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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杂谈] 陈丹青:骂人越狠,地位越稳

5 已有 364 次阅读   2023-11-15 17:03
陈丹青:骂人越狠,地位越稳 

陈丹青是位老知青。

他曾经有很多个时刻,可以在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中沦落,但是他没有。

70年代在赣南做知青时,陈丹青创作出《边防线上》连环画,之后被安排到苏北农村一个火葬场,画骨灰盒,他所描绘的图案有青松,也有白鹤。

每天抱着冰冷的骨灰盒,陈丹青的内心没有害怕,反而心生悲凉,他相信只要坚持画下去,日后一定可以画自己想画的东西。

命运变幻,一切很快发生改变。

日后,陈丹青拥有众多身份:画家、知识分子、作家、文艺评论家……对此,他说:“论知识,我不配做知识分子,论身份,我没想做知识分子。”

在陈丹青嬉笑怒骂的种种愤懑之下,总能觉察到某种伤感的意味,那是一种平静的沮丧。

看似是粗话的背面,有失语的焦灼。

这与陈丹青所经历的时代,走过的路有关,他的画里、话里都是真实的人生体验。

最近,在乌镇戏剧节,王传君、刘昊然与彭昱畅结伴给陈丹青敬酒,坐在一旁的冯小刚尴尬离席,成为名场面。

在大众群嘲冯小刚的那些年,陈丹青却称自己佩服冯小刚,“江湖流氓,他上来就走大众路线,中国导演的坏习惯就是你弄艺术,你牛逼,你玩通俗就低档,完全胡扯!”

作为非娱乐圈人,个性十足的陈丹青,备受当下年轻人的喜爱,尽管他对年轻人,也从不嘴下留情。

“我没有见过一个时期像现在这样,就是一个年轻人走到我面前来,他其实很憨,他非常想要真,但是种种环境原因,让他觉得必须油头滑脑,必须说假话,必须拍马屁,必须在一个重要的、对他有用的人面前怎么获得机会。”

陈丹青曾称“以青春的名义,给年轻人多一点生命的空间”,在他看来,年轻人要相信自己,胆子大一点不要害怕,长大都是一个痛苦的事情。

那种痛苦,陈丹青曾切身经历过。

1953年盛夏,陈丹青出生于上海。

他的名字是父亲取的,弟弟名叫“丹心”。

父亲陈兆炽是民国知识分子,少年时期遭遇抗日战争,那代人相信“精忠报国”,父亲便用“留取丹心照汗青”给自己的两个儿子取名。

当时父亲没有预料到,自己的大儿子会喜欢画画。

父母讲话非常耿直,因而常常得罪人,陈丹青觉得自己比他们狡猾多了。

50年代上海

在知识分子家庭的熏染下,陈丹青从小跟随父母熟读诗书文学。他小时候贪读,读自己能得到的一切书,记忆力很好,还喜欢上了画画。

读中学时,全国工厂农村要画巨幅领袖画像,陈丹青跟随学校美术老师四处干活儿,像一个工匠。

在农村的灶头、场院、城里的巷子、广场,他画了一百多张毛主席像,最大的比电影银幕还大。

陈丹青很开心,因为跟随老师到处画画,剩余的颜料画笔就归他所有,那是他最早接触到油画的途径。

他的第一幅静物油画,画的是三只番茄,第一张自画像创作于15岁那年,那时的陈丹青有着一双柔软的眼睛,双眼皮层次分明。

陈丹青自画像

自画像画完,陈丹青就骑着自行车到父亲单位,当时父亲被留置审查,父子二人便躲到办公楼的墙边。

陈丹青从书包里拿出画的自画像给父亲看,父亲称赞:“好,耳朵画得很像。”

