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老哥自己再文章中说,“不管英雄还是伟人, 总还是人,也要吃饭,也要性交”,自然也有收入问题的困扰。
过去,我们都在中小学课本中熟背他的诗“破帽遮颜过闹市”,加上我们的主流教育,总老以为把一个伟人说的越穷,越能显示出他的高尚似的,导致我们的一般印象,大都觉得鲁迅日子过的很落魄穷酸,惨惨兮兮,仿佛和我们这些碉丝相差无几。
1946年,上海万国公墓,鲁迅逝世10周年纪念
这当然是非常不符合事实的误判。实际上,鲁迅这位大作家,虽然颠沛流离,虽然卖文为生,其实论经济状况或收入,尽管说不上是富人,但当时普通百姓根本和他没有可比性,论购买力可能现今的一般211或者985文史教席也还和他有不少距离,总体而言,他可以算个中产阶层以上吧。
今天,就着这个八卦话题,俗人俗情俗议,给鲁迅老哥稍稍算下账目,顺便恭喜各位朋友新年发财。呵呵~
一,鲁迅的主要收入盘算
关于鲁迅的总收入估算,依据学者陈明远的研究成果,基本上是随着资历、名气的提升,而逐年递增的。
现上海山阴路132弄9号鲁迅故居,三层新式里弄,222.72平方米
他的收入,在早期,特别是在1912年——1922年十年间,总体维持在2586银元——2578银元之间,平均每月在200银元左右水平。那时他30岁——40岁左右,还没有怎么出名,文章的写作量远没之后多,文稿的润笔酬劳也属于一般价格,所有的收入来源主要依靠大学教书、写作得到。
那时候的他,大家庭同吃同住,家属十来口,还有佣人等两个,虽然弟弟周作人也教书有收入,但是家累重,偶尔还被欠薪,平摊下来每人每月不过40左右,按照当时的水准,只能算中等生活水平。加上那时的他,也要买房,他买下的阜成门内西三条小四合院,需要1000银圆左右巨款,不得已有还得向友人借800,分批还清。
1940年上海家境较好女子
1923年以后,他开始名满天下,各种额外收入纷来,稿酬也是当时的最高价,加上源源不断的版税来源,实际收入每个月已经达到400银元——1300银元之间,相当现在的每月5万——10万之间。那时的他,又分家独过,家口方面只承担母亲、两位妻子及女工等,压力大减,生活可以说非常宽裕甚至是上等人家水准了。
可以说,差不多1924年以后,鲁迅才彻底地实现财务自由,这个优越的经济条件也得以保障他能不为钱、不媚权奋笔直书,让他的精神能够独立自由。
二,当时收入的购买力估量
根据陈明远先生的估量,鲁迅1912年正式参加工作后,到1936年他病逝,这25年左右,共计294个月份,他的可被估算的总收入在124511.995银元,平摊下来每个月423.51银元。而单算1927年10月-1936年10月在上海时的总收入,是78000多银元,每月平均达723银元。
图中照片为1949年上海霞飞坊附近的熟食小贩。周海婴摄
而400多银元在当时,算什么概念,因为民国以来的币制变迁很大,如今已经难以精细算出。但是,我们还是可以从够买力上衡量一二。据陈明远研究,1927年——1936年间,每斤大米约6分钱;猪肉每斤2角;鲁迅许广平初到上海时,他们没开伙,都是请人“包饭”,每餐三个菜两荤一素一汤是4角。
而当时的阶层收入而论,胡适1931年任北大文学院长兼中文系主任,月薪是600银元;当时大报馆如商务印书馆总理月薪约在300元,普通编辑60元左右;无锡丝厂工人工资每日最高在三角五分,少的每日八分,月入10元左右。这样算下来,在上海时,鲁迅每月的收入是一般工人收入的70多倍,鲁迅一个月的收入差不多顶的上工人干个十年八年。
1948年,当时上海街头随处可见的乞讨的难民
而据陈明远的估算,20世界二三十年代的1元银元,约折合1995年人民币30元,折合2009年人民币70元,这等于说,鲁迅的收入相当于在2009年之际月入奔6万元。
三,鲁迅的开支状况估算
显而易见,一个人收入高,并不一定见他的存款就多。一个人的富裕程度,也要看他的收支比例情况。
民国知识分子普遍左翼化,必和来自当时民众苦难的刺激有关
鲁迅的支出情况以他1927年以后的最后十年为考察点,可以发现他的主要支出,在于房租(上海没买房)每月50元、饭费请人包饭一家每月15元,后来增加到24元、还有佣人每月越数元、购书费每月约20元——70元左右、电影每月三五场数元、每月寄给母亲生活费约100元、最后几年因为生病,每月医药费用达50元左右。
据统计,在后期,鲁迅每月的支出达到500元左右。每个月剩余钱款在150元左右。当然,他并不吝啬,不少钱拿去了资助青年人,扶持办报刊等等。但他也是有分寸之人,不至于“毁家纾难”,像30年代萧军萧红投奔他,他也会无私给钱,但不多——他自己年纪大了,后妻许广平没有工作,小孩也才几岁,社会又动荡,他不会不考虑身后之忧,尽量让孤儿寡母少因经济而冻馁。
“怜子如何不丈夫”,鲁迅实际是尽力做到了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没有什么可非议的地方。
四,总结
总体上,鲁迅自从参加工作后,收入不低,远超一般市民家庭,生活质量也是在中上层之间。
鲁迅去世,左右双方其实都在吊唁
在生命的最后十年多,他的收入倍增,但是开支也极大。生活上保持了高阶层人士的水准,但是因为开销正比例增大,实际积蓄不多,说不上富裕。
比起当时的劳苦大众,他算是如在云端,但是倘若要较量下现今余秋雨、范曾等文化闻人的财力,自然还是穷酸的不成样子的吧。人比人气死人,这话,还真是哪朝哪代都适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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