切,使我们的魂灵受到震动,我们的心扉受到重重的叩击。这不仅是对惨无人道、嗜血成性的魔鬼的控诉、鞭笞和严正的审判,也是对每个站在画前的人们良知的审视,是否意识到对这个国家和民族在我们精神上还需要维系点什么……这是画家熔铸在作品中的心声。
陈钰铭是画家,但首先是军人。共和国的军人以捍卫民族和国家的利益为天职,军人特有的使命感和责任感驱使着他在这样的时候去创作这样的作品。在苦心经营的日日夜夜里,他始终沉浸在悲愤、激越的情绪之中。为创作好这幅作品,他四处奔波寻找素材,翻阅历史图片,阅读大量震撼他心灵的历史文献。在38°C的酷暑,蚊虫肆虐的夏夜,他赤背作画仍汗流如注。病倒了,坚持着;人瘦了,继续干。几易其稿,推敲再三,作品里凝结着他的汗水与心血。他说,我要通过画笔把恶魔永远钉在历史的屈辱柱上,让人们永不忘记!《历史的定格》是一幅用水墨表现的写实作品,写实方向的确定是由作品需要表达的内容和思想决定的。在创作过程中,他所遵循的艺术表现原则是:最大限度地远离惯常的笔墨表现模式(任何近似和相连都会削弱作品的感染力);绝对杜绝任何游离于准确表现主题之外的笔墨的卖弄,始终把握用中国话的笔墨去铸造形象和历史氛围;不用僵化的模式来扼杀鲜活的思想,任何前人的经验都只能是借鉴。他所遵循的根本规律是艺术源于生活。
《历史的定格》是近几年人物画坛难得的佳作,是那些无病呻吟、矫揉造作、故作超然的伪艺术所无法比拟的。它好就好在有画家的真情实感、直面人生,张扬了有品格有价值的“自我”好就好在它能唤起人们思想的共鸣,给人以启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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