赏完画后,父子俩到小饭馆喝了一碗热馄饨。

在这之前的人生,陈丹青在上海弄堂感受着人间温情。

安心画画的日子,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天暗了下来。

1970年,陈家的书全部被搬了出来,点着了一根火柴,受难者自此失去精神的寓所。

陈丹青在恍惚间觉得,那些书陪伴自己度过了许多黄昏与午后不过是梦,从今天开始才是真的生活。

青年时期的陈丹青

17岁的陈丹青不再被允许在学校读书,也不再能在街巷画画。他被注销掉了上海户口,从一位上海城市青年被下放到赣南农村,成为了一名知青。

他的命运自此发生巨变。

在陌生的江西农村,一个逼仄的房间,一张床,一个油灯。

陈丹青与两个男孩子挤在一张床上,老鼠在被子上窜来窜去,最初那几天他整夜失眠,很绝望。

夜里躺在黑暗中,陈丹青看得见屋顶茅草缝隙中的星星,听着远处竹林里凄凄的叫声,他感觉那是有某种生命在安慰他,不禁泪流满面。

他不知道前面是什么,而来的地方已不堪回首。

当知青时的陈丹青

陈丹青看着身边一个个意气风发的同龄人,眼睛变得浑浊而茫然。

三年后,陈丹青又被分配到苏北农村插队,他白天插秧、挑水,晚上在屋子里点着油灯画画。

之后,他在村办的骨灰盒工厂,画了上千个骨灰盒,那是陈丹青第一次如此近身地接近死亡。

因为热爱,他还画出了《边防线上》《飞雪迎春》等连环画。

在极其恶劣的劳动中,陈丹青一直自主学习绘画,是当时颇有名气的“知青画家”,期间他还被当做人才借调到西藏搞创作。

陈丹青《西藏组画》

陈丹青有很多个可以自甘堕落的机会,但是他没有,他选择自救。

“自救就是忠实自己的感觉,认真做每一件事,不要烦,不要放弃,不要敷衍。”

那段日子,练就了陈丹青身上的草莽气,他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粗人,没有过过好日子。

他可以将就,无论怎样都能过下去,不论身在何处。

那段知青岁月,让他对苦难敏感。

陈丹青是长期没有身份的人,年轻时连户口本都没有,他很自卑。坐火车时,他最害怕别人问他是哪个单位的,做什么工作。

“我他妈什么都不是。”

1978年,国家恢复高考,陈丹青以美术专业第一、外语0分的成绩,被中央美术学院破格录取,进入油画系研究生班。

那张报考央美的自画像,陈丹青的眼睛变得凛冽、冷冷的,再也不见15岁那年第一张自画像的柔情似水。

那场外语考试,陈丹青对着考卷上天书般的单词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他在考卷上写下一行字,之后便离开了考场:

“我是知青,没上过学,不会英语。”

陈丹青自画像

在他看来,读书与学历都重要,也都不重要。

王安忆初中毕业就下乡,至今没有读过高中与大学,如今在复旦中文系教文学;阿城初中毕业,没读过大学,不影响他成为作家与知名编剧,被陈丹青视为“天下第一聊天高手”,他的话都是宝藏。

到央美油画系报到时,在学历一栏,陈丹青写下:小学毕业。

进入中央美院的第二年,陈丹青创作出油画《西藏组画》,画风细腻,又有很强的造型能力,在当时属于先锋。

陈丹青《西藏组画》

当年初到拉萨时,陈丹青被这个类似于中世纪的城市所震撼,这里的一切隔绝外界,无比淳朴。

西藏的人像与景色,被他以高度的写实主义描绘出来,避免了泛英雄主义的悲壮,作品公开后,在中国画坛引起巨大轰动。

这年,他才27岁。

被送上神坛的陈丹青,不曾预料到的是,因为《西藏组画》,之后的他不论交出什么作品,都会被人们审视。

他再没画出比《西藏组画》更好的作品。

陈丹青本人也承认:“那个时候好诚恳,好饱满,全是感受力,现在再也画不出来了。”

陈丹青《西藏组画》

《西藏组画》让陈丹青在艺术圈名声大噪,他自然得到在中央美院留校任教的机会。

没过多久,他做出一个令很多人不解的决定。

1982年,29岁的陈丹青从中央美术学院辞职,出国了。身为学西画的人,他无比渴望看到原作。

80年代,陈丹青与朋友在纽约

在异国,他见到许多著名画家的原作,也在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见到之前从未感受过的艺术作品。

“我没有读过高中、大学,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就是我的大学,30多年了,我至今尚未从中毕业。”

西方艺术文化的冲击与他乡经验,让陈丹青以一个异乡人的身份,在边缘中自省、汲取。

画画时的陈丹青,是沉静投入的,目光只在模特与画布,也总是自嘲不会见好就收。

休息时,他就坐下来与模特一起抽烟,有说有笑。

陈丹青 人体油画作品

在异国他乡,陈丹青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

木心。

1982年秋天,两人相遇在纽约地铁上,相见恨晚。

这对忘年交经常彻夜聊天,从文学、艺术到社会现状,此后木心成为陈丹青的老师、朋友。

相遇这年,陈丹青30岁,木心56岁。

木心与陈丹青,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门口

在木心的支持下,陈丹青成为第一位在美国举办个人画展的中国当代画家。

木心对自己这个学生很了解:“陈丹青有点英气,有点秀气,有点流氓气。”

陈丹青称木心是老混蛋,自己是小混蛋,两人在国外相濡以沫。

师生二人几乎无话不谈,一起读书、看展、逛博物馆、旅行,从巴黎到圣彼得堡,都有他们的足迹。

陈丹青还带着自己的朋友们见木心,听他讲课。

陈丹青与朋友们,一起听木心讲课

1992年,朋友阿城来到纽约,两人聊起木心,陈丹青说:“老头子完蛋了,将来他怎么办啊,谁读他?”

