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的反体书法
壬辰年立夏日,我云雾县两位企业家朋友组织了一次笔会,因远来的和尚会念经,特邀外阜的十来位书画家在云雾县最高档的酒楼举行活动,也邀我参加了。
在活动中,这些书画家拿捏得很像腕儿,写俩字喝口水闷口烟儿,一幅四尺的书法作品没有个把钟头是完不成的。那画家们作画快一阵慢一阵更像高山流水,但水停下来的时间总是比流的时间长。组织者的朋友,当地的官员,酒楼的工作人员围着书画家门观看。
有几位观者向我要幅字,我就找了个书桌去写,因我没有腕的派头,主要是没有腕的资本啊,一幅字用时比较短,因我写的是反体书法,得拿镜子看才能识得。这种新奇立刻把所有的观者都吸引过来了,大师们的周围没人了,场面异常尴尬。我的组织者朋友在人圈外,冲我轻轻的摇了摇头,我会意放下笔,示意人们离开,我的字也没加盖印章,被人们拿走了。
我谢绝了人们的求字之意,来到一书者前观看。这位书者面无表情的冲我说,写反体有意思吗?我轻轻的回答,“没意思”。当这位书者,完成一幅作品加盖印章后,我反问“盖印章有意思吗”,书者感觉到我的提问很荒诞,他慢条斯理的说,一幅作品不加盖印章就不成为作品,搞书画的人应懂得。我笑着说“您看看您的印章是什么体啊。书者拿起印章看,脸一下就红了。这是我突然想起《智取威虎山》上的一句土匪黑话:“脸怎么红了,精神焕发”。这时我看到书者手抖着把印章放进锦盒里。
午饭,组织者盛情款待书画家们。丰盛的美味佳肴,高档的茅台酒。书画家门吃起来喝起来比写字作画要快速。几瓶茅台酒下肚后,其中最大的一位腕儿说,我不喜欢反体书法,除那位刚才红脸的书家之外,其他的都跟着点头。我说,您这么反对排斥反体书法,我看您骨子里怎么又非常喜欢呢,您为什么把自己的名字反着刻在这么贵重的田黄石上呢。他离开席间从印章盒子里取出田黄石印章静静地看了许久,好像他刚刚发现自己的所有印章原来都是反体书法啊。他回到席间,就不喝了,话少了。面色一直黄着。这是我又想起《智取威虎山》上的一句土匪黑话“脸怎么又黄了,防冷图的蜡”。
下午的活动潦草了,大腕的神气没有了,我看到他们在加盖图章的时候,动作有些不自然了。我想,他们回去以后,肯定要把图章上的反体字轻轻的磨去(听说田黄石论克计价),重新刻上正体字在使用。我试想,这样一来,印出来的字是不是反体啊。
好可恶的反体字,怎么都离不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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