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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杂谈] 中国美术界,我为你悲哀!

3 已有 1478 次阅读   2018-07-09 09:00
中国美术界,我为你悲哀!

我在美术界算是“野生动物”,我觉得在旷野里自由自在、挺好的。我站在门槛外观察,也许旁观者清。不论怎样,我同美术界也有十多年的缘分,同老年、中年、青年、少年画家都有所接触。中国美术界目前号称有上百万人的队伍就已经说明了它的空前繁荣。然而,我很同意这种看法,中国封闭得太久了,旧习太多。没有新的观念、新的形式、新的途径、新的一代艺术家,没有一个活跃的多元化局面,要冲破沉闷的空气,唤起中国画坛的蓬勃生机是十分困难的。我对中国美术界的某些现状感到深深担忧。

“大师”帽子满天飞  

过去有一个专以历史人物为题材的画家,以大师自居,华君武先生画了一幅讽刺画,被画界传为笑谈。现在年龄大一点的画家,不管艺术水平优劣,几乎都被称作“大师”,新闻媒介也盲目跟着鼓噪。  

有几位年纪不小、名气也有一点,但平生只有平庸之作的画家,新闻媒介在发表他去世的消息时,一律冠以“大师”头衔,不知这个大师头衔是按年纪大小授予、还是按艺术成就影响的大小授予?  

青年画家刘青告诉我,有一位专以画猫出点小名的老者×××,在一次讨论会上以猫王自居。这次会上有不少画界德高望重或很有成就的画家,他居然一个人带了两位小姐,让这两位如花似玉小姐站在两边给他摇扇子,他在中间旁若无人地大谈“美论”。三个小时的讨论会,他一个人就占去了一个多小时,而且口口声声自称“我是画猫大师”,引起了会上一位血气方刚的青年画家李学功的愤怒,他站起来连连责问,使得那位“画猫大师”狼狈不堪,斯文扫地。事实上,这位“画猫大师”笔下的那些猫,都是太太小姐被窝边转悠的小花猫,其艺术水平不会比北京潘家园花20元就可以买到的那种商品画高多少。  

伟大的艺术家之所以伟大,是因为他们的艺术均是站在其民族的苦难之肩上耸立起来,他们带着苦涩、忧郁乃至痛苦的艺术,促使他们在同时代、同种族高手如林的艺术家群中脱颖而出,成为其民族精神、时代精神的代言人和灵魂。这些人是谓“大师”可也,现代则有齐白石、黄宾虹、刘海粟、徐悲鸿、潘天寿、蒋兆和等等。  

现在,中国美术界有点像太平天国后期的景象,“群王割据”,随意“封王”,“大师”帽子满天飞,什么葡萄王,梅花王,猴王,猫王,老虎王,牛马王……被封的心安理得,没有被封的干脆自封为王,已到了庸俗不堪的地步! 是“前卫艺术”,还是“恶臭艺术”?

有人称:“前卫”的艺术,由于“怀疑、挑战、批判,背起历史的重负,体验生命的悲剧情境,凝聚成新的精英力量。精英艺术的复苏与重建,势在必行。”  

在目前中国,有没有真正的“前卫”艺术,姑且不说,现在有一种现象,只要对某种新异的“前卫”有疑问就显得不开化与落后,就有悖于“创新”,有悖于“改革”,于是不少人以“前卫”标榜。即使是那些“传统”的坚定捍卫者们,也表现出一种豁达容忍的气度,而那些多少沾点“前卫”边的画家们,更是显示出“文化先锋”的样子,拼命摇旗呐喊。  

不少人对“前卫”实际上有所误读与误解。好像只有“新”才是创造,只有“异”才是先锋,只有“破坏”才是最终目的。借艺术之名,行破坏之实;忽视对时下文化课题的切入和对自身存在状态的思考,无的放矢、无病呻吟,作品既无现实意义,又无文化取向。大量的作品只是表现个人的哀愁、冷漠、颓废、悲观、厌世情绪,没有感染力,专门玩弄离奇古怪的形式花样,以致成为令人看不懂的作品。从事这些创作的“艺术家”大多是脱离生活、脱离人民而一味片面地追求自我表现,而且是一味尾随在别人后面亦步亦趋。  

有个别“新潮”、“前卫”美术家,甚至将女人的三角裤挂在枯枝上,将避孕套充气后悬挂在天棚上,当作艺术品来陈列展览,有的坐在草地上孵小鸡,将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一书用洗衣机搅乱后展览。凡此种种,都是对真正的“新潮”、“前卫”美术的一种嘲弄、讽刺。  

