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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杂谈] 《繁花》游本昌:曾卖房创业也和妻子抗癌,90岁靠不认命克服老年危机

2 已有 202 次阅读   2024-01-14 15:41
《繁花》游本昌:曾卖房创业也和妻子抗癌,90岁靠不认命克服老年危机 

每个人活着都是一座图书馆,年龄越大,其藏书就越丰富。

90岁的游本昌就是如此,跟身体斗,跟年龄斗,跟疾病斗,跟时代斗,跟苦难斗,他过往人生的注脚是“斗士”。

“老,对我来说,只意味着一个可能,就是‘死亡’。”

生命不息,奋斗不止,生命不停,折腾不休,他便是用他那股永不言败的不认命的劲儿跟所有一切阻碍他前行的绊脚石所负隅顽抗并且笑到最后的。

饰演爷叔,90岁的游本昌在电视剧《繁花》里刷足了存在感,是其中如“定山石”一般的存在,尽管年龄是耄耋老人,但从精神气儿来看,他却不见一丝颓势,那股昂扬的生命力毫不掩饰地在喷薄上涌。

作为阿宝的人生导师和生意导师,爷叔常常能以四两拨千斤之势一针见血指出问题的核心,通透睿智,清醒灵慧,似贵人,是伯乐。

他是全剧最有派头的人物,岁月的沉淀没有流于表面,而是内化于心然后升华到达了精神的另一种境界,不动声色便叫人望而生畏,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气场,出世也入世,看破红尘也身处红尘。

按道理,由于角色的设计,没有交代前因后果的“爷叔”大概率会沦为推动剧情的没有灵魂的扁平化的工具人,但游本昌赋予了其灵气。

作为最强辅助,见证了阿宝到宝总的转变,爷叔看似是局外人其实是局中人,他何尝不是透过阿宝去窥见自己的人生。

再现自己从毛头小子到事业巅峰再到泯然众人最后返璞归真的旅程,他做一个旁观者重走当年路,引人无限唏嘘。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演员游本昌本人的真实人生也能在爷叔这个角色上寻找到影子。

时代的一粒尘埃,落到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

游本昌嗜戏如命,表演是他内化到骨子里的热爱,而1966年到1976年那段浩浩荡荡的十年风波几乎要断送了他的艺术人生。

原先以满分全优成绩毕业于上海戏剧学院的前身中央戏剧学院华东分院然后被择优录取进入中央实验话剧团上班的他被辗转多地下放到了北京铁合金厂、印刷一厂、鞍钢九号平炉,炼过钢、炼过铁、当过炉钳工,也去到平谷、怀柔、密云、丰台劳作,盖过房子、当过小工、种过田、种过水稻、拔过萝卜、拔过花生、剥过玉米、收过麦子。

没有了表演的舞台,游本昌心中不是没有过怅然——毕竟一个演员最为宝贵的青壮年时期生生被耽搁且荒废了,时代的齿轮碾过去听不见一声哀嚎。

让他更倍感触目惊心的是,他的一个大恩人也在这期间被迫害致死了。

她是周总理的养女、新中国戏剧的奠基人——孙维世导演。

当年要不是有着求新求变精神的她开创性地提拔新演员,游本昌可能还是个跑龙套的。

“戏剧演员,不长一‘怪’,就长一‘帅’”,他是两边都不挨着,中不溜随大流最是难搞。

所以,游本昌在话剧院里常年跑龙套,唯一破例的一次就是《克里姆林宫的钟声》,他被应允出演男主角。

名不见经传,他能被机遇砸中,全靠曾留学苏联的高材生孙维世导演的力排众议:

“小伙子,你能行!”

