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松:台湾的“刘海粟” |
艺术中国 | 时间: 2009-06-19 11:11:14 | 文章来源: 生活报 |
刘国松:对。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古代文人那样的环境了,不能总是用他们的手法表现他们的宇宙观。所以1969年美国阿波罗太空船登陆月球并将照片传送回地面时,我就大胆地使用中国水墨加现代的纸贴手法来表现这一震撼世界的事件,表达我内心对宇宙运转和时间流逝的感慨。我后来用了多年时间画这个题材,被命名为宇宙系列。 大学刚毕业,我完全放弃了国画,1959年开始,我的思想由全盘西化转为中西合璧,开始用石膏在画布上打底,把松节油浇到油画上去,在油画中介入水墨趣味,追求“洇”、“皴”、“透”、“漏”的感觉,后来又放弃油墨和画布,重回纸墨世界,开发各种拓墨技法和贴法…… 那些年,我的言行遭到了来自国画传统派和西方现代派的猛烈夹击,都骂我“叛徒”,闹得沸反盈天。其实,我当时无非敲掉了一些人蹭饭吃的面具而已。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都在变、只有国画永恒不变之理?真乃荒谬绝伦! 何谓“刘国松纸”? 记者:“宇宙系列”令您名动画坛,大有令世界刮目相看中国画之势,但是为什么后来再也不画“宇宙画”了? 刘国松:艺术家好比是科学家,要不断地在自己的实验室试验,创造新的东西。不能只会临摹,古人怎么画就怎么画,也不能用门派或名利引导创作。那样就只能是一个小助手,不是艺术家。比如中国画里的皴法已经用了上千年了,表现尽了,要不断实验新的技法。 记者:您的技法实验有哪些成就? 刘国松:比如我发明的中国水墨画的拓墨法和渍墨法,令中国画里出现了白线条,而且大大丰富了水的表现形式。刚才你们非常欣赏的那幅我画的九寨沟的《漾》,那种涟漪的感觉是传统技法表现不出来的。 记者:除了题材和表现外,您连中国画的材料都一并实行了革命,比如在中国画用的宣纸中您试制了一个另类———刘国松纸(粗筋绵纸)。有人担心太多的革命会令中国画失去自身的特性。 刘国松:我是中国人,在中国儒家传统而不是西方耶稣信仰的背景下长大,说中文,用汉语语境思考,我表达的当然是一个中国人的立场和视角。此外,任何的革命都有浓厚的传统根源,比如我“革中锋的命”,但绝对不至于用油画的方头笔来“革故鼎新”。我的拓墨法和渍墨法其实就得自古人的“虫食纹”和“屋漏纹”的启发。我也担心中国画的命运,对于崇拜西方和西方艺术的年轻人我有一句忠告:模仿新的不能代替模仿旧的,抄袭西方的不能代替抄袭中国的。任何模仿和抄袭都是低劣的,不要跟着西方人给中国艺术设定的样板走,中国人要靠自己,无论是什么领域。 游子吟,访问内地第一人 记者:您在内地被人熟知,除了您的中国画革命外,还因为您是1949年两岸隔绝后台湾文化界访问内地第一人。听说您因此多年不能回到台湾,您方便谈谈此事吗? 刘国松:那本来是一件挺自然的事情。我在美国的时候,认识了也在美国访问、创作的内地文化界朋友,比如艾青、王蒙,还有画界同行,我们有很多共同话题,成了好朋友。1981年,内地成立中国艺术研究院,我的朋友们邀请我参加成立大会,当时我在香港中文大学工作,校方也支持我来。 记者:从此您开始了与内地画界的交流? 刘国松:对。我1983年应邀到北京中国美术馆开个人画展,我和内地的朋友说希望画展在春节的时候开幕,这么多年了我想回来过个春节。原计划只在北京展出,结果广东、湖北、黑龙江都来请,这个画展一直办到了乌鲁木齐,走了18个城市。除了展览外,我还演讲,介绍西方20世纪现代艺术、台湾现代艺术发展近况、现代水墨的新技法等。 记者:内地同行理解您的思想与追求吗? 刘国松:我在内地得到了很多同行的回应与理解。在北京第一场演讲后,吴冠中就上来握着我的手说:“我们的心是相通的。”因为内地的艺术家们也一直为中国画的出路而困惑,在做努力。 记者:您对内地观众的审美水平作何感想? 刘国松:市场发育太差。他们中可以有一些鉴赏水平很高的人士,但是总的来说,因为种种原因,大多数人的审美还停留在具象阶段,趣味有待提高。 记者:您已经看到内地的同行及喜爱您作品的内地观众了,在此祝您寿比南山,祝您这次不同寻常的画展圆满成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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