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杂文] 清晨的歌声

清晨的歌声

原创 2016-06-08 雪中佳人 诗意人生

文|雪中佳人

又是一个周末，当晨曦以清丽的身影探身进我的窗户，我和往常一样在自然中苏醒。不用急着上班，不用把神经立即架在琴架上绷紧。我撒开身体和意识，松散地躺在大床上，感觉神经就像一根被随意扔在地上的绳子一样轻松。人醒了，眼睛并没有睁开。只是用身体去感受窗户上透进来的光，用鼻子去迎接空气中清晨的气息，用耳朵去捕捉那窗外的鸟鸣……听，一只鸟一定是躲在桂花树浓密的枝叶间，轻松地跳跃，仿佛在做着晨练。一只好像正站在我家的窗台上，歪着头，打探着我的动静。一只扑棱着翅膀在空中绕了一圈，嘴里叼着什么，一头飞进外墙空调洞里，那里一定有一只小小鸟在张着黄牙小口……叽叽，喳喳，唧唧，啾啾……人的世界还是一片安静，鸟的世界早已喧闹。我的心在清晨的鸟鸣中也清脆起来。

“洪湖水呀，浪牙么浪打浪”，忽然一阵熟悉的男中音飘入这个清晨，声音雄浑，高昂，有穿透力。这歌声在小区上空绕了一圈，被空气过滤一番之后，再传入了我的耳朵，就有了更多的磁性与绵柔。无疑，这声音很快取代了鸟鸣在我心中的地位，给我带来了更多的愉悦。它不但没有打扰我清晨的宁静，而且在宁静之外又添加了一股清新与温润。如清晨里的一阵凉风，如花瓣上的一滴露水……

这是隔壁一栋楼的老王的歌声，我们常常都能听见。老王五十几岁，个子不高，憨厚诚实，在一个很普通的单位上班。妻子是一位温和，善良的人，就在隔壁酒店做着服务员的工作。他们是真正的普通百姓，过着朴素，简单的生活。但邻居们都知道老王爱唱歌，早晚的时候，常常能看到老王一边散步，一边悠闲地放声歌唱。声音嘹亮，悠扬，像从小区大喇叭里放出来的，一开口，全小区都能听见。但从没有人觉得是噪音。因为他不会无止境地唱下去，只是唱几句高音部分就适可而止。而且声音也不错。唱的大都是《塞北的雪》《乌苏里船歌》等经典民歌。虽然没有达到专业水平，只是一个爱好者的随性而为，但他的无伴奏演唱在空旷的大自然的音响扩散之后，让人觉得比电视里播放出来的专业歌手唱的更带给人愉悦感。因为他把清晨的轻松，快乐的状态传递到了听者的耳朵里，把积极，阳光，知足的生活态度传递到人们心里。这种心情的传递是可以触摸得到的，比隔着屏幕的歌声更真实，更有感染力。

熟悉老王夫妇的人都知道，他们夫妇两生活淡定，平静。穿朴素的衣服，吃着粗茶淡饭，工作之余养养花，种种菜。在小区里路过，永远都是带着温和恬静的笑容。说话轻声细语，真诚地和人打着招呼，亲切和你拉着家常。从没见他们大声地指责过别人，也不嘀咕着议论左邻右舍。走路的脚步总是不紧不慢，从未看到他们脚步匆匆，眉头深锁，郁郁寡欢的样子。好像日子永远都过得像小溪的水那么舒心，平静，幸福，让人羡慕。我想，这肯定与他们平时的心态是密不可分的。

是啊，一个人在大众场合能无拘无束，轻松自在地放声歌唱。他的内心该是有着怎样宁静而空旷的境界！没有任何欲望占据，没有任何杂念干扰。心中充满了淡然，满足，愉悦的情感，自然而然就会变成歌声从心底里流淌出来。

 而且他想唱就唱，不去担心自己唱得好不好听，也不去想旁人会如何评价他。在他眼中世界是干净的，空旷的，没有什么能压抑他，约束他。他的内心是坦荡的、自信的，无需顾忌他人，掩盖和隐藏自己。不让自己活在他人的眼光之中，不让自己陷在俗世的泥淖之中，大概这就是他快乐歌唱的真谛。

然而，我们大多数人都常常喜欢活在别人的目光中，希望把自己雕刻成别人眼中完美的形象，从而压抑自己，捆绑自己，打磨自己。或是活在别人的言语当中，想成为别人口中的一个动人的故事。用华丽的外衣包裹自己，遮盖自己，妆扮自己。所以总是瞻前顾后，满腹心思，活得很不自在，喉咙里哪里还能发出歌声来。

其实，我们每个人都是普通人，都只是茫茫尘世中飘着的一粒尘土，你在你的方向漂浮，我在我的轨迹运行。没有多少人会去过多关注你。哪怕有一天你奋力地接近了太阳，也不一定就沾染了多少光芒，别人眼中，你也只是一粒灰尘，世界是自己的，真的与他人无关。所以，不如在你飘浮的路上，随性地放声歌唱吧，美好，会从清晨开始，从心灵开始，从无拘无束的歌唱开始……

作者简介：

伍晓芳，笔名雪中佳人，江西省鹰潭市作家协会会员。在全国各级报刊、杂志、网络以及众多微信平台发表作品两百多篇。曾获得楼兰杯诗歌大赛三等奖，第二届中外诗歌散文大赛一等奖，大连文学艺美杯诗歌大赛佳作奖。作品收录进多本诗歌合集。是个把生活过得和诗歌一样安然而明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