阿城回答:“可别这么想,现在大陆的孩子有像样的教育,读各种书,你怎么知道他们不会懂木心?”

陈丹青总是将木心的书借给别人看,想让越来越多的人知道这位优雅的作家,有次他接了一电话:“陈老师,我原先以为你写得好,现在读了木心的书,你在他面前变成一只小瘪三。”

听到这话,陈丹青开心得不得了。

木心与陈丹青

木心从不掩饰自己作为文人的骄傲,“傲慢是天然的,谦逊只在人工”。

陈丹青不遗余力地推介木心,在他看来,这珍贵的关系,是不可替代的。

“我写书,我出书,就是妄想建立一点可疑的知名度,借此勾引大家有朝一日来读木心的书。”

陈丹青与木心

木心最广为人知的作品《文学回忆录》,当年他的很多稿子都是在学生们的寓所里创作的,还有很多是陈丹青听课时记录的,笔记八十五讲,大概四十万字,他后来出版了自己的听课笔记。

《文学回忆录》面世后,反响极好,大众从中感受到木心的才华与人格魅力,对待一切可以平视,也可以藐视。

1994年春天,陈丹青陪木心回到暌违50年的故乡乌镇,物是人非,人到老总要落叶归根。

面对乡愁这年,木心67岁。

这年生日,陈丹青与学生们给木心买了蛋糕。木心不喜欢过生日,但那天他们围着他,看他开心地切生日蛋糕。

木心切生日蛋糕

晚年的木心动作很慢,他很少会到院子里走一圈,每天还是趴在厨房里写,或者在他床旁边的平台上写。偶尔,他会在陈丹青的搀扶下,到西栅喝杯咖啡,坐船。

暮年的木心,对母语妥协,他开始用中文写作,但依然孤绝、不露面、远离文坛。

晚年的木心

陈丹青悉心照顾晚年的木心,也在报纸、访谈、自己的书中,一遍又一遍地推荐木心的作品,甚至为了维护老师的声名,当众与他人起冲突,姜文劝架。

如此炽热的情感,已经超出师生之情,他们是精神上的绝对“伴侣”。

2011年12月21日,84岁的木心去世,那个在黑暗中大雪纷飞的人走了。

木心背影

木心在冬天出生,也在冬天离去,一生没有结婚生子,每天除了写诗,就是画画,或者阅读、抽烟。

送别恩师那天,陈丹青哭到泣不成声。

那篇长长的悼词,感动了很多人。

“今天大家来到木心的故乡,送别木心先生。这是我们全体的荣耀,也是他的故乡的荣耀……在我与木心先生相处的29年里,我亲眼目睹他如何挚爱艺术,如他自己所说,人不能辜负艺术的教养。我愿在送别之际,大声地说:‘木心先生,谢谢你!’”

陈丹青痛哭,送别木心

之后的日子里,陈丹青为木心建立了木心美术馆,依然不厌其烦地在国内推介木心的书。

2012年早春,59岁的陈丹青开始整理当年在纽约,听木心讲课的笔记,他一页一页地读,然后开始笑,没一会儿就开始流泪:

“我看见死去的木心躺在灵床上,又分明看见二十多年前大家围着木心,听他讲课……我们真有过漫漫五年的纽约聚会么?瞧着满纸木心讲的话,是我的笔记,也像是他的遗物。”

有些珍贵的情感,永远不会被替代。

1998年,朋友林旭东从北京打越洋电话给陈丹青,因为一个叫做贾樟柯的人。

“最近出了一个人叫贾樟柯,拍了一部电影叫《小武》。”

