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杂谈] 再品“芥子园”

再品“芥子园”

（100072周学良）

先师关亨九先生尝曰：“人之学世间任何一技，必正心诚意对之。你对它有情，它对你有意，久而久之，必成情深意重之旨趣。”又说：“学任何一技，其理、法、术之三昧不可缺一。使学人明理见性，明白道理，豁然开朗而通达。性者神也，不避寒暑经年，方能通神达化矣。”

“芥子园”者，看一遍便有一遍收入。读一次便有一次之斩获。观一段有一段的乐趣。视一章有一章之裨益。其教化人生者诲尔谆谆。其艺学之传也由浅入深。其理含金石之声，其文抱风云之润。

尤为余之看重者，各篇章之序，为大书家之畅笔。其有隶书、行书、行草、行楷诸体齐备。其高士之文质，如春风拂来。暖意尤滋。其雅人之辞话，如春雨浸润，入于心田。

观其书风雅韵，如羲之显世.欧、柳、颜、赵盈门；苏、黄、米、蔡入室。翁、刘、成、铁居家。引诸书家粲然而笑矣。

其理也至简至深。其法也包罗万象。其术也，远至晋唐，近至康熙光绪。集古今之大成，溶铸历代名家之清华。

予独倡之意，于古法传统之承继，开今人新识之先河。重其根、本也，以达枝繁、叶茂。绝非“世风”之“拔苗助长”，“涝水而夭”也。今下撷诸段落，以为警世之恒言。杜随"风"而远度矣。

其一：

人之心不可一日不用也，尤不可以一日不养。不用则滞，一则神明阻遏，魂独枯槁之敝生。不养则疲，一则思虑丛杂，迫犹拘苦之患起。善治心者，于勤劳之余，尝有宽间之侯。非耽晏安也，亦养其心而已矣。愈养则愈灵，愈灵则愈静。方寸之间，活泼泼地，晶莹洞澈。广能应万变而无窒碍。

其二：

笔墨之重，不重于名冠一时，而重于神留千古，犹人之不贵于邀誉，而贵于范围奕世也。自有图画以来，代有名家，世多奇笔，然不过擅一长，精一枝而已。未有如绣水王先生三昆季，抱笔墨之绝技，有如此者，诗文字画，皆为丰岁之珍饥。

其三：

前代名流，硕彦，亦皆专力于斯，然振笔挥洒，聊以寄兴。如谓即足以涵养寸心也。人或为之信，不知？色，揣称流沦性灵。凡一水一石之位置，一草一木之向背；与夫，翾飞蠕动，跂行喙息之属，莫不钩摹唯肖，体会入微。当其下摹时，天趣盎然，然灵机鼓荡，满腔子皆生意也。人木同具生理，处私欲间之遂形隔阂，苟能由此一会而扩充之，日新月盛。

其四：

昔周茂叔，令学者观天地生物气象，所以识仁体也，鸣呼。其旨微矣。世之所谓怡情悦性者，非一事也。或漱石枕流以为娱。或种竹莳花以自逮。或瑶琴偶抚，攘哲之光仪。或古籍闲披，企先民之轨范。所好各殊而其为适志遇一也。

其五：

余盥薇披阅心目，为开秋蝉一声，残暑渐涤，庭卉吐艳，清芬扑帘，把卷流连，不啻置身于琪花瑶草间也。夫因文见道，儒者之悟境。格物穷理，学人之要务。士君子于读书之暇，得是编而浏览之，足以消忧，足以闲邪。未始，非养心之一助。然藻缋之事岂可以小技而忽之哉。

其六：

天地位置：凡经营下笔，必留天地。何谓天地，有如一尺半幅之上；上留天之位，下留地之位，中间方主意定景。窃见世之初学，据尔把笔，涂抹满幅，看之填塞人目，已觉意阻。哪得取重于赏鉴之士。

以上所列六六之大顺也。还望同道知音，斧正是荷！

2012年6月10日草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