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大在酒醉后破口大骂,“扒灰的扒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道尽了宁国府内的腌渍之事,亦引来了后世读者们的纷纷猜测,前半句直指秦可卿,后半句又是在说谁呢?众多人品读《红楼梦》后猜测乃王熙凤和贾蓉,理由便是二人相处略有不同于常人之处。然,事实真为如此吗?
在当时阶级制度森严的清朝,焦大作为宁国府的仆人,纵然胆量再大亦不敢说荣国府的闲事,更何况隔着两府,焦大也无从得知王熙凤的私事。且当时王熙凤与秦可卿关系甚好,和作为秦可卿丈夫的贾蓉自是多了几分熟悉。而且“小叔子”应当是同辈之间的关系,但王熙凤和贾蓉隔了一辈。所以,作为婶娘的王熙凤和作为侄子的贾蓉之间的猜测,看来纯属臆断。
将目光转回宁国府,此处便可引入冷子兴的演说。他在介绍“贾府四春”时,用词非常微妙。他说元春是贾政的长女,迎春是贾赦前妻所生,探春为贾政的庶女,而重点是,说到惜春时,他说是贾珍的同胞妹妹。
此处非常值得推敲,介绍其余三姊妹时,都是冠以家中父亲之名,为何独独到了惜春,却是贾珍的胞妹呢?贾敬一心想做道士,幸好早年育有一子贾珍。可贾敬的名下,不还有一个贾惜春吗?
既惜春为贾珍的胞妹,那必然是一母同胞所出,可通过描述可知,贾敬修道时间已久,这与惜春的出生时日对应不上。而惜春是在贾母身旁长大的,全书未曾见她自己的母亲。由此可以推敲出,真正的养小叔子的人,约莫就是惜春的母亲。贾敬一心求道,惜春母亲空虚无助之际便做了不轨之举,后怀上惜春酿下大祸,只得以死谢罪。
或许这样的解读还不够具有说服力,便再举两个例子。一是惜春超然脱俗的性格。她自小养在贾母身侧,理应备受宠爱,为何自小便有出世之心,为人格外超脱。纵然可以说她看尽贾府肮脏之事,但即便如何早慧,小小年纪亦不可能看清全局,此等说法想来是不能成立的。
那换个角度,如若是她在贾府中唯有贾珍一个亲人,不受宠爱,早早体会府中冷暖,是否可以说通。二是贾敬将死之时,并未有惜春的身影。为人子女者,父亲葬礼不出席视之为大不敬,心细如曹雪芹,如何会犯这种低级的描写错误。那唯一的解释便是,惜春本就没有出席葬礼的资格,为何没有呢,因为她并非贾敬亲生之女,而是贾敬妻子和人苟且生下的孩子。
当然,以上推测依旧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其正确性,但比起关于王熙凤和贾蓉的推测,这样的推测想来是更加具有说服力的。《红楼梦》这般气势磅礴的大框架之作,作者曹雪芹苦心孤诣,将每一个细节都描绘的精致无比。而对于惜春身世的解读,亦可从文中截取,也算侧面增加了此项猜测的真实性。
参考文献:
《红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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