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论·研究] 梵高的《向日葵》都开在了哪儿

《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

《向日葵》系列是梵高最典型也是最具代表性的作品，可以说是梵高艺术人生中承上启下的转折创作。一位英国评论家说：“他用全部精力追求了一件世界上最简单、最普通的东西，这就是太阳。”梵高多次描绘向日葵。在他看来，向日葵象征着一种激情，象征着一种生命的永存。

梵高的一生，究竟创作了多少幅《向日葵》？这些《向日葵》，如今又开在了哪里呢——

根据当下美术界的研究结果，一般认为梵高共创作了 11 幅《向日葵》，按照创作地及时间，分为两部分，其中 4 幅是在巴黎创作的，另外 7 幅是在法国的一个古老小城镇阿尔勒创作的，这个古老的小镇因梵高而出名，艺术家在此生活了一年多，他一生最灿烂的 200多幅作品都诞生于此。梵高在阿尔勒创作的《向日葵》系列 7 幅作品，是其巅峰之作，被认为是植物界的《蒙娜丽莎》。

《向日葵》清单：巴黎部分有4幅 向日葵代表了阳光又象征爱情

1886年2月，梵高来到巴黎。当时他与弟弟提奥一起住在蒙马特，开始接触其他印象派画家，如毕沙罗、爱弥尔·伯纳德等，并与他们一道作画。这个时期，梵高作品受到新印象派画家的影响。1887年的8月，当秋天来临时，蒙马特的花园照例满是即将凋谢的向日葵花。梵高非常喜欢向日葵，对于渴望鲜明色彩的梵高来说，向日葵代表了阳光又象征爱情，他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愿望。梵高采摘了一些回到画室，创作了在巴黎阶段的四幅《向日葵》作品，用色偏暗。在这些向日葵的画法中，梵高加入了非常多的技法。1887年11月，刚从马丁尼克岛回来的高更走进夏雷大厦，当时这里正在展出梵高的画，其中《向日葵》受到了高更的关注，这次画展梵高一败涂地，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高更欣赏这几幅《向日葵》。高更敏锐地发现了梵高的《向日葵》画风独特，既充满了荷兰风格，又具备印象派风格，因此给予了梵高高度的认可。长期以来，梵高非常崇拜高更，得到他的认可当然是欣喜若狂。这也为之后他们在法国小镇阿尔勒的“黄房子”里同住埋下了伏笔。

《向日葵》清单：阿尔勒部分有7幅 向日葵就像是梵高的一种自我折射

1888年，梵高计划在他和高更作为工作室的黄房子里画12幅向日葵。他给友人的信中曾写道：“我想为墙壁搞点装饰，只用向日葵。我每天从日出开始工作，因为那些花会很快凋零，哪怕中间有一朵打蔫都很麻烦。”不巧，梵高竞争不过多变的季节，在1888年8月，他仅完成了四幅向日葵画；又过了半年，在1889年1月，梵高又完成了三幅向日葵画，但却没有前四幅的色彩鲜艳了。

1888年2月，梵高来到阿尔勒住在卡莱尔咖啡馆，5月租下拉马丁广场上2号的“黄房子”，这座房子也是梵高描绘最多的主题之一。这是梵高人生最快乐的一段时间，因为当年的10月23日，高更前来与梵高同住。表面上志同道合的情谊，却因创作理念的不合开始变质，12月23日梵高因失望与自责，将所有不属于自己的错误揽到自己身上，割下了一小块耳朵，高更返巴黎随后不再和他相见。之后梵高曾多次想和高更和好，而高更则称“万一他发病了就危险了”。梵高被众人认为是患有精神病，被关进了医院。次年1月底，梵高出院回到了黄房子，又因弟弟忘记了给他寄1月的房租费用而被警察带走……到目前为止，这些是梵高在阿尔勒创作向日葵这段时期的经历。可以发现，这一年间梵高的生活发生了巨大转折，而在这期间创作的向日葵就像是梵高的一种自我折射，从前四幅的阳光热情到后三幅仿佛蒙了一层灰暗的色调。研究梵高这项工作最有价值的资源就是他给弟弟提奥的信。梵高用他典型的详尽和精确的描述习惯，描述了这次开始创作的三幅画：“我画了三次，第一次，三朵大向日葵在一只绿花瓶里，明亮的背景，第二次，三朵，一朵枯萎并掉了叶子，另一朵是蓓蕾，背景是品蓝，最后一幅是明亮的，我希望，开始创作第四幅。这第四幅有14朵花，黄色背景。”据考证，梵高1888 年 8 月创作的《花瓶里的三朵向日葵》这幅画最为神秘，1948年它被借给克里夫兰美术馆展出了一个月之后就再未展出。而梵高当月创作的《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据传该作品在二战时毁于火灾。当下，梵高1888 年 8 月创作、被英国国家美术馆馆藏的《花瓶里的十四朵向日葵》是今天美术史上最受欢迎的一幅静物画。据说在梵高画了那么多版本的向日葵中，这幅是他最喜欢的作品。除了上文中提到的《花瓶里的五朵向日葵》外，其实日本国内还现存有一幅梵高的《向日葵》——他于1889 年 1 月创作的《花瓶里的十四朵向日葵》，现藏于东京安田火灾海上保险大厦42楼的安田火灾东乡青儿美术馆中。这幅《花瓶里的十四朵向日葵》也是梵高所有《向日葵》画作中被提及最多的作品，之所以被争议，一方面是由于《花瓶里的十四朵向日葵》后被证实有十五朵向日葵。十四朵是开始的叫法，因为人们直观看到的是十四朵向日葵。而后来发现，还有一朵不容易被看见，在画中只显示出了不到一半，所以也被称为十五朵向日葵。而因为十四、十五朵的说法，还引起了一轮猜测和趣味解说。坊间的解释是，梵高在给他弟弟的信中提到，十二朵向日葵表示基督十二门徒，他将南方画室的成员定为十二人，加上他本人和弟弟两人，一共十四人；而另一种十五人的说法是加了好友高更。另一方面，这幅《花瓶里的十四朵向日葵》是一幅临摹作品，只是梵高所临摹的对象是自己所画的向日葵。梵高特别重视写生的第一感受，雨天梵高尝试临摹，但结果却让他并不满意。他没有在与弟弟提奥的书信往来中提及过这张画，也没有给它署名。这些故事使这幅画更具神秘色彩。

