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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杂文] 胸怀破碎,放逐于这来去的青山幽幽

2 已有 1190 次阅读   2018-05-26 08:18
罗书銶 | 胸怀破碎,放逐于这来去的青山幽幽

罗书銶,江西人,江苏省作协会员,野马渡诗歌雅集成员,著有诗集《一笺雨》。现居江苏昆山。

岁月烂漫,人间多情(散文诗十章)

春天,落满我们空荡荡的酒杯

四月,清明雨是多么密实,从城南到城北

人间的一个个小庭院,或许只有几平米,流水纵横,正适合于落花聚合

那扎实的雨哦,渗透,渗透,地底下的草根都湿漉漉了

踩着雨水的匆匆行人,一行行清泪穿行于一行行石碑中

此时,该说些什么呢?,一切近乎多余

这个时节真是好纯粹啊,泥土新鲜,草叶熏人,就这雨,也是温软

此时,不需去想什么微言大义了,整个江南的酒馆,写满了各种忧伤

是的,我们要的不多,一小杯酒,一碟花生米,一张方凳

静静坐着,看雨影徘徊,简洁地来去,我们不需要划拳,甚至不需要问候

那些消失的桃红柳绿,自然会落满我们空荡荡的酒杯

羽毛和薄卦

不久后,便是谷雨,这个春天又在做一种减法

像火车玻璃窗的水汽,更像颠簸于泥泞中的你我,都是如此迷蒙

沿途灯光,和夜色一样寂寞,要说温和,唯有古诗中的佳人了

酒令词牌,似乎看不到尽头,覆盖在我们身上的诗词歌赋

被浅浅雨水润湿了,变得微甜,却更令我们不知所措

鸟鸣清亮,穿透了厚厚绿叶,它们拍打的羽毛是多么轻盈

比不久前占的一卦还要薄,若是静观众生进退,多是谨慎多于冲动

哦,我们需要多少悲喜,方能称得上漫漫人生

愿岁月安好

有些日子一定不是虚构,那些堆叠的悲情

来自多难的汶川,玉树,雅安。一个个安静的名字被叫醒

地震,有几多急迫,有几多慌乱,那些湮没的路,和深埋者的孤独

我们只能靠一层层温暖的泪水,来缝合这些岁月

此刻,语言变得多余,面对亡灵,我们背负起巨大的忧伤,残垣断壁成为一份诀别

我们只能用震区操场上孩子的笑颜,来打扮这片铁灰色的山道

那些枯萎的花儿会让我们沮丧,我们要藏起内心的凄凉,来面对第二天的花瓣和露水

来吧,我们支起一口大锅,熬一锅粥,下一大锅热腾腾的面条

人间将从中获得最朴实的安慰,我们还将静静祈福,愿岁月安好。

观音净院掠过的微尘

衡山路转个弯就是观音净院,院中春柳拖着巨大的阴,遮掩了两旁酒馆不断传出的喧闹

那些匆匆而过的醉客,只是一场挨着一场的告别

那不足一百米之处,我迟迟不敢走近

我想,那里一定住满了神灵,若是惊动了,将怎么来解释这浮尘中的罪

唯有怯怯远望,那微微升起的香火,恰好上空一群鸟儿掠过

一群人在跪拜,这中间该有多少离苦,此刻却渺如微尘

我也想在这树下乘凉,哪怕就那么一会儿,来看清这春天的速度和瞬间的自己

转身离去吧,又有几番可惆怅?但请旋转酒杯中的经筒

来触摸这春天的肌肤,和肌肤下永恒的寂寞

春天之殇

请原谅我,暮春依然那么肃静,花红柳绿看来含着轻佻

我更信任这醉后的迷离,那来自古老的分别不是杜康能否解忧

我的跄踉没有答案,包括今天跄踉了一整天的雨

细雨跟着新修的高铁,疾速地进入前面那片山岗

也进入了潮湿,灰蒙蒙的春之尽头,是油菜花谢了后的,一片呜咽

我还在怀抱圣经,猜测着靠肋骨生出来的女人

所谓“明白的都是有福”,那多年没法比量的高度

总是旋绕着,直到春天已远去,我要相信,往事沉淀