彼时的林旭东从中央美院毕业后,被分到北京广播学院教书,教电影史,是纪录电影的研究者。

林旭东

当年,陈丹青出走国外,林旭东不离开,因为他发现电影不存在“原作”问题,在北京与在罗马,看到的《教父》是同一部电影。

林旭东作为中国电影资深研究者,参与过很多实实在在的事情,没有功利心。

他从八十年代起目击中国第五代导演崛起的整个过程,从田壮壮、陈凯歌到张艺谋,他们是最早在国际上拿奖的人。

张艺谋有丰富的艺术表达技巧,陈凯歌有知识分子的心气,田壮壮与他的电影作品笨拙而真诚,显得有些寂寥。

由左到右:陈凯歌、田壮壮、张艺谋

人到中年,前两位意识到电影就是票房,是娱乐,逐渐被商业与光环裹挟,向资本屈膝;后者继续将电影视为严肃文艺,也被电影所伤,最终留给世人一个反复凭吊的沧桑背影。

“文革”结束,在一片荒凉下,第五代导演簇拥而上,他们是幸运的一代,与之同龄的陈丹青创作的《西藏组画》也是诞生于这个时期。

之后,林旭东又接触到了第六代导演,王小帅、娄烨、张元等人开始进入个人经验。

林旭东总是打越洋电话给陈丹青,交流中国电影的一切。

由左到右:娄烨、王小帅、贾樟柯

林旭东将贾樟柯拍的《小武》录像带,跨国寄给了陈丹青。

看完这部电影后,陈丹青很感动。

“影像一出来,这个小痞子烟一抽,两条腿一抖,这就对了。”

电影《小武》剧照

这样一个普通的青年,站在公交车站等车,没人关心,最后被戴上手铐,人群围了上来。

贾樟柯在县城,用镜头准确地捕捉到这样的人。

后来,陈丹青回国在中央美院的场子,又看了一遍《小武》,是贾樟柯亲自在播放。

一个汾阳县城的青年小偷梁小武,沉默寡言,在社会转型的夹缝中生存,接连失去友情、爱情与亲情后,最终失去自由,成为囚徒。

电影《小武》剧照

这个失落的县城青年,感动了陈丹青。

他欣赏小自己17岁的贾樟柯,内在的凝练与对文学的敏感度。

“与陈凯歌、张艺谋、冯小刚相比,贾樟柯是与他们不一样的动物。”

贾樟柯发现了中国的县城与小人物的失落,他知道共情与尊严,却不伤感。

这种电影气质,也许源于他的偶像侯孝贤,城市与人的败落是氛围的,而非叙事与戏剧,以至于过于平淡。

拍《小武》时的贾樟柯

贾樟柯后来的许多电影作品,对准的都是自己的故乡山西汾阳县城,这样的温吞显得不太讨喜,那种克制与分寸感倾向于中年人的复杂气质。

2008年,在陈丹青对话贾樟柯回望电影《小武》十年活动中,陈丹青说:“画画救了我,电影救了贾樟柯。”

这年,陈丹青55岁,贾樟柯38岁。

陈丹青与贾樟柯

在破败的小县城混日子时,贾樟柯曾有很多个机会沉沦,变成社会边缘的坏孩子,自毁前途。陈丹青在赣南做知青时,也有太多机会堕落。

他们都在一步一步救自己,陈丹青靠的是一笔一笔地画画,贾樟柯靠的是一寸一寸的胶片。

他们惺惺相惜,互相欣赏。

近些年,陈丹青被外界认为话太多,画太少。

他出现在公众视野,往往是以一种锐利的神态,一把年纪还是时常撸起袖子、梗着脖子与人理论,从不害怕不被人群接纳。

回望千禧年,47岁的陈丹青回国,随后被清华大学美术学院聘请为教授,且具有招收博士生的资格,学校还专门以他的姓名成立了纯艺术教学研究室。

在填写学历时,他依然坚持写下:小学毕业。

陈丹青长达3年招不进一名硕士生。有一位女学生,连续两年绘画专业成绩位居第一,第一年英语政治各差一分,第二年英语仍未及格,依然被拒之门外。

短短四年后,51岁的陈丹青辞去清华大学美术学院教职,带着巨大的愤怒。

“专业前3名的永远考不进来,由于外语达不到那个分数,因此他们的画形同废纸。我们不能单凭英语分数就把一个孩子粗暴地拒绝在门外。”

陈丹青辞职时很平静,风波起于媒体的大肆渲染。

在他看来,自己有太多无法表达的愤怒,必须学会让自己克制这些廉价的情绪。

后来,陈丹青的身上纠缠着一代又一代人加之于他的崇拜、嗟叹与误解。

陈丹青很喜欢年轻人,也对这个群体有着怜悯之心。

“我最怕看见年轻人自卑,可我们的教育就是让你越来越自卑。”

