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当代画家群体中,杜华是一位积极探索、锐意进取的女性艺术家。从艺数十年来,她立足于民族艺术的传统,以开放的胸怀了解西方艺术,不拘泥于画种的限制,以各种材料和方法进行创新实验,在不同的画种和材料技法中从容穿行,形成了自己的独特艺术面貌,为建构中国现代绘画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可以说,在当代中国艺术家群体中,像杜华这样在中国画、油画、雕塑、装饰艺术、综合材料、装置、摄影等方面都进行了广泛的探索与实践,并且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者,并不多见。
杜华的艺术实践继承了以林风眠为代表的20世纪中国现代绘画的传统,特别是现代水墨的发展方面,她从色彩、结构、笔墨等方面展开了积极的探索,收获了许多有价值的方法与成果。在1980年代以来的当代中国艺术中,现代水墨是一个非常突出的现象,其实在20世纪早期林风眠那一代人就已经开始了探索的历程。杜华的现代水墨创作体现了中国艺术家在中西艺术之间寻求新的意识观念、画面结构、色彩技巧的不懈努力。现代水墨画家通过色彩、材料或图式的选择、重组,达到内心世界的表现,将水墨与色彩都视为一种表现的媒介而非一种技术规范。杜华的艺术可以用“绚丽多彩”来概括,即她对于绘画中的色彩给予高度关注并且独具匠心。杜华的彩墨艺术继承了20世纪吴昌硕、齐白石、张大千开始的中国画的色彩化道路,将色彩作为其艺术创作的核心资源加以开发,使中国画在中西结合的道路上更进一步。古人说“意足不求颜色似”,并非排斥色彩,而是讲色彩运用的适度性,即色彩与水墨一样,都要服从于精神意念的表达。“丹青难写是精神”,在这一意义上,色即是墨,墨即是色。显然,对色彩与材料的态度不仅是物质性和技术性的,更是精神性的。
在杜华的艺术中,空间意识与结构观念已经发生了变化,一是平面化的趋势日益增强,与之相关的是装饰性与色彩化的增强;另一方面是多样化的空间处理方式所形成的丰富的画面空间,这里既有视觉空间的错位与非逻辑性,也有主观化的情感空间和材料性的触觉空间。由此确立了杜华艺术的价值,即她通过绘画的笔、墨、纸、水、色彩诸元素的组合,能够敏感地传达个人内心的丰富情感。
作为20世纪中国现代水墨画革新的开拓者,林风眠在《东西艺术之前途》一文中敏锐地指出“艺术家要表达出与时代气息相呼应的情绪,必须从形式入手”。这正是20世纪西方现代艺术的切入点,从印象派开始,现代主义艺术诸流派正是通过艺术形式的革命,达到对现代社会敏感的表现。20世纪初期,林风眠还没有明确提出材料与媒介的概念,但他的艺术实验,却不再拘泥于中国水墨传统而取中西融合的道路,在艺术形式上(如构图、用笔、色彩等方面)都采用了与传统中国画不同的方式。可以说林风眠的艺术思想和实践对20世纪后期中国现代水墨的发展具有深远的意义。
林风眠的艺术直接影响了他的学生赵无极,1948年远赴巴黎的赵无极与朱德群在巴黎共同努力,在油画的抽象性韵律和中国山水的博大境界方面推进了林风眠提倡的中西融合之路。而在20世纪后期中国现代水墨画的发展史上,吴冠中、刘国松、黄永玉在形式、材料、色彩方面的革新与倡导,正是对林风眠所开拓的中国画革新之路的延伸。吴冠中强调绘画的形式美和抽象美,刘国松从材料入手,触及更为宏大的宇宙空间,黄永玉将色彩的鲜明对比推向极致。在杜华的艺术中,我们可以看到她在形式、材料、色彩三个方面的积极探索。可以说,将艺术的表现形式与艺术家的主观情感表达结合起来,正是中国传统绘画的精髓。传统文人画注重写意水墨的主观情绪表达,而忽视自然形体与形式结构;而传统工笔画则过于关注描绘对象的形态与道德性的图解,忽略了艺术家的天性流露。