他一直认为向日葵能给人们带来幸福

期待11幅《向日葵》能够聚首梵高的11幅《向日葵》中，有10幅在他死后散落各地，只有一幅目前在梵高美术馆展出。这幅画是梵高最亲爱的弟弟提奥从他那里拿走的，提奥死后由他的妻子约翰娜保存。后来，由于约翰娜和儿子的到处奔走，终于在一九七三年设立了梵高美术馆，这幅名画《向日葵》，便与梵高的其他画作一起被放入美术馆中。

透过画面上的向日葵，我们可以想象梵高眼前真实的场面，那是怎样的一片向日葵啊!或许，那不仅仅是一片单纯的向日葵吧，在他内心深处，渴望的是像向日葵一样的世界，但是在他当时看来，生活在黑暗的世界里挣扎摸索，却找不到出口，正如在眼前孤独绽放的向日葵，即使绽放得如此明媚，但却无人欣赏。眼前的向日葵，色彩明亮，层层叠叠的色彩，在给人震撼的同时，又隐隐透出末世的悲哀，而此时的向日葵，渗入的是梵高孤寂无助的灵魂，是对生命无比的热爱但又无比无奈的表现。

欧文·斯通曾经在他的文章《渴望生活(梵高传)》里说过：“阿尔勒的太阳狠刺文森特的眉心，把他的双眼逼得睁大开来。那是一个螺旋形的、柠檬黄液体的火球，飞过碧蓝的天空，在空气中塞满了炫目的光亮。空气的酷热和澄明透亮，创造了一个崭新的陌生世界。”画面中，以黄色系向日葵为题，不管是偏明亮的金黄，还是偏沉暗的褐色，梵高都是用这种向生力极强的植物来述说，他是如何像向日葵一样，渴望阳光，渴望生活。对于梵高而言，向日葵这种花是表现他思想的最佳题材。夏季短暂，向日葵花期更是不长，梵高亦如向日葵般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称他为向日葵画家，应该是恰如其分了。梵高一生画了许多向日葵，有《花瓶里的十二朵向日葵》《花瓶里的十四朵向日葵》。唯独没有十三朵的，因为基督教里，13是不吉利的数字。

梵高非常重视画面质感，很多笔触是向上提起的，造成花朵怒放的感觉。尤其是背景中的交叉十字笔触，打破了传统的构图和笔触规则。梵高笔触充满遒劲的爆发力，只有观看到原作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震撼。他的笔触非常粗狂，犹如雕塑一般。梵高的创作，几乎都是饱蘸激情的，几乎很少有理性的反复描摹，他也成为史上画家里最激情的一个。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梵高在给他弟弟的信中还写了《向日葵》的正确挂法!为了挽回与高更的友情，梵高想给高更一幅三联画作为装饰，他画了两幅复制品，但却没能有机会当面交给高更他就去世了。梵高曾在信中画了一幅构图，将画作《邮递员太太鲁林夫人》的两边，放上两幅《向日葵》，并解释道“人物的橘黄色头发将在两边黄色翅膀的映衬下更加明亮 ”。他希望能给中间的画带来温暖气氛，也希望增加感恩的气氛，他一直认为向日葵能给人们带来幸福。

梵高去世后，人们在他的棺椁上献上向日葵。他在奥维尔的墓地，也经常有人献上向日葵花。人们怀念画了向日葵的这位画家，他的精神，也被人们视为向日葵精神。我们也十分期待可以看到11幅《向日葵》能够聚首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