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雅斋的日志

[名作赏析] 齐白石为什么热衷画白菜？

热2 已有 141 次阅读 2022-12-21 08:13

齐白石为什么热衷画白菜？

2022-12-19 18:11

齐白石除了擅画草虫花卉，还擅画瓜果蔬菜，这缘于他的农家身份，其中白菜是他常画的题材。

▌齐白石《清白传家图》 1930年中央美院附中藏

白菜是我国原产蔬菜，有悠久的栽种历史。在距今约7000年的中原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里，就出土了瓮藏的白菜种子。明代李时珍引北宋陆佃《埤雅》：“菘，凌冬晚凋，四时常见，有松之操，故曰菘，今俗谓之白菜。”白菜在民间俗称“百姓之菜”，霜打后的白菜，味道特别鲜美。

历代诗人对白菜多有赞美。唐代诗人韩愈有“晚菘细切肥牛肚，新笋初尝嫩马蹄”的佳句，刘禹锡也有诗云“只恐鸣驺催上道，不容待得晚菘尝”。宋范成大《冬日田园杂兴》诗：“拨雪挑来踏地菘，味如蜜藕更肥醲。”大美食家苏轼更是不吝赞美：“白菘似羊豚，冒土出熊蹯”，把白菜与羊羔和熊掌相媲美。明代谢士元《题白菜》：“露茎风叶味偏清，咬尽能教百事成。写出一根常寓目，知君忘却五侯鲭”。古人对白菜之喜爱，可见一斑。

白菜，谐音“百财”，寓意财源滚滚，同时它的菜叶是青色，菜帮为白色，象征清清白白，故成为文人画家们喜欢表现的一个题材。果蔬很早就成为画家们的表现对象，据传五代南唐画家徐熙就擅画果蔬。果蔬成为绘画的一种门类，早在北宋《宣和画谱》中就有记载，当时“蔬果”与道释、人物、宫室、番族、龙鱼、山水、畜兽、花鸟、墨竹一起，成为10个绘画门类之一。

明代随着文人画家的兴起，蔬果屡屡入画，成为画家们一时的雅兴，沈周、文徵明、唐寅、徐渭、陈淳等都不乏果蔬方面的佳作传世。沈周曾多次画白菜，如《墨菜辛夷图》《设色花果图卷》。大写意绘画的鼻祖徐渭在他的《蔬果图卷》（沈阳故宫藏）里也专门画过白菜，是一棵水墨淋漓的白菜。八大山人在他的《传綮写生册》（台北故宫博物院藏）里有一开是白菜，尽管是他的早期画作，但笔墨老辣痛快，堪称精品。

近代画家中爱画白菜的，首推海派大师吴昌硕。吴昌硕一生多次画白菜，曾画《白菜萝卜》，题句“咬得菜根定天下，天下何事不可为？”这是“咬得菜根，百事可做”的演绎。另一幅《白菜》作题画诗：“菜根有至味，不输瓜与茄。一畦灌寒碧，都成寿木花。”对白菜的价值给予了肯定赞美。吴昌硕画白菜，大多肥而润，菜帮较多，比较清新可爱。陈师曾作为吴昌硕的学生，也画过《白菜竹笋》，而且与吴昌硕较像。

▌齐白石《清白传家图》 1930年代初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藏

▌齐白石《清白》 1930年代中期上海美术家协会藏

齐白石喜欢画白菜，与吴昌硕、陈师曾相比，寓意更直接、明确，他每每点题“清白”二字，将白菜与“清白”直接联系起来，赋予白菜鲜明的含义。齐白石画白菜，大多寓意“一世清白”，他多次画《到头清白》和《清白家风图》，可知他把“做人清白”视为人生目标，甚至视为一种家风要传承下去。把白菜画出了名，从齐白石这里开始。

▌齐白石《清白家风图》 1930年代中期中国美术馆藏

▌齐白石《菜根滋味》 1930年代中期北京市文物公司藏

齐白石非常愿意向大家告白他的农家身份，他曾在《白菜》上题诗句：“不独老萍知此味，先人三代咬其根。”又题：“牡丹为花之王，荔枝为果之王，独不论白菜为菜之王，何也？”可见，在齐白石眼里，白菜的地位非同一般，画家是将白菜视为“菜王”看待的。

齐白石一生热衷画白菜，他画的白菜独树一帜，将普通的白菜画出了新的境界。齐白石画白菜，笔墨老辣，遒劲有力，墨色多变，构图巧妙，同时在题款上更赋予白菜以新的含义，齐白石以做人清白自居，有时还加入对社会的现实批判，使自己的绘画更具有了文人画的价值，将画家的人生观、价值观都注入到绘画中，这是齐白石白菜题材绘画的独特所在。

同时，齐白石画的白菜，往往还配画了雏鸡、蚂蚱、小兔等草虫、动物，令他画的白菜更鲜活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