所谓艺术家的天性流露,就是强调艺术家个性的真实表达,这是现代艺术最为核心的价值,如果不能真实地表达个性,如何能够感动观众?杜华在游历欧美广泛考察中外艺术的基础上,确立了一种大文化的视野和现代艺术的理念。她认为绘画的最高境界始终是思想的吐纳和对生命的慰藉,而这种自我生命意识的表达,正是作为知识分子的艺术家所应具有的“文心”,即现代水墨的人文内涵与精神追求。它以表达当代人的精神与心理状态、审美趣味为已任,但同时又坚持现代水墨应该从中外优秀的艺术传统中寻找语言的资源与风格的生长点,走“中西结合”的道路。无须否认,杜华的艺术从西方艺术中吸取了许多有价值的东西,如结构、色彩、肌理等。但杜华所要探讨的是艺术语言的自足性,即语言如何通过表达的方式同现实生活和个体心性发生关联,从而与中国的深层文化发生心理的关联。 回顾杜华的艺术之路,可以看到,她是从中国工笔画特别是宋代花鸟画起步的。1976年杜华即开始了对宋代花鸟画的临摹和写生研究,这与那些从明清写意水墨画的临摹进入中国画的画家不同,杜华从宋画那里不仅获得了对自然的细致观察和精微表现,提升了写实的能力,更重要的是从宋人画作中获得了对现实生活的直观理解。对宋画的研究使杜华受益一生,不仅是在题材上,更在于对生活的关注。对自然生命的热爱,成为杜华此后绘画的主调,使她的绘画获得了一种典雅的气质,从而在此基础上有可能进入自由表现的写意水墨而不空泛。杜华的画作体现了当代中国工笔画寻求变化的趋势,即不把工笔画看作一个封闭的体系,而是拓展视野,寻求一条综合创新之路。杜华的工笔画应该从现代城市生活角度得到解读,即她的作品对现代城市中生活的人,既是精神的舒缓和放松,缓释现代生活加之于人的紧张与焦虑,更是让个体情感回归自然的心灵家园。
20世纪中国绘画的发展,有三个脉络值得注意:一是中国工笔画的古代传统,包括院体工笔和古代壁画、民间绘画这条脉络。院体工笔画不仅体现了皇家趣味,也体现了专业画家的精英品位;古代壁画与民间绘画虽然以民间绘画高手大匠为主,但其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依赖与院体绘画是基本一致的。第二个脉络是清代乾隆年间传教士画家郞世宁进入宫廷后对于传统中国画的适应性改良,即所谓“中西融合”的新工笔画。第三个脉络则是20世纪初从海外留学归来的油画家,将西方的写实主义教育体系带入中国的美术教育,在中国画系开设素描、透视、解剖等课程,对现代中国画的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以徐悲鸿、蒋兆和为代表的注重素描和造型的美术教育学派,使积极反映社会现实的彩墨画成为当代中国画创作的主流。
杜华对上述中国绘画发展的脉络都有了解,虽然受到学院绘画的系统教育,但她并没有局限于写实主义的再现,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传统艺术和民间艺术的自由而富有生机的表现语言。在杜华的创作中,对于民间艺术甚至是非洲艺术都有广泛的了解和借鉴,如果我们观看毕加索的现代艺术创新,可以看到对于非洲艺术特别是非洲木雕的借鉴,开启了毕加索的立体主义之路。在杜华的作品中特别是装饰艺术和雕塑之中,这种对于民间艺术和非洲艺术的借鉴引用是十分鲜明的,例如她的装饰雕塑借鉴中国传统木雕,将年年有余、一帆风顺、三羊开泰等吉祥如意的传统题材表现的生动而活泼,充满生活的乐趣,同时又有强烈的现代形式感。特别是她1993年创作的《汉画像石系列》,将我们常见的汉画像石拓片又还原为浮雕,使其恢复了传统雕刻艺术特有的立体感、硬边感和平面空间中的线刻韵味,对于汉代绘画艺术资源丰厚的山东画坛来说,这一探索具有启发性。
