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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坛奇闻] 重磅推出 | 走近名家——曾翔新作专刊

1 已有 2055 次阅读   2017-11-25 23:34
重磅推出 | 走近名家——曾翔新作专刊

曾翔,祖籍湖北随州,现为中国国家画院研究员、中国国家画院书法篆刻院秘书长、篆刻研究所所长;中国艺术研究院研究生院硕士生导师、中国书法院研究员;中国人民大学继续教育学院书法篆刻院副院长;中国国际书画艺术研究会艺术教育研究院副院长、中国城镇化促进会书画研究院副院长、湖北书法院副院长、中国传媒大学名家工作室导师。

作品曾连续获得全国第七、八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展览一等奖,文化部全国第十四届书法群星奖,世界华人2007中国书画艺术精品大展优秀奖;连续五届入选 “中国当代最具影响力——中国当代书法二十家提名展”; 书法篆刻作品入选《中国美术六十年》、《共和国书法大系》、《当代美术史——书法卷》等史册;多次受邀参加日、韩、法、德等国艺术交流活动。

著有:《艺术巨匠•米芾卷》、《中国书法艺术大师•颜真卿》、《世界艺术大师•克里姆特》,《教育部考试中心指定辅导教材•行书四大家—王铎》、《草书入门电视书法教程》等。

出版有:《当代中国美术家领军人物•曾翔(书法卷/绘画卷)》、《中国当代书家精品集:曾翔》、《荣宝斋2015年当代名家书法年度提名•曾翔》、《曾翔艺术•走进德国》。

作品被中国美术馆、广东美术馆、中南海、中国书法馆、今日美术馆、荣宝斋画院、昆仑堂美术馆、武汉美术馆、湖北省艺术馆、国际友仁及私人收藏机构收藏。

曾翔的书路印迹

书法家在现代社会中本属早该灭绝的物种,可在我们生活的神奇国度,这个物种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澎湃繁衍,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生物群体。现在谁也别跟我说书法家有学问、有修养,书法如何高雅、高贵的话,我就问一个问题:书协主席会写字吗?别说外行也能领导内行,谁能告诉我外行为什么要领导内行?

书法已成为高官、土豪、名人的装逼利器,就像佛珠手串是社团人氏的标配一样,只有恶俗,没有不堪。书法现在既是个大众娱乐项目,又是个权贵赚钱工具,所以各级书协主席的位置才会你争我夺,打得鸡飞狗跳。一年前,曾翔网上高调声明退出中国书协,立时招来热议,赞叹、响应、鄙视、不解,看法各异,舆论鼎沸。最后,大家观点基本一致地把他定为一头没吃着葡萄的老狐狸。很少有人相信他是出于义愤,是由于瞧不上这届新书协领导的业务水平,不甘与这些人为伍,真心要跳出这个粪坑而作出的决定。其实一开始我也不信,后来我信了,因为我重新了解了曾翔。

记不起具体是哪一年认识了曾翔,只记得那时候他搞篆刻,北京有个听起来像是不法组织的“小刀会”,他和蔡大礼、徐海、李晖、李强等人都是成员,王镛是他们的顾问。后来知道他跟王任、刘炳森、沈鹏学过写字,王任我不了解,刘炳森和沈鹏我知道,但不知道曾翔要投什么机。一个刻印的想跻身于书法队伍似乎挺方便,吴昌硕是最成功的先例。以前也有不太成功的例子,如吴熙载、黄牧甫、陈巨来等,现在的徐正濂书法与篆刻相差也挺大。总起来看还是成功的例子多,有些人可能本来就是书、画、印不分先后齐头并进,只是我不清楚曾翔先学的是什么,但这似乎不影响他很快就挤进了专业书法队伍。

我第一次看曾翔的书法原作是在“全国第六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家作品展”上,由于我自己是头次参加官方全国性展览,特意跑到现场格外仔细地看每一幅获奖、参展作品。其实也不是有意取人之长,而是特么认真找别人之短。自己写不好有什么关系?看到别人也写不好才是最大的收获和乐趣。这届展览的所有作品都是由评委实名推荐,看作品的同时还可以私下议论议论那些道貌岸然的评委,评价评价他们的眼光、品位。记得曾翔参展的作品是一副对联,我就问他是否还在写齐白石,他表情有些意外和惊奇,大概那会儿已经没怎么有人能看出他学齐白石的痕迹,而我对他写齐白石印象很深,不知他是不是有些阴谋被揭穿的感觉。然后,我们到他开的小饭馆喝酒,也是头一次知道北京还有这么个又破又有意思的地方。以后到北京出差,我就经常住在离他的小饭馆很近的一家酒店,常去喝他泡的乱七八糟的药酒,接受他的热情款待。