十几年前,正是韩寒备受争议的时候,陈丹青直言:“我很喜欢韩寒。”

在很多人看来,退学的韩寒与辞职的陈丹青很像,都是从体制内挣脱出来的愤青。

在一档节目中,媒体不怀好意地邀请两位年纪相差甚大的愤青碰面,期待制造冲突话题。

结果,他们让媒体失望了。

韩寒讲着自己对当下文学作品的看法,坐在对面的陈丹青全程露出慈父般的笑容,“太好了,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

韩寒与陈丹青

在陈丹青看来,韩寒对得起自己的幸运,“大家都说韩寒成功,谁留心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身为同样在媒体上掀起热潮的知识分子,陈丹青懂晚辈韩寒的处境,他们的一切都在被放大,也在感受着生活的百般滋味。

重要的不是他做了什么,而是,他是谁。

陈丹青觉得自己不过是说了一点可怜的真话,这些年胡说八道,无意成为公共知识分子。

当年被评价是“耳朵背后都干净的男人”,陈丹青立马表示自己要赶紧去洗澡,平日洗澡时经常忘记洗耳朵后面。

对于他人评价自己“干净”时,他说:“我随口讲脏话。”

陈丹青也毫不掩饰自己对美女的喜爱,有次从上海飞北京,他一眼瞧见最前面的美人,上飞机后,他就坐在她的旁边。

那个美人是范冰冰。

“形太准了,眉眼鼻梁,笔笔中锋,像王羲之的字,极姿媚的。”

范冰冰全程熟睡,陈丹青想搭话的心没能得逞,他从包里拿出一支圆珠笔,一个信封背面,飞快勾勒出美人的素描画。

北京到了,飞机停稳,陈丹青活生生看着范冰冰走掉,一句话没讲。

范冰冰与陈丹青

前几日,陈丹青在上海的淮海路人行道骑共享单车,被交警截停,开了一张50元的罚单。

他停下自行车,眼睛偷瞄正在给自己开罚单的交警,眼神过分好笑,网友模仿他的讲话语气:“卧槽,从小就喜欢骑自行车,他**拦不住的。”

陈丹青骑自行车被开罚单

陈丹青的一举一动,还是会引起年轻人的关注,他身上的特质,太符合当下媒体的口味。

他知道自己只要生存在这个社会上,就会被评价。

陈丹青没那么在意,也依然自嘲、戏谑着。

2013年,名为「四十年的故事」画展在南方一所美术馆揭幕,有陈丹青、韩辛、林旭东三位画家。

人潮涌动,大多数人是为陈丹青而来,当年他画中的人物从天南海北赶到现场,有位模特当年还是青年模样,如今已是一位中年人。

见到陈丹青,两人激动地拥抱在一起。

陈丹青还记得当时是晚上,他是在日光灯下画的这位小伙子,“是你,看,画上人的这颗痣也在”。

陈丹青与当年画中模特

他的父亲陈兆炽特意从上海赶到南京,看儿子的画展,老人家是读书人,不从事美术行业,却一直关注儿子的画作:

“我一直很喜欢丹青做知青时画的肖像,那时他很年轻,很有激情,把那种泥土气息画出来了,尤其是农民的形象。”

与陈丹青同办画展的艺术家林旭东,是他的挚友。两人在十几岁的年纪相识,一起长大,一起画油画,一起骑着自行车在上海的弄堂游荡。

由左到右:韩辛、陈丹青、林旭东

后来,他们同到江西插队,成为同一种知青。

八十年代,他们分开了,林旭东留在中国,陈丹青到纽约,但依然保持着联系。

如今两人早已不是当年模样,离中年也越来越远。作为一个老年人,陈丹青与老朋友相逢在画前,一向冷峻示人的他说:“我想回到那个青春岁月。”

没有怒目而视,此时此刻的他是温情的。

几十年如一梦。

走到70岁的年纪,听不到回声,陈丹青选择往里走,在暮年爱自己,为自己的命运添上注脚。

部分参考资料:

1、《贾樟柯、陈丹青对话《小武》》

2、扬子晚报:《陈丹青自曝当年曾画骨灰盒:差点被发展为业务员》

3、陈丹青:《谈话的泥沼》,2014年1月1日,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4、陈丹青:我和范冰冰的一次艳遇

5、《陈丹青:贾樟柯,不一样的动物》

6、陈丹青谈木心:他试着不被时代吞没,北京青年报

7、《林旭东、陈丹青、韩辛:四十年的故事》,2011年12月1日,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图片来源:纪录片、网络、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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