实际上,有些“新潮”、“前卫”艺术家们正是懒得下苦功夫研究和掌握艺术语言,才极其乐于照搬西方现代派中的某些流派。他们常常以荒诞作严肃,以无聊为正经,用胡闹当创造,将放任代个性,把非艺术品拿来展出,……表达的正是冲击中国优秀艺术传统和进步价值观念的所谓“现代意识”。有一位“新潮”的“艺术家”甚至直言不讳:“好了,现在用不着什么基本功了,只要翻翻外国画册,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点子,画笔刷刷,颜色拓拓,作品就一幅一幅地出来了,既不花力气,又不费功夫,还可以出出‘创新’的风头,这种便宜事,我们何乐而不为?”  

青年画家李学功尖锐指出:不少新潮或前卫的所谓艺术家们,他们共同的毛病是浅薄且惟我独尊。他们企图不通过自己艰苦的劳动一鸣惊人,凭标榜以射名获利。  

请听一位澳籍来华人士布朗·华莱士的一次评论,“在欧美及澳洲人的眼中,中国的画家比较爱赶时髦,无论在技法、内容及形式上都缺乏创新意识,亦步亦趋地追随外国。其实许多东西在国外早就已经过时和落伍,如波普艺术在当今中国可说是红极一时,特别是一些较年轻的画家趋之若鹜……”所以布朗先生说:“一言以蔽之,中国美术界乱七八糟!”  

布朗先生在这里讲的波普艺术是抽象艺术的对立面,它的特点是原原本本地把具体的、日常使用的物品陈列出来。他们宣布,肥皂盒、可口可乐瓶、床具以及抽水马桶,还有从垃圾堆里捡来的罐头盒、铁丝等等,都是艺术品,越陈旧、越普遍、越常见的东西越被“波普艺术家”们视为珍宝,发展到后来,就出现了“恶臭艺术”。  

布朗先生的意见十分中肯,也切中要害。  

不少年轻书画家,羡慕小歌星式的一曲一夜出大名的红运。令我哭笑不得的是,有一次我同一位中国书法家协会的会员和一位中国美术家协会的会员外出参加笔会。那位“书法家”十分认真地问我:“某老师,中国古代有唐宋元明清,那么诸葛亮算什么朝代?王羲之算什么朝代?唐宋元明清里面都没有,真奇怪!”我对他的文化素养真的吃了一惊。没有想到另一位美术家协会的会员接着问我,秦始皇算是哪一个朝代的人?如果有哪一位上完六年小学的小朋友在旁边,一定会哈哈大笑。

是艺术交易,还是铜臭恶炒?

几年来,中国画走向低谷,在国际上信誉很低。假冒伪劣之风不仅刮遍中国大陆,而且刮到海外,弄得拍卖市场甚至不敢上中国画。  

一些画家,一味迎合所谓“市场需要”,作品粗制滥造,内容空虚,质量低劣,复印机式的“创作”,有人却美其名曰“市场竞争”,将“炒商品”的作法,带进中国画的创作中来。  

有一位几乎做到家喻户晓的“大画家”,几十年来的作品千人一面,花大价钱一本接着一本出版自己的画册,却很难找出画面有多少差别,反正他有的是钱!另一位颇有名气的画家,自称其作品在国外每幅卖××××万日元,某画店以×××元卖了他一幅古代人物画以后,他接着送去第二幅第三幅古代名人图,竟与卖掉的那幅一模一样。  

一些书画家,知道包装自己的重要性。只要有知名度,不愁自己的书画作品卖不出去,知名度就是钱,而钱的重要性现在连书呆子气十足的艺术家也开始懂得了。有些赴港台或出国的画展明明是失败的,并且影响也不好,然而我们的某些新闻媒体,却为他们涂脂抹粉,胡捧乱吹。  

号称真理的喉舌和以清廉自居的某大电视台底下的某些部门,有的人四处联系包揽一些书画家的专题节目,动辄收取上万元的费用,据说大都进入了包揽者的腰包。不知此电视台的领导知道不知道底下人干的事情?不知此电视台内部对这类节目收取费用有何规定?  