1995年夏天,我参与策划了“中国书法主义”二届展,请了全国各地不少与书法有关的人,曾翔也被作为嘉宾邀请来了。由于整个展览带有明显的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违背人民群众的审美趣味,原计划的副市长讲话临时被取消,文化局长、文联主席也被吓跑,开幕式和研讨会因此变得格外活泼热闹。会后的活动也开展得很好,参展作者以及嘉宾留下了大量书法作品,除拿出一部分酬谢赞助单位,还剩不少。二十多年过去,现在捡出几个人的作品看:王冬龄、梅墨生的传统书法当时已经达到创作顶峰,以后只是量的增加,影响的扩大,作品的艺术水准稳中有降。刘彦湖的个人风格已初露端倪,才气逼人,尚在上升阶段。李强、徐海、陈硕的书法呈现出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蔡梦霞年龄最小,富有激情,对书写有着非凡的控制能力。白砥那会儿写得生拙而自然,我总觉得他与徐生翁多少有点关系,虽然他自己从来不提。搞理论的马啸字写得也挺好,估计现在写不了那么感性的字。当年是书法批评家,现在是央财新闻传播学院院长的王强,写了一批极受领导和群众欢迎的启功书法,平心而论,比真启功要好很多。留在我这儿作品最多的是参展作者洛齐的传统书法,现在看非常好,当时差点被当垃圾扔掉。曾翔写的字幅数量远远超出会议要求,我都替他不好意思,因为这些字与在全国中青展看到的那个曾翔根本没有关系。可奇怪的是,他的字竟然被赞助单位都要走了,我只留了一幅作为罪证。

然而,此后的两年中,曾翔的书法发生了惊人的变化。第七届全国中青年书法篆刻家展览,曾翔获了书法一等奖,又是一个我认不出来的曾翔。那时的中青展是比任何其他全国展更有权威的展事,获奖最能说明问题,是专业的、学术的肯定。这届展览的评选是在全国八家书法媒体的全程监督之下进行的,基本秉持了征稿时宣传的公平、公正、公开原则,作者仅凭一两个评委的提携很难入围。当然,以选票多少决定的一等奖人选,难免会淘汰有个性、有争议的作品。比如说我在一张纸上只写了一个随便的“随”,就因为很多评委认为太随便,根本就不是个字,而被定为三等奖。偷着乐归偷着乐,个人还是认为这是“贬低”而不是“抬举”。曾翔获奖的隶书大条幅在获奖作品中不算太抢眼,那届中青展的明星依然是刘彦湖、于明诠、邵岩、刘新德,可惜的是作品集有点差,邵岩那件精彩的前现代书法作品《留得枯荷听雨声》印在书上没法看,而曾翔的字印在书上则吸引了不少读者的眼睛。曾翔书法的飞速进步说明了三个问题:一是书法什么时候练都成,不需要童子功;二是书法可以自学速成,老师好坏关系不大;三是展览作品与平时写字要区别对待,别相信功到自然成的鬼话。

有一年曾翔和夫人、女儿一起来威海度假,女儿曾点每天由妈妈陪伴去我们家弹琴,那架被我女儿视为仇敌的钢琴被曾点的十指频繁幸顾,没有辜负自己为琴一生。曾点回京考过了业余钢琴最高段位,也算金榜题名,对得起我们家的琴了。重点不是弹琴的曾点,而是以后写作的曾点。过了几年记不清了,忽然有一天我看到了一篇题为《我的“猪”爸爸》的文章,作者是曾点,我一口气看了三遍,真的。小孩子文章写得好或没毛病不稀罕,因为有大人的黑手存在,躲不掉的。真正孩子的文章,或哪些是孩子写的话,你一眼就能发现,孩子们是有着透视功能的外星人,他们的眼睛既会看到天使的翅膀,也会看到皇帝在裸奔。曾点就是这样写他爸爸的:一个没心没肺、能吃能喝,会唱歌、会写字的“猪”爸爸;一个言语粗鲁、行为古怪,整天忙忙碌碌、快快乐乐的人。虽然她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他在高兴些什么。“总是腆着雪白的大肚子晃来晃去, 唱着稀奇古怪的歌谣自我陶醉”。作为大人,我没能耐这样生动地描写另一个大人,只有心向往之的份儿。曾点因为写“猪”爸爸圈了大群粉丝,可我却因为打猪的主意犯了错误。没过多久,也就是次年春节前,我负责组织了一次春联征集活动,实际是为银行的品牌形象做一次软广告。我们只是在当地报纸和网站发了征稿消息,没想到全国各地来了三千多稿件。来稿多当然好,工作量大也高兴。难题出在最后环节,要产生一个一等奖,奖金五千,这在当时挺高。歌功颂德并对仗工整的对联无数,就是没有一副称得上别出心裁、出语惊人,令人眼前一亮的作品。那就另辟蹊径吧,我从淘汰作品中扒拉出一副平仄对仗都有点问题的对联,提交了评委,最后在几位评委的争执不休中定为了一等奖。上联曰:聪明黄金狗;下联曰:快乐发财猪。送狗迎猪,快乐发财,皆大欢喜。由于先斩后奏,在媒体公布获奖结果之前有意隐瞒了领导,我被责令在办公会上做了检讨,差点扣掉我的年终奖来发这个一等奖。

