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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家访谈] “中国的文化人都是穷人,没有文化的人成了土豪”

7 已有 2107 次阅读   2018-02-10 16:03
“中国的文化人都是穷人,没有文化的人成了土豪”

张杲以叛逆性的心态,隐士的精神,在用花卉人体宣泄着自己的不与流俗。他的花鸟画,以浓烈的装饰手法,独成一格。他治学严谨,心态淡定,虽居山林之远,仍然“器冷弦调,心闲手敏”,可谓“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就像所有人类文化都拥有相同的智力与天赋一样。这一切只能说明他在寻找这个世界尽头的一线光明而已,点掇升平者有之,发忧国之思者亦有之,君子合而不同也。在合而不同中,张杲的精神取向走进了隐秘、追问和反叛,并以战士的精神,抒写了心灵的真实。

以上这段文字是《長安精神》评论集对画家张杲的高度概括。在中国的画坛,尤其陕西的书画界,张杲永远是不可遗漏的人物,他的成就正如他的争议一样,永远流传着。在长安精神浸淫下的今天,在陕西绘画市场相对繁荣的当下,作为一个长期践行着长安画派灵魂精神的画坛老人,一个时代旗手式的人物,他是如何看待当今画坛乱象,如何冷眼直观当代绘画和现代水墨?对未来的创作,又持何种态度?带着这些疑问,记者采访了张杲。

要点:

Talk1 中国的当代绘画和现代水墨存在一种病态

Talk1 中国的文化人都是穷人 没有文化的人成了土豪

Talk2 体制内的办法和行为提倡文化是行不通的

Talk3 搞艺术、搞评论的人到了良心发现的时候

Talk4 过于官本位的做法绝对是扼杀艺术

张杲花卉作品

记者:您怎么看书画作品市场价格偏高现象?

张杲:不要看这些画目前都是值几千万、上百万,这些和画本身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几十年几百年后,这些作品能否存留后世都是问题。

记者:当今画坛非常泛滥的中国画有没有继承或体现中国画的笔墨精神?

张杲:中国的当代绘画和现代水墨画存在一种病态。现代水墨画也有好的,而不是这一代的年轻人,只有非常优秀的几个人,比如谷文达、石虎。石虎的水墨画就带有现代感,尤其是他从澳门回来北京以后,近些年来的作品,他把水墨画和现代构成结合的特别好。还有南京的朱新建,这人可惜早早就死了,他画人体画,画现代春宫……是个怪才,他不让小女儿上小学,自己去当小学生的老师,他的水墨画,更体现现实主义。另外,近日关于现代水墨的讨论陈丹青统称为“瞎扯!”这就更具有讽刺意义了……

张杲花卉作品

记者:陈丹青之前说过“中国五千年文脉已断”,您怎么看?

张杲:陈丹青的观点我也不是完全同意,他的老师木心,是和张爱玲、鲁迅等一些五四时期的人文思路一样,他也受到五四的影响是非常大的,五四文化对他的影响远远超过了在美国的经历,他回国后又受到了一些不公正的待遇,包括在清华辞职。他成为了当代的一个步入老年的愤青,他对当代中国的教育文化有些排斥,排斥也是好的,证明他是在冷眼看世界,而不是同流合污者,有着令人赞同的独立人格和强烈的自尊,是很可贵的,但是他的观点说五千年文脉断了?真的断了吗?我认为未必,现在的真正文化人应该是在寂寞中沉静的思考问题呢!并不想要那些什么张扬自己的话语权之类的破玩意儿……我认为是中国五千年文脉似断非断,表象是断了实质未断,守着底线的文人还是大有人在的,中国人不是一直在说“文死谏、武死战”?有骨气的文人还是有的。

张杲花卉作品

记者:当今画坛的怪象众多,您如何看陕西画坛?

张杲:画坛中怪象众多,乌烟瘴气。陕西相对还是好点的,湖北十二届美展曝出来那些美协的教授的后代参加了美展,咱们陕西省从500多幅画里面选出了几十幅进京参展,作为石鲁先生的女儿石丹,她画了个八尺的大画并没有入选。也没有因为她是石鲁的女儿、她是美协副主席就能入选。本届美展陕西评委有刘文西、崔振宽、江文湛、王西京、王金岭、赵振川还有文化厅的领导,文化厅的人也一再强调要以艺术的质量为准。我们这些评委还是先看画,看艺术标准,所以这次能拿到一个金牌一个铜牌和十几个入选画……我们都是不记名投票的。比起南方我们北方对待学术的态度还是严谨一些吧?

张杲花卉作品

记者:在当下文化政策空前好的情况下,中国画的未来会有什么可能?

张杲:中国存在着这么一个问题:中国的文化人都是穷人,反而是没有文化的人成了土豪。就像最近去世的汤一介老先生,国家现在重视文化是亡羊补牢犹未为晚。有人说现在整个的文化艺术是一塌糊涂,全部否定也是不对的,按照体制内的这种办法和行为提倡文化是行不通的,像古代人们载歌载舞出现的音乐,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形成的,绝对不是一个政策一个倡导就能提高艺术,这种官本位的做法绝对是扼杀艺术。

搞艺术的搞评论的要到了良心发现的时候了。有个微信叫艺术战争,现在还在骂陈丹青,说他是个老愤青,这些说法都不好,我们做学术讨论可以有争论但是不能谩骂,王健林养了个郭庆祥的食客,现在还在骂齐白石、潘天寿、连石鲁都骂,我们不能妄自菲薄。齐白石潘天寿是民国时期的艺术大师是肯定的,不是骂两句就能动摇的。他的现在很多说法都是自相矛盾,站不住脚的。

张杲花卉作品

记者:您对今后的创作有何安排?

张杲:这个问题我还是遵从十八世纪德国哲学家约翰·克里斯托弗·弗里德里希·冯·席勒(Johann Christoph Friedrich von Schiller)提出来的“游戏说”。我以后也不知道怎么样,反正就是像原始人那样“玩”吧,从年轻时候到现在我是郭北平所说的那种“比较唯美”吧?可能是对美的花呀美的人体,美的东西都是比较偏爱的。所以在艺术创作过程当中我也受到了很多的束缚—技法就是束缚,法就是束缚。在破“法”当中我只是个笨人,愚钝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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