悔吝多于雨水,湿润了生命的边缘

暗疾翻涌,充满路途,惶恐总是多于惊喜

我不能言,也无法说,胸怀破碎,放逐于这来去的青山幽幽

汨罗江映照的明山净水

五月的汨罗江,风雨分外热烈,汛期高涨

这不是偶尔,只是大自然一种章法,符合一个安定的多边形

曾经多少人提一壶酒来和你对饮,那身披蓑衣者还在雨中游戏

划船而过的渔夫,我们且不管,我们可以用世间此时的洁白,来打扫现有的恶俗和肮脏

谁是这江的主人呢?如今堆积的化学品和污染物,足以使我们变得不安

每走一步都是脆弱和谨慎,彼时,你可以涉江高歌,可以陷于鱼腹

而今的我们,看不到鱼儿翻滚,那些可以观仰的,无外乎一滩死水

姑且放下吧,不论是楚国忧伤,还是挥不走的惆怅

如今的汨罗江,你清不了足,也洗不了剑。

哦,走了就罢了,远去的楚国,已没法抱怨

何处有一尺宽的明山净水,来供我们弹冠和沐浴

平静如初

这五月漫天的绿意占满了颠沛路途,没有枯萎的季节多么不容易

只是那铁锈一般的河流,在群山飞鸟鸣叫中沉默

你一直是个按部就班的人,哪怕是步行都不会惊动一棵树

你发现了一根红绳躺在地上,红绳上系着一尊弥勒佛

满脸堆笑的佛,背部有一块缺口,一定被汽车碾过

你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一条命

不知是谁掉的?你一定在推测,那不幸的人哦

本可以靠这么点信仰来打发跋涉大川的时光

可惜,可惜很多余生匮穷,内心之美好就快要腐烂在土里

那就不妨用接近死亡的敬畏,来告慰一尊平静的笑容

童年日光

童年,是一束光,那些逝去的是多么空旷

很多年前抽打的陀螺,其实就是今日生活

总饱含止不住的旋转和困惑

如今,我们该往哪里去,山上和水边都不可靠

在红尘里行走,越走越狭隘,慢慢变成一次次逃亡

环顾和回望,都将注定是失落,这些不用修辞的悲伤正爬上我们的额头

重叠的水影和山光暗示了一种未来

我们将如何保持透明的爱与快乐?如同这明媚的日光。

尘世

一个多月了,雨了又晴,晴了又雨,花草纷乱,是人间七月的感喟

卦辞里说,不宜打牌,不宜出行,这千丝万缕的光影,裹挟着一场风暴

乌云满天,分不清东西南北,有人在恐惧中折下两行垂柳

抽打这无边湖水溅起的困惑

我觉得还是简洁点好,如同日头似火的容颜

那些热显得多么笨拙啊,反复在熬着未来的伤

我,连同我们,一起来修德,面对年复一年越来越炙热的尘世

流水里有你,有我,在保持一个相同角度,明暗辉映,交替于某一个路途

酷暑不会短,但愿人间长

这个盛夏有点长,连同落日下的傍晚,红光巨大

那发不完的热,保持恒定的灼烧

有人在车间小睡,有人在库房无精打采

没有空调的夜晚是一幕恐怖剧,剧中的颜色都是异乡

可怜的打工人儿,似云雾弥漫,人间好不好?真是一个简单的话题

还是寡言少语,这样的时日,需要保持充分的体力来作一次对抗

秋凉尚需要些耐心,一只麻雀在跟着阴影跑

那条该死的蚯蚓爬到了马路上,万物归宿,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啊,活着多不易;冷热平衡,毕竟是一个未知数

越来越难以辨清的细细碎碎;一堆又一堆

无论赞美诗怎么吟唱;无论如何祈福,酷暑不会短,但愿人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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