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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心得] 我与山水画——关于浑然天地系列

7 已有 2844 次阅读   2016-03-07 09:45
                  【观点】我与山水画——关于浑然天地系列
                                              2015-07-23 10:59:40 来源:雅昌资讯作者:老甲

  1997年“老甲艺术馆”开幕,因为来的都是熟人、朋友,让大家再看老面孔,没啥意思,于是决定全部展出我1994年以来所作的山水画。一是给朋友们一个“新鲜”,二是可以听听大家的意见。


  专业的画家多表示赞同与肯定。有人说比我画得牛、马好。圈外一个朋友说这表现的是“旧社会”,黑暗一片。一位韩国朋友开玩笑说你把光明全给了韩国,这里只剩下黑暗,明显的说明他们不喜欢这些作品。


  简约明朗,色彩艳丽,欢快,这是我1988年到1994年这一时期作品的主要倾向,但搞搞另外一种画,画画山水的想法经常冒出来。


  二十几年来由于走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积存了大量的山水素材,光长江三峡就画了两百余幅速写,青海、甘肃、新疆、大兴安岭、草原、大海都有薄薄厚厚的纪录。那时我顶的是人物画家的名,但写生下来的东西都是山山水水。


  搞山水的想法经常蠢蠢欲动,但摊开纸却难于下笔,怎么画?老传统?复制速写?按宋元明清?或结结实实的写实?都可以搞出好作品,不过总觉得那不是我感觉中的自然。


  画什么——当然是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但人经常不知道自己,往往稀里糊涂跟着“大家”走,跟着时髦走。因此能认识自己、了解自己也不是一件易事。


  认识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开自己的旧“屏幕”,往前走先要回头看看,捋捋自己的视觉与感觉,看看沉在自己记忆中的风景是什么,曾激动过自己的是什么。


  我出生在山区,喜欢天然的沟沟坎坎、山草野花;公园很少去,不喜欢画建筑物。细想起来记忆中最多的,并不是山石树木,而是天空原野。


  我小时候就喜欢看天,对月亮与星星的“研究”那是属于幼儿时的事;少年时的看天与我当时的“专业”有关,不是上山拾柴,就是放猪牧羊,再者就是下地干活。每天出屋门就会下意识抬头望天,出家门后则是一次全面观察与“决策”的时候,东边火烧云,不能远走,晚上满天的黑云变红云,明天大晴天……1948年夏天大旱,我披着一块包袱皮,带一破草帽在赤日炎炎的烈火中薅苗,老抬头看天,天上什么都没有,蓝得可怕。


  1956年乘火车经过哈尔滨太阳岛上的铁路桥,我突然看见车窗外一团红红的火球,火球上有一条小船和一个撑桨的人在火球上上下荡漾,后来才知道那是刚升起的太阳正好与水面衔接的结果。


  更巧的是1986年、1993年两次过新加坡,第一次是傍晚初晴,第二次是早晨5点钟;一次是海市蜃楼般的奇妙景象,横云、竖云、红云、白楼在大气中时隐时现;另一次是墨色的云,就是浓淡墨,仿佛是一幅浓淡墨的写意中国画挂在天边,奇怪之极。


  由于记忆得挑拣,能挂在记忆里的东西不多。


  人就是这样,喜欢吃小米粥的,大米对他没有吸引力。


  天上的表情,其实是地之气的变化。


  在我的画展前言中说的“我视宇宙为一团气”,这是一种假托,也是一个角度、一个出发点、一种感觉、一种情绪,也提示了某种本质。


  绘画是视觉艺术,就是“看表面”。而大自然的表面被气所包围,气造就了自然界的千变万化。


  1983年6月去黄山,到那后正赶上下雨,飞奔的云让黄山表演出目不暇接的毫不重复的美妙景色。第三天,天大晴,无一丝云,黄山露了底,只不过是近在咫尺的石片儿,一览无余。黄山若始终是这等模样,我想只能是默默无闻的空山沟儿而已。


  山就是气,气也是山,它运动、升腾、变化,是个生命体。“浑然天地”系列源于这个想法,从1994年为“张力的实验”展准备作品时开始创作。


  由于“山水”已经“气”化,所以在用皴、擦、点、染传统技法已无能为力,便采用板刷与圆笔相结合的方法,板刷易整、易虚,但飘无力度,圆笔浑厚有力但不易整体,两者结合基本上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这一想法是否成立,这种技法是否成立,当然各有说法。这只要看作品是否有可取之处。


  对于我本人再革命也革不到哪去!搞电子老不记得哪个钮是干什么的,摆“垃圾”又没那等勇气!宣纸上用板刷也是壮着胆子来的,尽管如此我仍然赞成不断“革命”。


  新鲜、好看、有所启迪,是我的指导方针。


  新鲜、好看,是人的本能要求。喜新厌旧是人的本能习性;生命的每个活动都有一个达到新鲜的目的;农民辛苦一辈子,千滴汗万滴泪要盖新房,住进新房里何等的幸福快乐。好看即对美的欣赏与追求;婴儿睁开眼就会奔着色彩转;美人可以使英雄丢掉性命。有所启迪是高标准要求,启迪就是“作用”、“效能”,好作品对人类对社会都有“作用”的,不过你猛一眼看不见而已!(有的也能看得见觉得到的,那些直接表现人物事件的都有此作用)


  新鲜,哪个画家不想画的新鲜?新鲜是一种发现,而是否能发现,却是一个水平问题。石玉分不清的人怎能发现玉?新鲜二字,说来轻巧,其实是个大学问!


  听一位理论家说:好看就是俗。我倒觉得他把“好看”给庸俗化了。中外古今好的艺术作品哪件不是好看的?“好看”有雅俗之分,不过大众所接受的俗美,也不必过分排斥与贬低,真正大众可接受的受益的就是这种大众化的东西。搞专业的人往往低估群众的欣赏水平。70年代我曾做过一次小小的调查,将当时的几幅年画和我临的八大山水,及黄山谷的草书,让几位农民看,他们竟异口同声地说那几幅纯墨山水好看,这字儿也挺好看(虽然不认识),大大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们会喜欢那红红绿绿的年画呢。


  所以,“好看”并不是有些专家所想象的一定是那种俗不可耐的东西。好看是人类一种本能对美的追求与要求,并以本能去体会感知它。


  任何美好的东西,任何符合美的规律的东西,总会被人们发现与认识。


  有所启迪——好的艺术作品,开拓性的作品一般都会对内(专业内)对外(社会)起一定作用,对当前或以后产生一定影响。这是共知的道理不必阐述。


  这三条能占一条就不错,若能占两条那一定是很不错的艺术家,若三条全占,大师的头衔便当之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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