一语中的,最后果然演出大获成功,游本昌一鸣惊人,这是他在话剧院唯一的一个主角,后来还拿奖了。

但是这不单单只归咎于运气,要成功,劳动、才华、机遇缺一不可。

最重要的是游本昌在漫长的龙套生涯里一次次对“没有小角色,只有小演员”理念的践行。

“如果那些条件好的演员是海参,那我就是作料,一部戏没有作料,也不行。”

俄国剧《大雷雨》里,游本昌饰演一个“老农奴”,只是全程跟着女主人走而已,剧本上没有任何台词,更没有任何戏剧情节的描述。

一般人拿到这种角色,大概率就“认”了,中规中矩地如预期一样演完,无功无过,没有建立任何的存在感。

但游本昌“不认”,他从不浪费任何一个在舞台上的机会。

为了几分钟的在舞台上的逗留,他看了19本不同的中译本原著,总结了许多评价家的评论,结合了18世纪俄国农奴制的历史,以此确立了角色的穿着打扮、衣食习惯、心理逻辑。

于是,女主人自杀后,农奴无声留下了无奈悲伤的眼泪的最后一场过场戏成了游本昌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一段表演,这个角色被公认是“经典的龙套”。

还有一次,游本昌在一部五幕剧里一人饰演了五个龙套,然后演出完的第二天,戏剧评论家在报纸上对他的评价是:

演小角色的大演员。

正是因为有了此前的一次次的“举轻若重”,才会有后来一次至关重要的“举重若轻”。

游本昌能一做主角便大放异彩是厚积薄发的结果。

他不惧慢,对快速成名怀有忌惮,游本昌深知,成名之后一定得要东西来撑着,不然就会很容易露怯。

你的职责是平整土地,而非焦虑时光,你做三四月的事,在八九月自会等来答案。

高二在学校排了一部叫《胜利之歌》的戏得了很多奖,游本昌也因此得以被招入南京文工团,19岁的年纪,心很容易飘起来。

在文工团新排的戏里,他要演一个农民,可站到了台上,自己手足无措,根本就不会演,游本昌一下子对表演变得敬畏了起来。

为此,他去上戏读了四年书。

无论历史的洪流如何演变,局势的动荡如何将其裹挟,游本昌唯一确定且坚定的是,演戏是他要干好一辈子的事。

“我对专业特别的热爱,不动摇的不泄气一种热爱,是强烈的热情干着我最喜欢的职业。”

特殊历史时期的那十年里,尽管他沮丧过也迷茫过,游本昌最后还是选择了积极面对,没有遗忘演员的身份,劳动之余,他常常就在山间田野,炕头厂间忘我地给大家给自己表演节目。

当然游本昌也为此心有戚戚焉,这种身不由己的被动让他后来格外用力地把握住任何一次机会,不让其从指尖流走:

“毕竟它浪费了我很多年,之所以我还能够干到九十多岁,就是因为我没有忘了我是一个演员,所以在那个年代我仍然在积累,仍然在学习着,把它当做对生活的体验,对表演素材的积累。”

不过,他的好日子远远还没有到来。

动荡结束后,游本昌回到了中央实验话剧团,他收获到的是长年的压制和弃用。

领导不喜欢他,还一度想着要把他调走,游本昌没得到过什么理想的角色。

一方面,是因为他喜欢创新不从大流,于是不可避免地成为了被枪打的那只出头鸟,另一方面,是因为他的个性:

“情商有点低,有点旧知识分子的清高,万事不求人,这是我的毛病,人脉方面吃过很大的亏。”

因此,游本昌在退休以后才真的闯出了自己的一番新天地:

“从单位‘退休’,是为了‘退而不休’,为了更好地干活。”

