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松:台湾的“刘海粟” |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9-06-19 11:11:14 | 文章来源: 生活报 |
也许是一样的狙击传统,也许是一样的惊世骇俗,现代水墨画大师刘国松被尊称为“台湾的刘海粟”。 刘国松,40年以来一直居于台湾画坛先锋地位的画家、教授,台湾文化界赴内地交流访问第一人。今年是他的70大寿。朋友满天下的刘国松选择了5月至7月在北京、上海、广州举办“宇宙心印·70回顾展”给自己庆寿,展出作品70幅。刘国松先生虽然著述等身,虽然已经在世界各地举办过80多次个展,但这次的展览对于他自己和观众仍然具有特别意义,真所谓“炉火纯青,天下归心”,是艺术家的一次自省,也是人生驿站的一次回顾。 7月初,正值“宇宙心印”上海美术馆“个展”结束之际,刘先生在其下榻的国际饭店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第一次披露坎坷的身世 刘先生中等个,好穿中式对襟服装,圆口布鞋,1949年到的台湾,却是一口山东话打底的普通话,举止大度,谈吐爽利,这一切都使记者预感他可能有着不为外界所知的独特身世。因此分宾主坐定,记者便脱离了采访提纲:“刘先生,您是知道您曾经是一个有争议的人物的吧,那好,我们不妨再‘不规矩’一下,不谈画论,先聊聊您的身世怎么样?” “我的身世?”他略感意外,“倒是没有怎么披露过……” “您忌讳吗……您是书画世家子弟吗……既然很年轻去的台湾,为什么山东口音这么厚重?为什么对内地有这么深的叶落归根的情结?”记者问,“听说您已在上海买了住宅?” “嗨,都这个年龄了,还忌讳个啥?”他长叹一声开始了他的叙述——— 我是17岁去的台湾……我的父亲是山东人,我母亲是北京通县人,我的父亲很小就当了兵,北伐时带兵到达通县,母亲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读过私塾。 他们相爱后结婚了。我妈在军营中生下我,从此我们就成了随军家属,跟父亲走遍大江南北,历尽颠沛流离之苦,成人后我常自称“东西南北人”就是这个意思。 我父亲作战非常勇敢,参加了历次对日大会战———台儿庄大战、淞沪会战、武汉保卫战……结果战死在湖北黄陂战场,那年我才6岁,孤儿寡母,跟着部队留守处流亡湖北、湖南、陕西、四川、江西、贵州……几乎天天被留守处里的官太太们和顽童欺负,妈妈总是搂着我痛哭:孩子,谁叫你没了爹呢,快快长大吧…… 有一次,流亡途中遇到鬼子,护送我们的一个排的士兵跑了,大家挤在一起不停地发抖,鬼子把我们最后的一点细软抢走了,看我已经是一个半大小子,就顺便把我也掳走了,要我替他们扛东西。半路上经过青纱帐,我一见有机会,跑了。苦难的童年和少年生活培养了我独立不羁和坚忍不拔的精神,也是战争给我的财富。 我那时惟一的慰藉就是画画。四年级时,我画的铅笔画已经被老师送到六年级去示范了。抗战胜利那年,我在武汉念初二,放学天天路过一家裱画店,看画师们作画,我被他们迷住了,终于有一天,店老板问我,你喜欢画画吗?画一张看看吧。 我随手画了一张,老板立刻叫了起来,可以造就!可以造就! 从此,我天天到裱画店学国画,疯狂地画画,一天画十几张,谁都不会想到,我的启蒙老师是“裱画店”师傅,而学校里呢,都叫我“小画家”。 初三年级时,我看到报纸上有消息说“南京国民军遗族学校”招生,对象限定为国民军内为抗战牺牲的军官子女,我报考后就录取了。从武汉到南京,当时我已身无分文,如果考不取,我就只能流落街头。 淮海战役后,学校从南京迁到南昌,又从南昌迁到广州,最后从广州迁到台湾,母亲因为改嫁而留在了内地……在台湾读高一的时候,我暗暗下决心将来做个画家,学校也鼓励我不必等高中毕业就报考“省立台湾师范学院艺术系”(后改为“国立台湾大学美术系”)。 说起那次考试我还有个笑话,我是一直画国画的,也画水彩画,现在要考我素描,我可有点发怵,一人一张纸,一根炭条、一个馒头,这馒头是干什么的?早饭吗,也不像嘛,考生说是替代橡皮的。 由于根本不会使用,结果我把人物炭画擦得像包公一样,自然不及格,幸亏我的国画不错,学校破格录取了我。 我总算走进了艺术殿堂,但是,和母亲却隔着海峡,一别就是30年哪…… 至于我的口音嘛,嗨嗨,只能说明我的顽固不化。 “个展”为什么叫“宇宙心印” 记者:原来您从小饱受战乱之苦。刘先生,以您在世界美术界的地位,这次七十寿辰之际在内地举办的展览应该是一次总结性的展示,人们期望着在这样的展览上能看到您各个时期的作品,请问,用“宇宙心印”来命名这次展示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刘国松:这四个字来自我们古人说的“外师造化,中得心源”,通俗地说就是“天人合一”的思想,艺术的灵感应该从造化中来,造化是生活,是宇宙,我们的内心感受它,再把自己的感受通过绘画表达出来。但我们的生活在变化,感受也在变化,画就要变化。科学家要在实验室里不停地实验,有了大发明就是大科学家,画家也是这样,历史上的大画家都有自己的发明,南宋梁楷的“泼墨仙人”就是半抽象人物,百年来中外艺术界对他的评价极高,因为他的抽象画比西方早了700年!可惜元朝以后中国画停滞了,明清时期的文人画已经沦为士大夫们消遣闲情的东西,将中国画带入了死胡同。 什么唐伯虎的花鸟、仇英的仕女,一概没有真正的创造,没有本质的突破…… 记者:所以早在上个世纪50年代您就开始鼓动中国画的“现代化”,并提倡“现代水墨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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