通过对传统院体绘画和民间艺术的吸收、调和,杜华在许多方面进行了富有创意的探索。例如探讨工笔画与水墨写意画的交流互渗关系,把墨的渲染、线的写意融入工笔画中。早在1990年代的装饰绘画中,杜华就注意到抽象性色彩氛围在绘画中的运用,她描绘了朦胧月色中的白荷,以一系列的《梦幻系列》、《梦中之花》表现了雾里看花的迷人幻境。在1990年代创作的一系列彩墨画中,杜华探讨了如何将中国画的线引入写意水墨。在《清凉世界》(1997)、《荷塘香远》(1999)等作品中,她以幽深的色彩托衬出洁白的荷花,以线条的运动,将色彩与水墨融为一体。杜华的作品多以线为骨,以色为气,二者共同形成画面的神秘氛围。以代表作《凌波轻动锦香浮》(2010)为例,她的作品虽然在整体上具有文人画的大写意气息,不拘一格,但在许多细节的表现上却十分生动,同时注意到运用线条的组织和运动,表现色彩的韵律感,最终的价值理想却是中国文人画所强调的心象与意境。
值得注意的是,近年来杜华致力于新水墨的创作,虽然还是以“荷”为主题,但是超越了对于荷与荷塘的再现,视荷花为一种价值理想和精神符号,将荷花的表现提升到图像的结构和符号的象征。以《印象水墨系列》(2014)和《水云间系列》(2015)为例,这些作品不再拘泥于荷花的再现,而是着重于画面的黑白关系,线与面的关系,以及结构与空间布局。以黑白关系为例,既有淡如云烟,也有焦黑如漆,既有线条的交织缠绕,也有计白当黑的块面对比,点与线的韵律成为画面的主导旋律,黑白世界充满了色彩的意象。在我看来,当代中国画应该继承吴昌硕、齐白石的花鸟画传统,取精用宏,在工笔与写意之间,在虚实之间,在黑白与色彩之间,在微观物象与宏观视野之间,较好地解决上述问题,达到一种精妙的平衡。而杜华的近期探索,不仅坚持了原有的花鸟画的表现,同时也在尝试山水画的抽象性组合,在水墨画的形式语言方面拓展了一个很有价值的前景,其中所具有的抽象性结构和意趣的表达,还具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总之,杜华的作品是让形式服从内心表达的自由,意在抽象与具象之间,趣在写形与抒情之际,形态抽象化而格调东方化。
在这个机械复制的时代,杜华的绘画表达了一种回归自然、重返家园的精神理想。她认为自然界的草木花鸟不仅有生命,而且有灵性,绘画对于她来说,就是生命。这种生命不仅是画家的个体生命,也是画家神交自然,逸情草木,表达对草木花禽生命的关爱。由细微处臻于认识的澄明和通达,达到心灵的纯净和人格的升华,乃是人生之大乐。我认为,杜华的艺术和思想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自然宗教”,即强调人与自然的一体,人在天地间获得永恒的生命价值,我们可以在古代哲学、诗歌、绘画中看到众多这样的表达。在这一点上,杜华以其对花鸟自然生命的体验,将这种人生的感觉注入到画面中,使作品不再是一种技巧与程式的熟练展示,而是个体心灵感受经验的视觉表达。
