谛听草木之声
作者:夜色
这是一种需要用整个心灵去谛听的声音,只有将自己的身心完安全全沉静下来时,方可听见。
----题记
每次,真正沉静下来泡茶时,我总是能听到壶里的干茶遇到沸水时发出一阵阵呻吟声,这声音里有轻微的痛,更多的是酣畅的欢乐。
这似乎很玄妙,我无法用一个确切的象声词来形容,抑者我听到的只是我自己心灵里的一种声音,但我还是相信这种声音是存在的,而且总觉得植物也是有语言的,只是人间太过嘈杂,把植物的声音给淹没了。
一次与朋友聊天,她说她经常会与植物对话,听这些草木对她诉说理想,她能看到它们流泪,看到它们开怀大笑。而有人却揶揄她,说她简直是多情又寂寞。可她还真不是一个多情又寂寞的女人,她是一位优秀的人民警察,是一个好母亲、好妻子,她只是会在难得的闲暇里,将自己沉静下来,倾听草木的理想,让心灵回归自然。
我是毫不怀疑这位朋友说的话的,在去年的一座深山的春夜里,我也倾听过草木的理想,我跟她说,草木的理想也是我的理想。这又让我想到《瓦尔登湖》的作者梭罗,他独居在瓦尔登湖畔的丛林里,甘愿做植物虔诚的倾听者,读着他书里描写植物生长的声音时,我仿佛置身在他的小木屋前,坐在一棵苍松下,听着一枚松针与一片叶子的对话。
这是一种需要用整个心灵去谛听的声音,只有将自己的身心完安全全沉静下来时,方可听见。
植物确实是有声音,这声音不单单是靠外力的因素,是它们本身真的就存在。关于这一点,我是不久前在一篇文章里看到的。国外的科学家为了证实植物语言的存在,用传声器和专门探听植物语言的激光麦克风等各种仪器给植物做实验,当植物叶子或根茎被切开时,植物就会发出痛苦的声音信号,科学家们还发现光线的明暗也会让有些植物的声音发生变化。
人类有自己的语言,动物也有,那么造物主又怎么会让植物没有语言呢?只是植物的声音分贝极其微弱,微弱到无法传入人类的听力范围,那么,我们只能用心灵谛听。朋友说会与植物对话,我说会听到茶叶发出呻吟声,梭罗会听到松针与叶子的寒暄,这些都应该是来自内心深处的一种感应。
于是,便又想到采茶的茶农们,他们是否会听到茶叶被采摘下来的那一瞬间发出疼痛的尖叫?是否会听到茶叶在被做青时发出的窃窃私语?是否能听到它们在被焙火时发出的一声声咆哮?
我想,一个真正的茶农,他是一定会听到茶叶在不同时候发出的各种声音的,就像一个真正爱喝茶的人,他她必定会听到茶叶在沸水中苏醒过来时发出的呻吟声。
在春天,万物生长,这个时节是植物们最辉煌的舞台,这个时节到处都能听到它们欢欣的笑声。就像我楼上的那两株海棠花,似乎是几夜之间就在枝头结满了好多的小花苞,它们纯洁俏丽的模样让我眼前一亮,我蹲下身子凑近它们时,宛若听见它们银铃般的笑声,听到它们异口同声地对着我说:“嘿,你好!”
“嘿,你们好!”我很自然地跟它们打招呼。
我又起了“歹心”,想剪下一枝插在我的茶席上,这样就可以每日都听到它们的笑声了。为了减轻海棠的疼痛,我以最快的速度剪下一枝,我的茶席因它充满了春的气息,那一个个小花苞高高地坐在我的茶席之上,像一个个悠然的小小精灵。每次我坐下泡茶时,茶烟总是会有意无意地向它们袅袅飘去,我能感觉到这个时候花苞们就会用力呼吸,它们汲取着每一种茶的香气,然后开始发表意见,有的说自己最喜欢肉桂的香,霸气;有的说自己喜欢水仙的香,柔婉;有的说自己喜欢梨山茶的香,深幽……
整整一个月时间,它们从一个个葡萄籽般小的花苞长到葡萄那么大,很快的就开出了第一朵洁白的花朵,接着又开出第二朵、第三朵,次第之间,井然有序,它们没有辜负这个春天。我的茶席这个时候更是春意盎然了,我听着茶水交融时的呻吟,听着海棠朵朵哼出委婉悦耳的歌声,坐在一旁的我简单而快乐着。
我知道海棠无香,但我还是忍不住将鼻子凑近它们闻一闻,其实我只是想感受一下它们的气息,就像不管它们会不会听到我说话,看到它们总会忍不住打声招呼:“嘿,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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