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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杂文] 难忘这个秋收【走进乡间生活】第3期

6 已有 4146 次阅读   2016-12-29 09:25   标签Microsoft  position  style 
难忘这个秋收【走进乡间生活】第3期
2016-11-12 乡间文美 
钢琴陈晓东 - CIRCLE~~乡间文美每刊:将与今日头条乡间美文公共平台同步发表~~~
我渴望随着命运指引的方向,心平气和地、没有争吵、悔恨、羡慕,笔直走完人生旅途。—— 魏尔伦

走进乡间生活,聆听农民心声
【阅读】:散文(难忘这个秋收)
作者:柳丝青青

我怀孕刚刚八个月,就到了秋收的季节。这个秋,严重的干旱。我分家分了八亩半地,再加上村东南大河滩的一亩多开荒地,一共近十亩地。这块荒地种的是芝麻,高坡的芝麻早被干死了,就剩下洼坡里几片。秋收,我先把河滩的芝麻砍砍,让老公借个架子车拉回来。村东边一块地种的是玉米和大豆,也干死了很多,收完芝麻后,我和老公又去把那块玉米和大豆收回来,然后,我们又去东南河靠大路的一块地里收,这块地种的庄稼比较杂,因为当初分家没有种子,大部分种子是在娘家找来的,就凑合着种了。你看这块地,种的有大豆、绿豆、豇豆、高粱、还有芝麻。那时我们这里已开始流行种花生了,各个村都在大面积的种花生。还好,当初我在娘家找来两亩多地的花生种,种在了我们分的最好的一等地里。秋收收庄稼,大家一般先把好收的庄稼快速收回家,然后再慢慢刨花生。刨花生,与割庄稼不同,就是再急也快不了,也不会像割豆子那样快。我们这里没有什么农用机器,也没有先进的农用工具,只有拎着小钉耙,大钉耙,铁锹,一颗一颗地刨,一颗一颗地挖。如果遇到下雨天,刨花生可以不用钉耙刨了,可以用手抓着花生秧子,一颗一颗的拔,这叫"薅"花生”。薅花生要比刨花生快上很多,一到下雨天,大家都披着塑料布,带着草帽,赤着脚,卷起裤腿,去花生地里薅花生。可是,这个秋是个少雨的秋天,如今的花生地,干得裂开了条条大缝,刨花生,一钉耙刨下去,地上就是一股白烟,这钉耙,嘭嘭嘭,就像刨在了溜光的大马路上,尤其是我怀孕才刚刚八个月,这叫怎么刨呀?
其实,我们农民也很智慧,这个时候,很多人开始牵出黄牛,套上石磙,在花生地里向打麦子撵场一样,这叫"撵花生"。撵花生的方法不同,有的人牵着牛绳像打场撵麦子一样,在花生地里一圈一圈地转着,一片一片地撵,把花生地表层的干土一片片撵酥。可有的人就不这样干,却是赶着老牛直走或横走,套上石磙,一行一行地撵。不管怎么撵,可俺家没有老牛。分家时婆婆说给俺分个牛仔,如今,这牛仔还在跟随妈妈吃奶,压根就没有进过俺的屋,可这花生到底怎么刨呢?
眼看着人家刨得这么快,心里非常着急。这块花生,是种在俺家的一等地里,一共三亩。南头半亩是春花生,剩下的全是麦茬花生,也叫"晚花生",可这手里的大钉耙,我举得老高,使劲地往下刨,就这,刨了好几钉耙还刨不出一颗花生。没办法,谁让自己没有牛,也没有石磙呢,刨不动也得刨,刨不进去也得刨,刨不掉也得刨,就是刨,继续刨!只有这样了,我和老公掂着钉耙刨呀,刨呀,整整刨了四天,也没刨完。
这天下午,我刨着刨着稍觉肚子不舒服,老公问我怎么了,不能刨就别刨了。话虽是这么说,满地人都在刨花生,我能坐下歇着?俺家虽没牲口撵,但这眼前的花生让人望着开心。这个秋收,是我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无论收成如何,却是我这个新家庭的唯一收获,与希望!我不能坐下,不能歇着不刨!于是,我给老公说,没事的,能干,我可以干。就这样,我们又继续刨下去,一直刨到天黑。也许是真的累了,我吃过晚饭就躺在床上睡了,迷迷糊糊,大概睡的有两个小时吧,却突然觉得腹中疼痛,便坐起来用手抚摸着肚子。怎么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却望望自己的肚子,又望望老公。老公依然睡得香甜,我张几张嘴想叫他,却又咽回去没敢吭声,心想,再忍忍吧。小宝宝在肚子里来回翻,让我坐不稳睡不好的,后来,我忍不住了,在床上来回动,然后,就把老公惊醒了。他醒后忙问我,怎么了?还要去叫娘?我望望窗外,这才大半夜的都睡得正香,还是不叫为好于是,我说,没事的,再等等吧。我家离县城九公里左右,离小镇也就是三四公里。但,一般不是大病卧床不起,还是很少有人进城或去镇上看病。我想了又想,刚分家几个月,家里一分钱没有,这半夜三更的找谁呢?不过,有了老公的安慰,从心理上好多了。他抱着我坐在床上,我突然觉得依偎在他的怀里非常幸福。可是,我的眼泪却一串串的掉落下来。至今,我不知那是幸福的泪,还是疼痛的泪,还是委屈的泪!老公帮我擦擦眼泪说:不行,你坐好,我去叫娘来,咱去医院。老公扶我坐好,然后开门出去,这次我没有劝住他。
婆婆来到时,已是天色昏亮东方发白,村庄上已有早起的人了。这时,我穿好衣服,婆婆让我跟她先寨子里看看,我跟婆婆去到了寨子里的小诊所,医生询问情况,婆婆说:她还不到月份,可能是刨花生累着了,看看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医生听后,却说,那就先打一支补胎针吧,不行了,你们再去医院看看。也只能这样了,我觉得这一针就是救命针,或许一会就好了。可是,什么事都不是想象中的美好。回到家后,老公看我的肚子越来越疼了,便决定带我去医院。没有钱怎么办?婆婆说,你娘家表哥不是在医院吗?先去他家,让他看看。只能这样了,老公骑自行车带我进了县城。一路上,我多次让他停下自行车,我实在坐不住了,但还是坚持到了医院,这一天过的,犹如一年的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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