早在战国时代,我们的先民就在他们的艺术中表达了对自然万物的崇拜与歌颂,在汉代最重要的文学体裁“赋”和“乐府”里,就有对自然万物的细致描绘。而伟大的楚国诗人屈原在他的千古名篇《离骚》中,更是建立了中国文学中的“香草美人”的象征系统,其中有关花鸟植物的描述命名,至今还是文学史家和生物学家的研究课题。杜华数十年来执着于花鸟画的创作,正是源于她的纯朴天性和博爱胸怀,从而使她的绘画获得了一种“自然抽象”,即像禅宗一样,面对自然万物,以瞬间个体的感受,切入人生与自然的深处,物我交融,抵达生命的底色,以坦然的心态领受自然的启示。特别是杜华对于荷花的热爱和持续的创作,延续了中国传统文学艺术中对于荷花的表现历史,这是因为荷 花虽然不属于明清文人“梅兰竹菊”的四君子系统,但荷花早在汉代传入中国的佛教教义表达系统中就具有崇高的地位,在中国民间的吉祥象征系统中也具有广泛的群众基础。由此,杜华的绘画,不再是日常之物的精到摹拟,而是散发着对个体生命的反思与直悟,如同古人所讲“一花一世界”,反映出大千世界的生命状态。
今天,中国画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时代价值,就是在一个浮躁的时代提倡慢生活,提倡心灵的修养生息,反思现代人的生命境遇。当代中国画中所传达的现代信息是什么呢?我认为,与许多追求富丽堂皇的绘画不同,杜华的绘画表达了现代人的感受,反映了生命的顽强与活力,如同齐白石的精深画意,将草虫的翻飞鸣跃之状,展翅振羽之声,与草木和谐同变的色彩,表达的生动真切。这不仅是以“花鸟比德”的古代工笔画中所不曾见的景色,也是新中国以来富丽辉煌的歌颂性花鸟画中所没有的情境与心境。要言之,中国当代画家只有将个体的生命体验和对现代社会的复杂感受,不动声色地在极富视觉观赏性的作品中表现出来,将画家的主观性情绪表现的精致而含蓄,才有可能成为具有浪漫主义色彩的现代画家。
说到杜华绘画中的浪漫主义色彩,不仅来自于她的世界视野,她曾经到欧洲多国参观访问,并且深入南极拍摄了大量精彩的照片,还来自于杜华对于生活的热爱,对于艺术的热情,以及她对于人生的达观。法国著名诗人波德莱尔给出了对浪漫主义的定义:“恰当的说,是不是浪漫主义艺术既不取决于艺术家所选择的题材,也不取决于艺术家对真实的精确复制,浪漫主义关注如何表现艺术家的感觉以及感受的特定方式,……对于我来说,浪漫主义是对美的最新的、最现代的表达。”因此,“浪漫主义和现代艺术是一回事,换句话说:浪漫主义是那种调动了全部手段去表达亲和感、精神性、色彩的丰富性以及对无限性的不懈追求的艺术。”(波德莱尔:《1846年的沙龙一波德莱尔美学论文选》,郭宏安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版。)
以杜华最为喜爱和擅长的荷花之作为例,杜华不仅善于用墨,更善于处理墨与色彩的关系,同时她又着力于解决在大笔泼墨中的用水问题,将墨色的丰富性提升为情感的表达形式。古人云“上善若水”,水是画面气韵生动的基础,它能在坚定的用笔中将墨的偶然性解放出来,因此,在杜华的荷花之作中,我们能看到她通过水的运用协调好线与墨的相互关系。在杜华近期的墨荷作品中,如果我们切出某些局部来看,已经达到结构性的最大张力,处在具象与抽象的边缘,点与线的交织穿插,随着遒劲的笔痕行走,在画面上形成充滿生命力的纵横潜流。无庸讳言,水墨画特别是大写意水墨的创作,有很高的难度,并非每幅作品都能达至理想状态,不足之处在所难免。对杜华来说,超大幅的水墨长卷的创作因为试验性较强,也有许多可以深化之处。但在我看来,杜华在水墨艺术方面的发展还有很大的空间,目前她已进入到抒情表意的意象状态,是否会走向抽象水墨,这取决于她内在的精神需要和艺术语言的自律发展,顺其自然即可。事实上,早在2008年前后,杜华就在一系列综合材料和坦培拉作品中,涉猎了抽象性绘画的探索,并且将这种抽象性融入后来的《印象水墨》系列和《意象山水》系列。无论如何,我理解和支持杜华在艺术探索上敢于求新求变,不滞留于已经为人熟悉的风格和世俗意义上的成功,而后者在当代国画界比比皆是。