在“吼书门”视频出现之前,我见过曾翔写的大字,但都没有视频上那件好。由于视频人物拍得比较模糊,我老婆让我看时,我并没有认出是曾翔在写字,以为又是哪个江湖杂耍的骗子在蒙人,及至书写进行过程中,我才对这个写字的胖子刮目相看,我跟老婆说这是个真书法家,并且写得很好。好不好的标准当然不掌握在我这种人手里,我说的连我老婆都不信。有人说这是糟蹋国粹,是千年斯文的扫地;也有人说这是真正的书法,颠旭狂素就是这么干的。这事还真挺麻烦,书法界不能像武术界那样可以摆个擂台见输赢。心甘情愿受蒙骗的群众是汪洋大海,会吞掉一切反对的声音,何况还有很多眼睛雪亮的老年大学学员。面对一贯正确的人民群众,谁敢说真理掌握在一小撮人手里,曾翔只有认栽的份。不过塞翁失马地看,曾翔收获也不小,无意间成为“吼书”的开山鼻祖,也算开宗立派了,很可能会载入史册。这个且不管,我由此开始认真关注曾翔的大字书写,甚至他的现代书法创作。对不起,虽然他做了很多尝试和努力,但我认为他对现代书法的抽象意味始终理解不到位,目前仍然不辨门径。好在事情总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曾翔现在大字写得好,未尝不是对现代艺术关注、研究、实践的结果。

作为丑书的代表人物之一,我只能为曾翔庆贺,原因很简单,因为许多人对这个头衔羡慕不已,而颁发此项荣誉的机构非常吝啬,不肯再多出一个名额。物以稀为贵,希望曾翔珍惜荣誉,保持丑书本色,千万不要把字写漂亮了。曾翔的字的确是越来越丑,越丑越好,这不是件容易的事。回顾以往三十年的中国书法,越写越漂亮的大有人在,越写越好的人凤毛麟角。以怪为本,以丑为荣,曾翔应再接再厉,继续努力。非常可喜的是,我最近看到了曾翔许多绘画作品,似是而非的山水、花鸟、人物、动物什么都有,介乎抽象和半抽象之间,实际什么都不像,但的确像是些好画。我从这些有模有样、半书半画的作品中似乎发现了他写丑书的内在动因,他天生就有变形的能力,美人直接变石头的本事。丑书是检验书法雅俗的关键,变形能力是检验造型能力的关键,变形是艺术家不可或缺的素质,而这基本是天性,与训练关系不大。早干什么去了?早这样画画,早就是个大画家了,早就不用背“书法家”的黑锅,早就“聪明黄金狗”变“快乐发财猪”了。说正经的,从曾翔对绘画的实践上,我认为他绝对不是因为字写得好,才使得画画得好。书法界有种天真的认识,说书法家画画理所当然地比画家好,这种傲慢无知有点像各种武林门派都认为可以打自由搏击是一回事。说到这里,结论似乎清晰了:任何一种艺术形式都不存在谁决定谁的问题,综合修养综合能力是做好任何一种艺术的决定因素。好画家写好字,好书法家画好画,原因都在于综合能力强。别以为会写几笔毛笔字很了不起,不清楚艺术的基本规律,你什么都不是。

该说说篆刻了。从1995年曾翔为我刻过一方纯正汉印风格的名章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有类似正经的篆刻创作。要么残破的大宽边,里面有类似蚯蚓、蚂蚁爬过的朱迹白痕;要么没有边栏,直接划上几道白线,形成的文字比八达岭砖头上那些“到此一游”强不了多少,比小孩用利器划人家汽车还要逊色几分。好了,我损得有点过分,我承认不懂篆刻,也找不出合适的好话来评价这二十年以来曾翔的印作。或许说这种刻法很高古、很原始中听些?可我又不敢肯定它好得过甲骨文。

我之所以敢这么评价曾翔的篆刻,是因为相信曾翔的抗击打能力,还因为这些东西现在与曾翔已渐行渐远,变得不重要了。曾翔又重回古典,重回秦汉了。他不是顺着老路回来的,而是偷渡回来的,他似乎从一个没人知道的荒岛上捡到了一把古老的斧头,砍伐了一批不知什么树种的木头,扎成了筏子,漂洋过海回到了大陆。欢迎浪子回头,欢迎鲁滨逊回家,我们没有理由拒绝芝麻开门的传奇故事。

杨林2017.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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