1985年,游本昌主演的《济公》成了他不可绕开的代表作,他演的第80个角色——济公得以家喻户晓,他是妥妥的大器晚成。

无论是在事业上还是在为人上,“济公”都拯救了他。

“济公”于游本昌而言,不是一个角色,而是一个人生导师,是他度化了游本昌,在其五十多岁的时候重塑了其价值观。

他总结出来的“济公,济公,济世为公;济世为公,其乐融融;以我为重,烦恼重重;济世为公,真心为公,自在其中”成了指导他人生的准则。

游本昌没有达成大红大紫,一集片酬120元人民币,最后几集多奖励30块达到了150元每集,他一共挣了990块,游本昌也没有实现财务自由。

同时,他的妻子患胃癌病倒了,作为陪护,妻子手术成功后,游本昌也几乎丧了半条命。

再加上他严格的“不想重复,被一类角色束缚”的接戏标准,《济公》后,很难在荧屏上再见到游本昌的踪影。

如此的“昙花一现”不得不叫人感慨一句“时也,命也”。

游本昌再回到公众的视野,就是那个“卖房创业,晚景凄凉”的新闻了。

2013年,80岁的游本昌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和妻子女儿租房生活。

只是这为的不是做生意,而是去搞创作。

排演话剧《最后的胜利》期间,因为剧目没有不走商业模式,于是投资中断,导演退出,一片狼藉。

可尽管那会儿因为发展小众的哑剧,游本昌已败坏了不少存款,最后他也还是选择变卖了仅剩的房产补上了“漏洞”。

值得一提的是,游本昌并不觉得卖房是一个代价也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冲动且冒险的决定:

“钱是干嘛用的,钱是手段呀,钱是手段不是目的,人要站在钱上考虑问题,而不是趴在钱底下考虑问题。要做财主,而不是财奴。”

在别人眼里,游本昌这一举止是不可思议的,但在游本昌眼里,一个演员干着干着不当艺术家去开饭馆了才不可思议,他不能理解有的演员有钱了就去干别的了。

去新加坡演出,大老板新加坡财团巨头身价是几十亿的资产,但游本昌一点也不羡慕。

因为财团大楼底下经过的新加坡人,一见面就要跟他握手合影,而大老板就被晾在边上。

“我有我的价值,他有他的价值。”

他曾在北京社会福利院,一个人为聋哑儿童表演了11个节目。

游本昌是这样的,不想干的给钱也不干,想干的赔钱也要继续干。

择一事而终一生,90岁的他依然奋斗在事业的第一线,在游本昌身上,你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死亡焦虑,看不到任何的老年危机,他一向不服老。

“要忘了自己的年龄,想尽量延长我的艺术生命,我没有想过什么老了退休休息,我没有这种想法。”

他不追求老有所养、老有所乐,他想要的是老有所为。

身心是演员创作的材料工具,保持身心健康是演员的职责,为此,游本昌把自己修炼成了一个养生大师。

流水不腐户枢不蠹,身体不用就会生锈,他能走一定走,能爬楼一定爬楼,能自己干就一定自己干,闲下来身体反而容易出故障,患上退休综合症。

游本昌每天早上六点半起床锻炼,还自创了一套从上到下按摩全身的“游式健身法”。

20多岁就患神经衰弱的他治理自己的“失眠”很有一手,他逼自己养成了一个观念:

“就算彻夜不眠,难道我会死吗?反正只要躺着就是在休息。”

久而久之,游本昌的失眠问题迎刃而解。

身体不能停,要保持基本的规律锻炼,但烦乱的心绪得叫停。

“人被七情所伤,就会得病,喜怒忧思悲恐惊,喜伤心,怒伤肝,忧伤肺......强烈的刺激之后容易得癌症,一定不要自寻烦恼。”

烦恼困难逆境挫折,都是人生常态,关键是面对的时候不能苦受,而是要乐受。

他如此注重养生一是为了要自己健康的长寿,不想拖累活人让很多人来伺候他,让自己成了一个“废物”,二则是为了继续坚持自己的表演事业。

如今参加大学同学聚会的只剩下8个人了,有的去世了,有的坐轮椅了,有的瘫痪了,有的在躺在医院里,儿和游本昌一样还活跃在舞台上的就仅有一个了——他是拿下了白玉兰特殊贡献奖的话剧演员、著名导演娄烨的父亲娄际成。

“国家培养了我,能不干吗?我还能动,还能干,况且干的正是我的职业,是我的追求,是我的梦想,是我的喜好。”

90岁的游本昌作为一个演员还在努力地工作,去探索自己更多的可能性,还在思考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的价值。

他的人生还在继续,所以他没理由停下来,因为他没有停下来,所以他的人生还在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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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   侃人吃瓜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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