在杜华的创作中,还有一部分扇面绘画,相比于大幅作品,这些扇面更加放松和自由。中国绘画史传统和收藏谱系中有不少精湛的手卷、册页和扇面,历来为史家和藏家所重,这是中国古代画家经常采用的绘画形式。与大型的寺观庙堂中的壁画不同,这类绘画形式所表达的题材和笔墨语言更为轻松,能够显现画家的自由创造精神,同时便于携带与保存,在历史上,通常只在知识分子画家群体中进行交流与欣赏。在中国古代,这一类宣纸上的手卷、册页和扇面曾经是官僚知识分子和文人雅士所喜爱的艺术,他们以此作为日常生活的精神享受,是在特定空间、环境下的一种艺术欣赏方式,与中国书法、音乐一样,逐渐地发展成为整个社会所追求的一种高雅的生活方式。杜华的扇画作品表现出她对传统文化的深厚情感,以及对于现代性的思考,这就是“思古之情,而求新念”。在多样化的环境和多样化的文化取向下,杜华一方面希望在传统绘画的把握上追求纯粹性;另一方面,对自然景物和人物、花鸟的表现,力求达到一种深入的笔墨表达语言,从而在形式感、时代性之上,更多关注中国文化的精神品格。
回顾中国绘画的历史,自唐宋以后,由于文人画家的参与,艺术逐渐与现实社会的功利目的拉开了距离,“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成为中国艺术要表达的终极目标。画家们以丰富多样而又变化精妙的水墨画技巧,在心灵和自然之间搭建起对话的通道,不过分追求外在的激烈的形式变化。虽然在1949年以后,有过一个历史时期,中国绘画着重为现实政治服务,艺术主要用来表现意识形态斗争,解决人与人的紧张关系,忽略了对于艺术语言的研究。但是这种状况在最近20年来得到了很大的改变,当代中国画家强调绘画的生成过程要合乎自然,并且在表现自然景观的同时折射出创作者的精神状态,这就是“天人合一”的境界。它既是中国传统文化的核心,也是中国画家在21世纪所追求的艺术理想,这种“人与自然和谐”的东方美学观念对于全球化时代的文化发展,可能具有重要的价值。
葡萄牙著名女评论家西尔维亚·塔瓦雷斯·奇柯(Silvia Tavares Chico)注意到“从1950年代起西方艺术家开始以一种惊异的目光注视着东方,但主要体现为从造型艺术方面选择东方书写符号作为广泛发掘的题目,以及超现实主义对于东方书法的下意识、非理性的关注。虽然东方作为一种极其遥远的形象而被追求,但是尚未建立起一种深刻的文化联系。”这种深刻的文化联系,在全球化的今天,可以找到一个共同的认识基础,即人类与自然环境的和谐共存,它是未来社会可持续发展的前提。人的思维是流动的,而艺术作品是一种启示,它能够打开人的心灵,衡量不同文化背景下人的意义。当代的传播媒体和流行艺术对现实更多的是公式化的歌颂,艺术家有责任作为社会精神生活的代言人,表达人类的精神状态。社会分工将人们限定在狭小的地方,他们很容易陷入日常生活的平庸、被动与麻木,包括一些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是如此。在世界魔幻般发展的矛盾格局和中国社会转型巨变的潮流中,每个人都在经历着物质与精神价值的选择与考验。在浮华世界的背后,作为民族文化代表的中国画艺术的存在意义是什么?杜华的艺术提示我们,现代水墨艺术所有的视觉符号与色彩,都是为了唤起我们从虚幻到现实对存在世界的知性与情感。艺术可以让我们期待和肯定的,正是我们心灵中渴求美与善的意念与理想,它正从我们的内心涌现,引领我们走向未来。
殷双喜
中央美术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
2016年8月1日
发表评论 评论 (3 个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