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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杂谈] 画学正途说春霖

15 已有 5663 次阅读   2015-06-10 11:56   标签小姑娘  收藏家  style  淮北  绘画 
                            画学正途说春霖
                                                          贺万里

几年前回故里淮北,遇到十多年未见的老同学荆春霖。她现在已是很有成就的工笔花鸟画家。其画清新淡雅、深受收藏家喜爱。回忆起中学年代痴迷绘画的那个小姑娘,我一点也不奇怪。

今年参加“在水一方”水墨名家年度邀请展,在合肥再次见到了老同学荆春霖,也实实在在地看到了她近些年的绘画创作,让我着实又惊诧了一回。没有想到的是,她不仅学画,而且学的是工笔,而且她的工笔花鸟竟然画得还这么出色,这么地道。

讲到工笔花鸟,我们首先想到的经典就是宋代无名氏的诸多小品。宋画,以其简约之美、疏密的处理,而得丰富的意蕴;以其画面留白的经营,而得秩序之美;以其造型的生动谨严,而得专注之情;以其绚烂而沉稳的色彩,而得宁静恬淡之神……虽然我排比了如此多条赞美的话语,仍然无法表白清楚宋画之精神到底在那里。那确实是一个产生经典的时代啊!

讲到这里,我想应该找些宋画看看,于是上网搜索了一下,结果发现网上有许多的临习宋画的作品,也有许多教你如何临习宋画的教材,然而遍观之下,却不禁摇摇头:与宋画的精气神相比,这些模本总觉得差些什么,虽然有些当代工笔花鸟画用尽了各种肌理制作与气氛宣染以至做旧的手法,也无法与宋画所达到的境界相比拟。

这差距到底是什么呢?我以为,就大的方面讲就是时代精神与氛围的不同。我们的时代,是一个功利名禄充斥着每一个角落的时代,这样的时代,也是一个缺乏崇高的精神与思想的时代。我们已经丧失掉了宋人那种精细观察、穷究物理的专注劲儿,没有了宋人品禅论道、宠辱不惊的淡泊劲儿,缺失了追本溯源、不求狂怪的本体精神。无怪乎当代画界,重温经典的呼声不断呢。

荆春霖的工笔花鸟画,无论竖幅立轴,还是团扇折扇,颇有可观。虽然有些画面还显得有必要进一步推敲,然而那些金笺扇面小品画,其画面经营与色彩处理,却着实让我想到了一些宋画工笔小品的品质。

在这些画作中,花卉以折枝的形式予以展现,这既承续了宋人花卉画的偏好,又显现出作者独到的经营匠心;花朵的色彩处理也令人称道,在晕染的色调背景或灿烂的金色质地下,那层层敷涂、或白粉勾提的花蕊,显得既娇艳又沉着,配着经霜驻秋的残叶,尤其显得耐人品味。最堪赞赏的就是那些挺立枝头树稍的禽鸟,寿带雉鸡、喜鹊黄莺,鹦鹉斑鸠,或娴雅地佇立着,或欢快地嬉戏着,或警觉地顾盼着,无一不生动可爱。当我们仔细观察荆春霖这些精彩的花鸟画作品时,可以感到作者对宋人经典的深深认同与虔敬的学习态度。

应该说,这是我们从事工笔花鸟画创作最可取的道路,迄今我们仍然无法否认,中国几千年的绘画史,工笔花鸟画的颠峰仍然在两宋。那是一个上上下下皆重视绘画、以画为业、以自然为尚的时代,宋人对于物理、物情、物态予以的深度观察与深刻体认,让他们拥有了后来无法企及的典范,也给后人留下了取之不尽的绘画营养。我们从荆春霖的工笔花卉画中,就可以感觉到她所取法的这条宋元之路,为她未来的发展提供了受用不竭的源泉。

荆春霖的画册上还有另外一种路数的宋画流风,那就是取法乎徐熙崔白的野逸之风。这些花鸟,以墨敷为主,略施淡妆,一派质朴野逸之趣。而其中,所蕴含着的一股简劲之味,却又显示出荆春霖绘画中自己所独有的品质。

如果细心观察,就会发现,荆春霖的花鸟画,几乎所有的画稿,都是枝叶、瑞鸟、花果齐备。我不知,这是一种不知不觉形成的习惯,还是对花鸟画理解所致的有意为之,或者天性使然?或许,荆春霖这样的女子既温雅宁静又活泼自然的性格,让她不自觉地追求着一种画面上的静与动、娴与噪所形成的对立和谐。

在看荆春霖画,谈宋人小品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种意识:是否当代研习宋人工笔画者,女性更能够贴近宋人绘画的艺术精神?当我们浏览网上诸多所谓习宋画而不得其本的例子,似乎更突显出了这一点。荆春霖的画,明显地是向宋画致敬的产物,虽然也有一些现代晕染烘托的手法运用,也有一些明清花鸟工笔画家的踪影,但骨子里应该是远宗宋画的。可以期待,以荆春霖现在的恬淡心态和娴逸的生活状态,能够在宗宋而自立的路数上越走越好。

写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新近学到的一句时尚语:道路决定出路。取法宋元,重温经典,才能最终超越经典。

二○一二年十一月十日改订于蜀岗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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