这种事情不光此一个电视台底下有人这么干,这似乎是个比较普遍的现象。而书画家对上电视节目情有独钟,因为一旦上了电视,立马身价百倍,多卖出一两张作品,就什么都收回来了。  

不少美术专业杂志报纸,也有如法炮制之势。不管作品水平如何,只要书画家肯掏钱,就给版面。某些党的宣传报刊居然也这样做,如首都很有声望的一家报纸,读者面比较广,有关编辑声称,上二三千字的文章就要收取3000元的费用。当然这些做法,也许只是个别编辑的个人行为。但是如果不闻不问,长此以往,发展下去将会怎样?  

影响更为恶劣的是,目前,报刊不少编辑、记者对书画艺术根本不懂,要鉴别书画家的水平高低更无从谈起,于是只要给钱就上版面。不明真相的老百姓一看上了版面、上了电视,误以为准是了不起的书画家,反正大多数人也不懂艺术欣赏。  

中国艺术市场有一个普遍的现象,买画的人不懂画,懂画的人不买画;不懂画的人可能有钱,而懂画的人大都没有钱。于是造成了市场价格的颠倒。一些劣质作品可能卖大价钱,一些真正的优秀艺术作品反而价钱甚低。于是,一种以作品标价和售价高低作为衡量艺术品质量高低标准的看法,在社会上公然流行,认为“卖得起大价钱”的画才是“好画”。  

于是有人专在“托”上做文章。某人的作品品位不高,可却有报道说其作品以000多万港币卖出,结果税收人员闻风找上门去。那人回答:“我实际上没有拿到钱。”原来所谓售出价多多少少只是一种宣传上的需要,至于真正的内幕就难以知晓了。  

有几位名画家,与某大款相互之间达成默契,对外宣称以多少钱卖出,而实际价格只是公开数字的百分之几。有一位十分著名的画家亲口告诉我,他在某展销会开幕时,将三分之二的作品贴上“已出售”标签,实际上根本没有这么回事,艺术市场的消费者就这样被“艺术奸商”肆意愚弄!  

可悲的是,中国的艺术批评家带有太多的主观色彩,过于客气、讲究情面,甚至逢人便胡乱吹捧,缺乏对艺术本体的学术性批评与讨论。艺术批评家们的误导,更增加了中国书画市场的混乱。艺术市场上流行一句话:“这个书画家名气大不大?”一说名气大,不管他的作品好坏,就有人肯掏钱。苦了老老实实、脚踏实地的那些艺术家。  

实际上,获利甚丰,销售价格高的作品不一定是艺术品味高的杰作。那些售价很低,不能销售的艺术品也不一定都是低劣作品。有人随心所欲地洒几滴墨滴、描了几条线,自称是宇宙混沌,开价便是20万,终究经不起艺术和历史的推敲。而像四川的陈子庄(即石壶),一辈子穷途潦倒,一张画还换不了一壶酒,可是他死后被美术界公认为艺术大师。梵高生前,连一张画也没有真正卖出去,死后却卖出五六千万美元的天价,我们并不希望艺术家都像陈子庄、梵高生前那样穷途潦倒,这只是说明,一时卖不出去的也许是超越时空的划时代的好作品。

为名为利,美术界斯文扫地  

有一位领导,算是能写一手毛笔字,但离书法艺术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可是居然开了一次规模不算小的书法艺术讨论会,重要的新闻媒体还作了报道,而讨论会自然成了吹捧会、表扬会,这位领导在会上听得美滋滋,可是他也许没有想到,他成了书画界的笑谈。听说,该领导即将退居二线,书画界成了他优先考虑的“养老”之地。由权到名,此公可谓实现了理想的角色转换。  

的确,在当今中国美术界,权力可以出名,进而可以捞钱。  

不少地方的所谓美术家协会、书法家协会……对书画艺术至今还不甚入门的人当协会主席、副主席的并不少见。甚至只要有关系、肯掏钱就可以进协会,无钱无势莫进来的也决不是个别现象,谁都对这些现象熟视无睹!既然有钱有势可以买官做,有钱有势可以使鬼推磨,那么有钱有势买个会员当当又有何不可?但他们却要将不少真正优秀的书画家拒之门外!后者虽然什么协会也没有参加,但群众称他们是艺术家,而有的虽然是什么会员、理事、主席、副主席,但群众却不承认他们是艺术家。实际上,有些地方的美术家协会、书法家协会已经斯文扫地。本来多种多样的协会,应该是非官方性的,而我们的不少协会,却非要摆出一副官办的样子。  

真正的艺术家不是靠参加什么协会得来的。真正的艺术大师也不是靠授予、更不是靠自封得来的!  

真正的优秀作品是靠艺术家的天才、坚韧不拔的毅力、艰巨的劳动创造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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