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然是唐代杰出诗僧,俗名谢清昼,是谢灵运的十世孙。自幼博览群书,汇集各家思想。中年后痴迷仙术,但因修炼仙术伤了身,从此皈依佛门。后来因茶与陆羽结下忘年之交,也让皎然对茶的执著更增进一步。
贞元年间的一天,诗僧皎然约好友崔刺史在妙喜寺品茶。二人是诗友兼茶友,皎然摆上素瓷雪色的茶具,取多年深藏的好水,泡一壶香茶。心情愉悦的皎然即兴赋诗一首《饮茶歌诮崔石使君》:
越人遗我剡溪茗,采得金牙爨金鼎。
素瓷雪色缥沫香,何似诸仙琼蕊浆。
一饮涤昏寐,情思朗爽满天地。
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
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此物清高世莫知,世人饮酒多自欺。
愁看毕卓瓮间夜,笑向陶潜篱下时。
崔侯啜之意不已,狂歌一曲惊人耳。
孰知茶道全尔真,唯有丹丘得如此。
这是一首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名篇,诗人在饮用越人赠送的剡溪茶后所作,他激情满怀,文思似泉涌井喷,诗人从友赠送剡溪名茶开始讲到茶的珍贵,赞誉剡溪茶(产于今浙江嵊县)清郁隽永的香气,甘露琼浆般的滋味,在细腻地描绘茶的色、香、味形后,并生动描绘了一饮、再饮、三饮的感受。然后急转到“三饮”之功能。“三饮”神韵相连,层层深入扣紧,把饮茶的精神享受作了最完美最动人的歌颂。
茶与酒一样,都是唐诗里不可或缺的角色,少了它,诗中的滋味恐怕要失了大半。唐人的茶诗从皎然这里提升了一个境界,变得豁然开朗。喝茶也再不只是仅仅为了解渴、提神,而是变成一种人生的态度。
一诗一滋味,一茶一人生。每个人都有对茶的独到领悟,其实人生就如杯中三起三落的茶叶,浮沉难料才不枉此生。正如林清玄所说:“每一片茶都是泡在壶里才能还原、才能温润、才有作为茶叶的生命意义;我们也一样,要经过许多岁月的净化才能锻炼我们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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