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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画知识] 书法的审美

9 已有 5117 次阅读   2016-07-18 06:29   标签Microsoft  兰亭集序  sty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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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逸少之《兰亭集序》、颜鲁公之《祭侄文稿》、苏子瞻之《黄州寒食诗帖》并称天下三大行书,言其书法绝妙,独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境耳。溯其所由,已不可考,或为一家之言而为后人所继,或为众之共鸣而流传于今。上至天子,下及黔首;雅至文人骚客,俗及瞽叟白丁,均奉为圭臬,无有异议。然则上下相通,雅俗共济者,此三篇何能成此大德乎?

 古人的书法审美观——以三大行书为例

细究其妙,以书法之,则三篇之中,端倪百出:若《兰亭集序》者,一篇之中,多有涂改,此是书家之大忌也;鲁公之《祭侄文稿》,其书初有定法,后则章法尽失,涂改之处散见全篇,至若《黄州寒食诗帖》,虽无涂改,然仅书艺论之,非为上乘之作。由此观之,三篇均有缺失,胡为乎天下三大行书?

诚然,仅由书艺论之,三篇均有所失,似有名实相违之实,然其所以见称书之绝妙者,良有以也。

伯简先生(刘熙载)尝谓:“圣人作《易》,立象以尽意。意,先天,书之本也;象,后天,书之用也。”若书者,书家假以笔墨纸砚之外物以尽其意者也,虽有运笔、结体、章法、用墨之法,然均为书者传情达意、进学修道之术也,若见囿于此,终无所立耳。行文作章有“超以象外,得其圜中”之谓,书者之理,理同此理也 。

 古人的书法审美观——以三大行书为例

《兰亭集序》者,逸少有感于兰亭曲水流觞,酒有微醺,落笔挥毫。点画之间,人生苦短;笔墨之交,生死无常。初有定法,后则笔随情移,情随事迁,于法度之外尽得情之所泄。笔无法者,情更切也,笔因情之所迁而姿态万千,情因笔之所转而淋漓尽致,笔墨之间,情之尽见,物我交融,艺境即现也,涂改之处,更是率真之为耳,非有此感者,难为此也。

 古人的书法审美观——以三大行书为例

吾人识颜鲁公者,独有“颜筋柳骨”耳,其所求者,儒者所谓“中和之美”也,以其正书观之,则喜怒哀乐之情咸“发而皆中节”,极具中庸之道,奈何《祭侄文稿》相去千里乎?盖情之所至,如滔滔江水,随志而奔,率性而为,无所掩也。“贼臣不救,孤城围逼,父陷子死,巢倾卵覆”,兄丧侄折,犹未能奔驰,悲愤之情,表于书者,则更无法度可言,值此之时,犹顺中和之道,不能尽性适情,反害书之道、艺之旨也,虽有涂改,章法尽失,恰是动人之处,情之所向也。  古人的书法审美观——以三大行书为例

至若子瞻《黄州寒食诗帖》,亦是东坡情之所发,意之所现也。东坡历“乌台诗案”,死中得生,身心俱创。贬之黄州,内无亲室,外无诸友,孤身一人,无依无靠。寒食至清,连雨袭屋,屋如渔舟,无以避身,诗人感喟命途多舛,无以遣怀,落纸挥毫:“空庖煮寒菜,破灶烧湿苇。那知是寒食,但见乌衔纸。君门深九重,坟墓在万里。也拟哭途穷,死灰吹不起。”其书或大或小,或疏或密,有轻有重,有宽有窄,参差错落,恣肆奇崛,变化万千。笔之所触,情之所露,墨之所幸,性之所尽,苍凉之境见于此,惆怅之情流于斯,情景交融,合二而一,尽蕴于尺牍之间,非有此感,未能体焉。

由此而知此三篇所以为天下行书之最也,非是古人审美情趣有偏,恰是古人审美情趣之独到之处也。古人云:“书,如也,如其学,如其才,如其志。总之,曰如其人而已。贤哲之书温醇,俊雄之书沈毅,畸士之书历落,才子之书秀颖。书可观识。笔法字体,彼此取舍各殊,识之高下存焉矣。”推而广之,吾人之艺术亦是如此也者。

 古人的书法审美观——以三大行书为例

古人为书,初则沐浴更衣,诚意正心;写之时则一气呵成,千钧一发;之后则力求可观,于分秒之间成就千秋之功者也,论及笔、墨、纸、砚,则制作优良,精巧绝伦,极具艺术之气。由此观之,古人于书法,可谓情至深,意之切也。

东坡有“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何谓也?法者,书之形也,理者,书之质也。质存于形,形函于质,书无形则非书,无质则近于俗。形之于质,则用之于体,末之于本也,本末不可不究也。而质之中,犹以情志为贵,情志者,书之魂也,亦是艺之魂也。书法之于艺术,于情志之外,更承“载道”之任也,明人项穆“正书发,所以正人心;正人心,所以闲圣道”云者,此之谓也,此又是它术所不能也。岳川先生首倡“文化书法”,讲求“回归经典,走进魏晋,守正创新,正大气象。”此是今人传承书法之正道也。

 古人的书法审美观——以三大行书为例

今之书法,初看则流派众多,蔚为大观,细考其理,则去古者远矣。古之人于法度之外更兼情理之妙,本末兼顾,今之人则舍本逐末,法度之严甚于古人,然无有深意也;古之文人墨客均能挥毫,线条之中更具文化之气,今之能书者虽众,然兼具文化者,寡矣;古之书者,于日用之外,更为遣兴之用,感怀之为也,今之书者,名为艺术创作,实却追名逐利之为也,遑论情志。

今之于古,世殊时异,然书之为艺也,古之于今,一也。书之贵,贵在情,贵在志,贵在道(文化),舍此三者无他,书之本,亦此三者也。吾人承继书法之妙者,能传其情,示其志,求其道,足矣。若书之运笔、结体、章法、用墨诸法度,吾人当勇为天下先,推陈出新,可大有发挥之境而无悖书道之忧,此本末之辩、名实之考、体用之究者也,国人不可不轻之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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